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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反派總在開導(dǎo)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8

分卷閱讀58

    搖頭:“哥哥想吃?”

    “不?!币呀?jīng)成熟得過分,早就能在云上冷眼旁觀世間冷暖的少年,微微紅了眼,抽身往外走,“……我想給她做一次?!?/br>
    給啾啾做一次。

    在他們兩清前,補償給她。

    這次一定會給她好多好多,她最喜歡的煎蛋。

    房門拉開又合上,屋里空蕩下來。

    棠鵲抿緊了唇。

    從她記事起,棠折之就未曾有過做事毫無規(guī)律章法的時候,他總是冷靜自持的。

    棠鵲慢慢地走到案幾邊,看向少年筆走龍蛇的那幾個字。

    “父親敬啟?!?/br>
    他正準(zhǔn)備告知家里這件事。

    會怎么說呢?

    棠鵲不敢想。這件事不管怎么粉飾太平,都繞不過她那一茬。

    案幾上還擺了本小小的賬簿,棠鵲翻開,是啾啾的字,寫得稀稀松松,列了些她從棠家收到的東西。

    也不是沒有好東西。

    可是——

    棠鵲一頓。

    再往后翻,第二頁,便沒有了。

    這薄薄一頁紙,便是啾啾的五年。

    她呆滯地坐下來。

    啾啾是真的要走,是真的要離開棠家,以后爹娘只會有棠鵲一個女兒。

    可棠鵲并不高興,只是悲哀。

    冬日的微風(fēng)從窗外灌進(jìn)來,吹得她渾身發(fā)涼。啾啾能走,可棠鳩能走嗎?不,棠鳩走不了,棠鳩會成為一根永遠(yuǎn)扎在棠家脊梁骨上的刺,橫亙在棠家的溝壑。

    日日夜夜,永永遠(yuǎn)遠(yuǎn)。

    ***

    家族、師門、朋友,這許許多多的事,目前都不再是困住啾啾的籠子了,啾啾心情尚可,畢竟她不需要再去cao心那籠子圍欄上是否有刺,那籠頂是否帶毒。

    她現(xiàn)在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是妙華真人。

    她現(xiàn)在毫無背景,只是問世堂里一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以妙華那心比針眼還小的性子,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會收拾到她身上。

    不過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不管怎樣她都承擔(dān)。

    啾啾一路飛上鑄雀峰。

    正如鑄雀峰名字,這里居住的都是火靈根弟子,擅煉器,整個太初宗里,一半以上的法器都來自這座側(cè)峰。

    剛進(jìn)山門,啾啾就被叫住。

    “站??!你一個外門弟子,來鑄雀峰做什么?”

    啾啾腰際的門派令已經(jīng)換成了外門弟子的綠色門派令,而內(nèi)門弟子的門派令是藍(lán)色,她轉(zhuǎn)過身,立刻瞧見一位高挑的師姐執(zhí)了刀警惕地瞪著她。

    鑄雀峰共有三位長老,三位都是孤僻的主,因而整個側(cè)峰都有些排外。

    啾啾平平道:“我來找鐘棘師兄?!?/br>
    “鐘師兄?”那師姐一愣,眼睛睜圓了點,上下打量她好幾遍,唇瓣開合一下。

    啾啾懷疑她偷偷說的是一個“驚了!”

    片刻后師姐一抬手:“跟我來!”

    她帶啾啾穿過園林與游廊,然而卻并非去見鐘棘,而是去見了練武臺前方正在訓(xùn)練弟子,負(fù)著手滿臉嚴(yán)肅的韶慈真人。

    “師尊,這位師妹是來找鐘棘師兄?!?/br>
    “嗯,帶她去便是,不用和我說?!鄙卮日嫒它c了點頭,沉默幾秒,突然大驚失色,“什么?找阿棘?!”

    “對!”師姐很深沉。

    韶慈也瞪圓了眼睛,以和師姐一模一樣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遍啾啾。上次元宵他沒去赤炎谷,之前除夕倒是有出席,只隱約記得這小姑娘是之前開陣那個。

    還找阿棘借過火。

    阿棘乖乖給了火。

    果然!他當(dāng)時就該懷疑他們的!

    韶慈真人瞳孔實在是太小,以至于他驚訝時,瞳孔間的震動比其他人來得都要明顯。他連弟子也不訓(xùn)練了,只是盯著啾啾,沉聲吩咐那女弟子。

    “去把你張弛師兄喚來!”

    啾啾:……

    要見小鐘師兄這么麻煩的嗎?還要經(jīng)過層層審批的嗎?為什么師父審批過了才是張弛師兄審批?張馳師兄是小鐘師兄的監(jiān)護(hù)人嗎?

    啾啾有很多疑問。

    ——不過幸好不是。

    韶慈真人喚來張弛,只是為了排解心中憂思,分享胸中震駭?shù)摹?/br>
    他與張弛親自將啾啾送到鐘棘院子,目送她進(jìn)了鐘棘房間。然后兩人杵在院子外光明正大地偷窺。

    韶慈低聲:“這姑娘是什么人?”

    張弛回:“她本來是明皎真人座下弟子,后來去了問世堂。前些日子不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么,有個姑娘在赤炎谷中當(dāng)著眾人的面與師尊、家族恩斷義絕,便是她?!?/br>
    韶慈繼續(xù):“那她與阿棘什么關(guān)系?”

    張弛:“不清楚,不過小鐘對她……有些特別?!?/br>
    韶慈大驚:“特別?!”

    他這一聲有點大了,張弛趕緊“噓”了一下。院里草葉花木微動,陣陣香意在微涼的風(fēng)中飄散,一花一木,都是韶慈與張弛親手種下的。

    眼見著師尊逆光的臉隱匿在了陰影中,張弛不懂師尊那種像是女大不中留的悲壯是幾個意思,不由得輕聲提醒:“我覺得就性別而言,小鐘都不是小白菜,師尊不必?fù)?dān)憂他會被拱?!?/br>
    “可他這是早戀!”

    “小鐘也該十七八歲了,說什么都不是早戀。”

    “你記得多提點你師弟,不要被人一哄,就單純地發(fā)生些不可挽回的事?!?/br>
    “所以說小鐘是個男孩子?!?/br>
    韶慈搖搖頭,長嘆一聲,也不想看潑出去的水了,滿心悲哀地往外走。

    張弛瞄了瞄緊閉的窗戶,憂心師尊對小鐘的認(rèn)知出現(xiàn)了問題,也搖搖頭,趕緊追上去。

    啾啾一概不知,普普通通走進(jìn)屋里。

    小鐘師兄的屋子簡單冷淡,收拾得挺干凈。唯一不干凈的地方是桌子,因為上面還擺著幾盤菜。

    一碟特別可愛的翡翠白玉卷、一盤醬燒素雞、還有一碗青菜粥。

    看起來蠻好吃的。

    不過他應(yīng)該沒有碰過。

    少年這會兒正在睡覺。眉宇完全放松了,沒了郁躁,又?jǐn)苛隧辛鑵枺@樣一看,他整張臉只剩下艷麗。

    會勾人的那種艷麗。

    啾啾歪了下頭,猶豫要不要叫醒他。

    正思索間,少年突然睜開了眼,與她四目相對。

    暗色的瞳孔中,沒有殺意,只有懵懂。

    “我來是想把……”啾啾示意拿著的東西。

    話沒說完,鐘棘驟然探出手,一把勾過她腰肢,將她扣進(jìn)懷里按了按,一套動作流暢得仿佛是抓了個人形抱枕。

    啾啾:……

    鐘棘已經(jīng)閉上了眼,很自然地進(jìn)了她識海,接著睡,呼吸有規(guī)律地掃過她額頭。

    少年的心跳沉穩(wěn)而有力,手臂上纏著繃帶,應(yīng)該是前幾天做任務(wù)又受了新傷。

    不過片刻后,他便擰了擰眉,覺得她識海里那片雪地很冷,睡著不舒服,所以惺忪的聲音里有了不爽和嘶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