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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年前,趙東風(fēng)曾經(jīng)在主宅設(shè)過宴,卿儀的父親也在受邀之列。幼年時卿儀身為世家子,覺得自家和九閥的區(qū)別應(yīng)該不大,跟著父親去參加了一次宴會后立馬噤聲,再也沒說過這種胡話。卿儀給他的地址就定位到這里。然而加文的面前,分明是一座高山。他思考了片刻,拿出了常思劍。劍靈顯形,只朝虛空中點了一點。瞬間,加文眼前的景色變了。他也終于懂了,為什么卿儀會說自己當(dāng)年見識淺薄。一座座巨峰懸浮在半空中,云霞蒸騰,永不沉沒。足足九座!每一座大山都散發(fā)著驚人的氣勢,似乎是從九天上冰冷俯瞰著來人。這些巨峰有的銀瀑倒掛,清泉急流;有的鬼斧神工,下無臨地;有的冰川覆蓋,白雪皚皚……然而這些山岳卻都團團圍住了最中央的浮空島,就像是最忠臣的護(hù)衛(wèi)。那座浮空島,就是趙閥后人居住的地方了。大概是以什么特別的方法,讓整片陸地騰空而起,島嶼的下方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哪怕是相隔數(shù)公里,都能看到半空中立于浮空島最前方的牌樓。深藍(lán)的門牌上,是蒼勁有力的“趙閥”兩個大字!門牌的旁邊,還立有一塊通天巨石。上書“文官下轎,武官下馬?!?/br>現(xiàn)在早已沒有這么古舊的出行方式了。這兩行字是開國皇帝當(dāng)年酒后親自寫在石頭上的,本來只是筆墨,不曾想?yún)s成了記載在史書上有名的風(fēng)雅事。在加文進(jìn)來的一瞬間,無數(shù)雙眼隔著重重山巒看了過來。“有人?”一個陰冷的老嫗突然出聲。一個老者回應(yīng):“我趙閥近日可不曾請客!”“還是個六階的小玩意兒,基礎(chǔ)倒還不錯?!?/br>“不請自來,自然是不速之客。命麒麟趕出去罷……等等!”老人的聲音突然變了調(diào),“他拿的是常思劍?!”說話的老嫗難掩震驚:“什么?是我趙閥先祖的常思劍?!”“沒錯……長劍如虹,明月暗生,靈蘊其外。是我趙閥的常思劍?!?/br>“常思劍在明月老祖生前就已是圣兵……”有人突然冷哼了一聲:“之前趙閥好不容易才又多了一桿誅邪槍,被趙容成拿去,一去不回!”于是,九峰之上,趙閥的各位老祖宗似乎達(dá)成了一致意見。“讓他進(jìn)來?!?/br>“晉王呢?怎么說?”“晉王還沒醒,老朽做主,放他進(jìn)來看看。”“可?!?/br>……島是在天上,地上的路,自然沒辦法登上天上的趙閥。加文思考了片刻,憐愛地摸了摸常思劍,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柫艘痪洌骸皫绎w?”常思劍覺得可。一人一劍上前,還沒來得及御劍飛行,一級又一級白玉階突然從深淵底部騰空而起,連成了筆直的一條線,鑄成了階梯,直通浮空島。加文再次被趙閥的豪奢手筆震驚了一把。他試探性地踩了上去,發(fā)現(xiàn)這白玉階雖然薄薄一片還漂浮在空中,但是踩上去卻很穩(wěn)。“應(yīng)該不會掉下去……也是,直接讓客人摔死,趙閥還丟不丟人了?”加文喃喃自語,拾級而上。殊不知,他這一番話,又讓山上的老祖宗不悅了。“不請自來,算什么客人……這后生好沒臉沒皮?!闭f話的,還是那位老嫗。“三祖母勿氣,我去問問?!?/br>加文走在了半路,耳邊突然傳來了一位老人的聲音。“我乃趙閥九叔公,來者何人?所為何事?”加文停下腳步,看了眼周圍,不見其人,只聞其聲。加文思考了片刻,鎮(zhèn)定自若地開始扯虎皮:“我是第三軍團主帥宋少羽唯一的學(xué)生,奉元帥之命前來趙閥,給齊國公府送信!”對不住了元帥,雖然咱們只是點頭之交,但是當(dāng)年是你親口說收我當(dāng)學(xué)生的!我發(fā)誓只坑你這么一回……救人要緊,救人要緊、加文默默在心里給宋少羽上了一炷香。“齊國公府”就像是是一滴濺進(jìn)油鍋里的水,半空之中驟然刮起了颶風(fēng)。吹的加文差點一個仰倒。許多不同的聲音瞬間在加文的耳邊響起。“宋少羽給齊國公府送信?”這道聲音里不可置信中有一絲驚喜,“……這!皇帝一向?qū)櫺潘紊儆穑f不定此事會有轉(zhuǎn)機?!?/br>“黃口小兒!我怎么不知道宋少羽有學(xué)生!倒是新收了個來歷不明的養(yǎng)子!”這道聲音顯得很是惱怒,“怕不是信口雌黃,張口就來!”“齊國公府只剩個在祠堂禁閉的趙容華,難道要放一個外人進(jìn)我趙閥的祖祠不成?!”一時之間,原本團結(jié)一致的九峰長老似乎分成了兩派。這兩派人爭吵的時候并沒有顧忌加文,大概覺得一個小嘍啰根本不值得顧忌。加文聽出來了,原來這趙閥內(nèi)部也不是上下一致。有一派想救趙容華,但聲音較小,底氣不足,翻來覆去都是什么“禍不及家人”“傳出去我趙閥威嚴(yán)何在”;另一派則是支持皇帝陛下的舉動,認(rèn)為“趙容成這逆子就不該姓趙”……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眼饞齊國公府千年底蘊。趙閥嫡系各大支系群居同住,趙閥的齊國公府一脈從未當(dāng)過主家,但是其余眾人,哪怕是主家出身的趙閥子弟,誰年輕時沒嫉妒過齊國公府公子的光彩奪目和闊綽豪邁……君不見千年來,趙閥的主家換了幾次,嫡系支系也換了幾茬,唯獨齊國公府始終屹立不倒?真是——與天平齊。最后一階白玉階邁過,加文終于踏上了浮空島。幾乎是剛落地,加文就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從天上傳來,還未靠近,手中的常思劍冷光一閃,那股宛若泰山壓頂似的巨力頓時消弭在了半空中。牌樓門口,立了兩尊石獅子,腳踩圓球,此時目光正冷冷地望著他。這是趙閥的老祖宗在給他立規(guī)矩。加文輕哼了一聲,在心里偷偷罵了句一群老梆子。這里只是趙閥的入口處,入目并無人煙。加文朝天問了一句:“敢問齊國公府怎么走?”無人應(yīng)答。加文抱著常思劍,搖頭晃腦地自言自語:“哎,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到處逛逛吧……聽說趙閥有個很大的靈草園,還豢養(yǎng)了不少異獸……上次在食堂吃了個異獸rou做的包子,很是美味……”“你這孩子……”虛空中的聲音再一次地浮現(xiàn)了出來,加文辨認(rèn)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聲音之前沒聽過。這位老人的聲音并不嚴(yán)苛,聲音嘆息里多少有一絲身在高位久矣的慢待:“齊國公府現(xiàn)在無人,你既然是來趙閥送信,我是趙閥二叔祖,信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