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情來，“可是不對呀，那樣無恥之尤的事情你都做了，看葉梟的樣子，體內(nèi)的毒也差不多全解了，我應(yīng)該沒有什么作用了啊，你之前特意帶我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去鬼嘯崖的目的，我也差不多能猜到，應(yīng)該就是為了……趁亂弄死我?？稍趺赐蝗挥謱⑽?guī)Щ匮鲈律角f了呢？該不是……”

    “該不是你在做完這些豬狗不如的事情之后，看到我隨你一起跳崖，看我與你小時候發(fā)生的事情，看到我為你引開寂月教的追兵這些情深義重，一片癡心的事情后，突然發(fā)現(xiàn)被我感動，乃至心動，這才又帶我回來，想要給我治好體內(nèi)的毒，然后繼續(xù)被蒙在鼓里做你的妻子吧？”

    棠寧滿臉詫異地這么說完，隨后便用手指嬌俏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就低低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笑聲音越大，越笑身子晃動得越厲害，眼淚像是完全不值錢一般撲簌簌地往下掉著，越掉越多，很快一整張臉都已布滿了淚痕，可眼淚卻還是不受她控制地往外涌著，似是想要一時間將所有的眼淚都流盡一般，隨后——

    “噗——”

    因?yàn)榇碳み^度才解開牽絲蠱的她，忍了許久，終于克制不住地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血跡濺在她白色的裙擺上，如同落在雪地上的點(diǎn)點(diǎn)紅梅。

    “棠棠！”

    “寧寧……”

    見她這樣，葉梟與方云揚(yáng)驚恐地一起喚了她一聲，倒是離得最遠(yuǎn)的晏行之率先動身，始快速來到了距離她僅有幾步遠(yuǎn)的地方。

    “不要靠近我……”

    手扶著一側(cè)的柱子，棠寧用手背剛擦完嘴角的血，便立馬啞著嗓子這么說道。

    剛剛所有的尖銳激烈的質(zhì)問，不過是一個向來柔軟綿和，連脾氣都沒多少的人被欺負(fù)到極致后，所做出的最不可緩和，卻也最傷人傷己的痛苦反擊罷了。

    她只是外表瞧著軟，可小時候在家破人亡的絕望痛苦下，仍然能壓下所有悲傷，韌著性子與追捕她的東廠爪牙周旋過那么多天的姑娘，從骨子里就是烈的。

    還有，你真當(dāng)她識不出，懸崖之下寂月教追兵的毒鏢上淬得到底是什么毒嗎？何至于怎么也把不出……

    而她一直強(qiáng)撐著的這一口氣，隨著質(zhì)問的話一結(jié)束，也跟著這口血一并傾瀉了出去。

    很快整個人猶如瞬間失去了所有精氣神的游魂一般，眼神沒有焦距地輕搖著頭，緩緩?fù)笸巳?，同時她的右手一觸到袖子里的匕首，就仿佛抓住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一般，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抓著，直到退至她的后背碰到身后的墻壁。

    便是這時，變故突生。

    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從棠寧頭頂上方的屋檐上一躍而下，伸手就朝棠寧抓去。

    就在他動作的同時，距離棠寧最近的晏行之一看到這一幕，在葉梟和方云揚(yáng)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幾乎是瞬移一般，第一個到達(dá)了棠寧的身邊，一把攬住了她的腰，抬手與身前的黑衣人對了一掌后，“小……”心字還沒說出口，便頓時感覺腹間一疼。

    晏行之低頭，直接看見棠寧細(xì)白的小手正握著一把匕首，深深地插進(jìn)了他的腹部。

    匕首是他之前給棠寧在小鎮(zhèn)上買的，在山洞之中，她還拿來割破手臂來給他喂過血。因?yàn)榛貋淼穆飞咸^匆忙，上頭殘留的棠寧自己的血還沒清理，現(xiàn)在卻……

    晏行之怔怔地抬起頭來，恰好看到通紅著眼，愣愣地盯著他不放的棠寧只微一眨眼，大滴大滴的眼淚就從她的眼眶之中墜了下來。

    “別碰我，惡心……”

    她顫抖著聲音說完這樣五個字后，就一把將手中的匕首從晏行之的腹部拔了出來，鮮血淋漓。

    正是這一時的耽誤，之前被晏行之一掌擊退的黑衣人再次找到機(jī)會后便一下就將棠寧從受傷的晏行之的手中奪了過來，隨后馬不停蹄地便往外奔去。

    “棠寧……”

    捂住自己小腹的晏行之剛想掙扎著上前，大片大片的黑衣人便立刻從四周的屋檐上跳了下來，心里知道這些人十有八九來自寂月教，說不定早就在仰月山莊附近埋伏已久的晏行之，一邊應(yīng)付著層出不窮的黑衣刺客們，另一邊雙眸卻始終死死盯著棠寧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他看著那馱著棠寧的黑衣人，不過一個顛簸，那根一直牢牢插在她鬢間的羊脂玉簪，就突然從她的發(fā)間滑了下來。

    啪。

    斷了……

    “棠棠……”

    “晏大哥！”

    葉梟又想顧這邊又想顧那邊，不過一瞬的猶豫，蜂擁上來的黑衣人們就已經(jīng)阻礙了他的前行之路。

    另一頭的方云揚(yáng)卻是直奔那帶走棠寧的黑衣人而去。

    不過只是個寂月教的小角色，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方云揚(yáng)的輕功，不過幾瞬，他就已經(jīng)被方云揚(yáng)追上了。

    兩人立即在林子里開始動起手來。

    黑衣人武功雖低，可手里卻握著棠寧這么個人質(zhì)，試探了幾次后發(fā)現(xiàn)方云揚(yáng)只要一對上棠寧就有些束手束腳，那人眼神一狠，毫不猶豫地開始拿棠寧給自己擋起攻擊來，更因此用刀在方云揚(yáng)的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來。

    此時見方云揚(yáng)因?yàn)樗淮斡忠淮蔚厥軅?，棠寧的眉頭微微一皺，在黑衣人狠戾地想再一次利用她，一掌劈向方云揚(yáng)的心口時，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閃，便直接悶不吭聲地朝他撲了過去，同時讓黑衣人的這一掌直接擊在了她后腦勺的位置。

    “唔！”

    悶哼一聲后，棠寧便軟軟地倒進(jìn)了身前方云揚(yáng)的懷中，沒了意識。

    “寧寧！”

    見狀，方云揚(yáng)忙喊了她一聲，隨后抱著她，硬是承受了黑衣人砍向他后背的一刀后，手腕微動，反手一劍就刺中了他的心臟，聽到他倒地的聲響后，方云揚(yáng)才見手里的劍猛地抽回來，臉上一片慘白地抱緊了懷中昏迷不醒的棠寧。

    “寧寧，寧寧，寧寧……”

    “不會有事的，不會的，沒事的……”

    他跌跌撞撞地抱起棠寧循著一條小道開始往前走去，鮮血幾乎灑了一路，才終于在傍晚時分，讓他找到了一個炊煙裊裊的小山村，精神一松懈，劇痛來襲，方云揚(yáng)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單膝跪到了地上，眼前一黑，人也暈了過去。

    ——

    初夏的清晨，天總是亮的這么早，遠(yuǎn)處的山上還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嵐霧，近處的村落就已經(jīng)逐漸蘇醒，就連樹上的蟬都開始盡力地嘶鳴起來。

    陽光透過破空的窗戶灑到躺在床上的棠寧臉上，輕抖了抖睫毛，她便慢慢睜開了雙眼，打量著眼前完全陌生的一切，棠寧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

    掀開身上帶了些潮氣的被子，看了眼四周的土墻，和屋內(nèi)過分簡陋的擺設(shè)，棠寧眼底的疑惑更重了，聽到外頭好像有人交談的聲音，她連忙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