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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名義命令你,也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懇求你?!?/br>“保護好他,這是我孩子的孩子?!?/br>別經(jīng)年心中震顫,詢問道:“您是指……別夢寒?”然而,別枝卻不曾接過他的話。只是輕聲道:“孤已經(jīng)很對不起他了,如果他們父子相聚太早,我有什么臉面去見他。”他不敢去會見李知非。因為選帝侯戰(zhàn)還未開啟,蟲族后繼無王,若他喋血于域外戰(zhàn)場,恐怕整個蟲族又會群龍無首,再次出現(xiàn)千年前的慘劇。按理說,選帝侯戰(zhàn)早在幾年前就可以開啟了,但是別枝卻一直在等,一直在熬。他在等加文,所以他還不能倒下。別枝看向了別經(jīng)年深棕色的眼眸,低聲說:“如果他日,這個人被群起而攻之,還請你抗下壓力,仗著背后圖靈家族的威望,給他一個安定的去處。”**蟲族內(nèi)部統(tǒng)計六十四座神殿,光小眉星上就有四十九座。因此在其他地方看見神殿,其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加文的視線望了過去。那里有一座神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落日時分,神殿人影稀疏。他想了想,走了進去。神殿中央是康斯坦丁的神像,身長三米,純金打造,手持□□。這座雕塑軀體一切都雕刻的纖毫畢現(xiàn),唯獨一張臉模糊不清。周圍簇?fù)碇r花和噴泉。巨大的穹頂由一整塊漢白玉雕刻而成,周圍用金子嵌上了花紋,輔以各色寶石裝飾。這座神殿已經(jīng)存在兩千四百余年。難以想象兩千多年的古人是懷著什么樣的感情建造起這么一座宏偉殿堂。加文在第一排坐下。他懷抱著劍,低著頭,很是奇怪。然而周圍人來來往往,卻無人回頭看他一眼,就像是他壓根不存在一樣。這也是正常的。畢竟現(xiàn)在的他,還差一步,就能修煉出領(lǐng)域?,F(xiàn)在想在人群中隱匿行蹤,再容易不過。他的一雙眼紅的妖艷,卻又純粹透亮,動人心魄。加文這幾年過的低調(diào)無比,在人族和蟲族的領(lǐng)域來回穿梭。秘境、古地、神墓,凡有異象出世,他必定會前去。旁人以為他是想搶奪機緣,實際上他只是進去殺人而已。雖然加文很謹(jǐn)慎,但是關(guān)于“執(zhí)劍人”修煉“吞天訣”的消息依然不脛而走。引來不少忌憚。他還去過一次尼古拉斯家族。闖過那里的禁地,只為詢問當(dāng)年他們是如何孵化出的嵐初歲。嵐初歲和他打了一架,受傷不輕。其實加文是不想打架的,他只想找嵐初歲問點事,奈何對方一看到他就面色一變,直接揍了上來。嵐初歲不愧是尼古拉斯的心尖子,為了給他報仇,兩位偽圣境的老祖宗出關(guān),硬是追殺加文追了兩個月。加文差一點就真的被殺死了,但是他總歸還是沒死。并且依靠著那兩位老祖宗的晶核,再一次突破了。他依舊是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執(zhí)劍人”。別人記得他,但有時候加文會突然忘了自己是誰。比如剛才,他站在神殿外,很想進來看看,走進來以后,才想起自己是不該來的。聽說這些神像就是神諦視人間的眼睛。康斯坦丁大概不會想見到他。加文有些發(fā)呆,他一直坐到了月亮升起,神殿最后一盞燈熄滅。后半夜,耳邊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身側(cè)。片刻后,有人在他的身旁坐下。加文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很強。如同浩瀚廣袤的星河。過去他只是知道康斯坦丁很強,卻從來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一直到現(xiàn)在,加文才有了一個清晰的概念。并非是康斯坦丁變強了。而是他自己變強了,在此之前,他連仰望康斯坦丁資格都沒有。難得的,在時隔多年后,兩個人終于能坐在同一側(cè),心平氣和的交流了起來。“你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在良久的沉默后,康斯坦丁說。加文抱著他的劍,不曾轉(zhuǎn)頭,依然凝視著前方的神像。“后悔嗎?”“您是指?”康斯坦丁金色的眼斂去光華,他微微垂下眼眸:“遇到我?!?/br>聽到這個問題后,加文怔然了許久,腦海里閃過了很久以前的記憶。從當(dāng)年他遇到除夕開始。那么小,不過一個巴掌大,會軟綿綿地叫他papa,蹭著他的手撒嬌;后來除夕長大了,溫和又耀眼,他真的成了他的驕傲。再后來漫天風(fēng)雪里第一次見到康斯坦丁。見之難忘,從此思之如狂。早知道無明無夜因他害,想當(dāng)初不如不遇傾城色。明明只是十多年前的事,卻像是過了幾輩子一樣。“去年,我突然想起邱老太君竟然還活著。于是我去了一趟林閥?!奔游耐蝗徽f,“她一把年紀(jì)了還這么怕死,殺她和屠狗沒什么兩樣。”“如果沒遇到您,我可能一輩子都郁郁不得志,正逢亂世,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懷揣著無處發(fā)泄的怒意,不知何時就死于戰(zhàn)火。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br>這本來就是我的選擇。沒有什么后不后悔的,更談不上痛苦。人只會因為自己的無能而痛苦,因為無能,所以無力去反抗不公的命運。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很強,強到圣階之下無人能敵,甚至哪怕是圣階也并非無一戰(zhàn)之力。加文很滿意。康斯坦丁陷入沉默。加文問了一句:“元宵還好嗎?”康斯坦丁嘴角不太自然地往下撇了撇,“還是那樣。”“我本來想去問嵐初歲到底是怎么孵出來的,但是我沒打贏他。抱歉?!奔游睦^續(xù)道,“再等幾年,我一定……”康斯坦丁的眉微微擰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你和我道什么歉?”于是加文再次沉默起來。“我已經(jīng)問過那個家族的人,”康斯坦丁說,語氣不太好,“總之,不用你cao心?!?/br>“那就好。您的身體養(yǎng)好了嗎?”“也很好?!?/br>康斯坦丁問:“你以后打算去哪?”“還沒想好,聽說選帝侯戰(zhàn)要開始了……現(xiàn)在想起來,那枚選帝侯令,是真的吧?!蹦睦锶硕?,他就去哪兒。“是?!?/br>這句話落下后,再也沒人開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際有了一線曙光。“我聽說帝國和蟲族的兩個家族都在通緝你……”康斯坦丁剛說了這么一句,結(jié)果側(cè)過頭一看,身邊的人竟然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著睡著。但是哪怕是睡著,加文的眉頭卻依然緊鎖,懷里還抱著那柄劍。康斯坦丁的嗓音咽了回去,莫名覺得有些如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