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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還要這么做?”這才是最讓除夕最痛心的一點。他不在乎王位,但是他沒想過一手帶大的小孩竟然會背叛他。他們本來該是最親近的人,卻不曾想加文的刀鋒有一天會對準他!這比什么都讓除夕覺得痛徹心扉。加文看著他的臉,神色復雜,最終只是回答:“以后陛下自然會明白。”等出王道碑,除夕就會明白。而那時候,他又是無堅不摧的康斯坦丁。而這同樣是他微不足道的一段記憶。加文壓下了心里的沖動,轉身離去。他的背后,侍衛(wèi)們層層圍繞住了這里。侍女們膽戰(zhàn)心驚地上前,然后鎖上了燕宮的大門。秦王有令,天子需要靜養(yǎng)。不能離開燕宮半步。除夕呆呆地站在大殿的最中央。門被關上,擋住了門外的景象,也擋住了他眼里最后一點光。第196章秦王以雷霆手段控制了其余諸侯,宰割天下,聽話的加官進爵,不聽話的午門抄斬。一番血洗下來,舉國皆寂。秦軍強而六國弱,一統(tǒng)天下乃是大勢所趨。只是讓人驚訝的是,秦王卻遲遲沒有稱帝。亡國又被抄家的士人既沒錢又沒膽,不敢彎弓而報怨。只好到處編排段子,說這位當權者的不是。自然也有不少六國余民被洗腦,尤其是在之前血洗中遭到清算的一批;但大多數百姓都不傻,日子是自己過的,到底是變好還是變壞,總會感覺得出來。譬如今日,魯國某城郊,一個被抄了家的士人,正罵罵咧咧地咒罵秦皇,說他狼子野心,尊周天子為義帝,實際自己當皇帝,人人得而誅之。還說魯王如今在京城被俘,應該召集魯國的有志之士,去拯救魯王。一邊的瘸腿老農呸了一聲:“魯王之前頒布的兵役,我從十五北防河,至四十又復西營田,去的時候才剛成年,歸來頭白還要去守邊疆!*到頭來也不剩下幾個錢,現在好歹每個月能按時領軍餉,你跟我說秦皇不如魯王好,我倒是要和你理論理論?!?/br>“更別提像我們這些打仗時殘了的老兵,半年還能在縣衙那里領點糧食。以前哪有這樣的好事?我聽說秦皇自己也不愛鋪張浪費,每日只吃三個菜。有這樣的國君,是喜事?!?/br>士人仍然不平:“那管控鹽鐵呢?直接把那些鹽商鐵商抄家,還有不少人直接喪命!豈有此理?全天下的兵器都被收走了,聽說秦皇還要造十二銅人鎮(zhèn)壓國運!”老農辯解:“收了兵器也就算了,反正尋常百姓家也用不少。以前私人賣鹽鐵,偏遠地方都吃不上鹽,鹽貴,現在價格統(tǒng)一管控,好多了。聽說偏遠地方還在修路運鹽鐵。也是好事?!?/br>他的話引來了一眾附和之聲,落魄的士人被嘲的面紅耳赤,憤然而去。有一個老人坐在茶棚邊,須發(fā)皆白,排出一枚大錢,點了熱茶。錢是魯制,賣茶女道:“老伯,最近要求統(tǒng)一用國制孔方錢,這種錢記得去官府驗重兌成新錢。再過幾個月就不收了。”老人一言不發(fā),看起來孤苦伶仃。這個年紀的老人,周圍又沒個人照應,也許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兒。于是,心善的賣茶女額外送了他一小碟子點心,笑著道:“老伯,我閨女前些日子嫁人,這糖餅兒給你沾沾喜氣?!?/br>在這年頭,糖還是個精貴的物件。白色長發(fā)的老人瞇著眼道了聲謝,隔了會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天子身邊的大太監(jiān),這里也不是王宮,臉上才多了點真摯地笑意。他抿了口糖餅,餡兒齁的人發(fā)慌,熱茶還沒來得及印上一口,人卻先頓住了。一隊兵馬遠遠而來,騎著駿馬的軍官掏出一張通緝令,面容嚴肅:“有人行刺天子,秦皇有令,命我等搜查。此人原本是天子身邊的大內總管,今年七十三歲,提供有效線索者,可賞金十兩!秦皇言出必行。包庇禍首者連坐!”賣茶女一愣,走上前盯著圖上的人影看了看,面色大變。她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茶棚。茶棚里哪里還有那老先生的影子,只剩桌上的熱茶還冒著騰騰熱氣。*舉國上下都在搜查王道碑器靈,若是逃進山里,以他現在的水平,倒也能茍活一陣。只是他也不可能一直窩藏在山里,這具身體雖然不會死,但是總歸是需要鹽、水,以及其他東西。到時候秦皇的通緝令舉國皆知,他連村鎮(zhèn)都進不去。一次兩次也許還好,但是遲早有一天會被發(fā)現。而秦王城內的看守更加嚴密,年四十以上,不分男女全都要登記造冊才能入內。更何況在王城的別經年和丹舒歌幾乎形影不離,睡覺都在一張床上。外面隨時有人巡邏守護。丹舒歌還給別經年造了一具機甲,武裝到牙齒那種。要在萬千人之中取他們首級,顯然不太現實。他倒也能像見青山一樣毀容,就是對自己太狠了,下不去手。王道碑器靈比較愛自己,他覺得見青山腦子顯然不太正常。他思考許久,決定前往欽察汗國。在漫長的歲月里,器靈很明白一件事,人有欲望,就很容易被利用。不為所動只是利益不夠。他要去找隨秋冬。隨秋冬都能狠心殺了努爾哈赤,把對方的眼珠子日日夜夜掛在前胸,那自然不會是什么良善人。他喜歡不擇手段的人。*加文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肅清異己。整個朝廷終于被融成鐵板一塊。自此劍鋒所指,無敢不從。已經到了可以稱帝的時候了。于是,用來金屋藏天子的椒房殿終于迎來了他的建造者。周天子抬起頭,輕輕掃了一眼來人,然后漠不關心地垂下眼眸,看向了面前的棋盤。自從被軟禁后,他還能干的事情變的非常有限?;顒臃秶脖幌拗圃谘鄬m里。他的面前是一局棋。周天子渾身僵硬,不愿意抬頭,卻已經從棋盤上看見了一方陰影。他手里的黑子在半空停頓許久,終于緩緩落下。加文早些年在病床上躺著無聊,也學過棋,后來水平上去了,醫(yī)生說圍棋對他來說太傷腦,這才不情不愿放下。于是,在觀測片刻后,加文拾起了一枚白子。棋子落地有聲,卻在這瞬間破了周天子從棋譜上學的局。黑子的大好局勢頓時如同被打了七寸的蛇,死了。于是,周天子只好放下手里的棋,面無表情詢問:“秦王怎么有空來看寡人了?”加文看著他的臉,微妙地感覺對方的氣質在這瞬間與康斯坦丁重合。他思考片刻,道:“宮人稟告,說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