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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咸樓與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想象中一樣。

    是個(gè)sao斷腿的。

    里面的男人都管她叫meimei,她一一回應(yīng)。

    他說完這句話,隔壁陽臺(tái)上這女人,戴著口罩露出那么一截耳梢卻紅透了,不似作偽,賀永安看得津津有味。

    林春芳既然知道他是灘城人,總算沒那么氣勢(shì)洶洶,橫眉冷對(duì)。

    灘城地方小,又在海邊,海岸線漫長(zhǎng)得幾乎隔絕了大半個(gè)灘城。

    周圍都是些松散的漁村,疫情防控算得上省里前幾。就那么幾例,都被控制在灘城人民醫(yī)院了。

    林春芳還是埋怨他,“你為什么剛才不戴口罩?”

    賀永安挑眉,“你不是沒出過門嗎?我跟你說話,也需要戴?”

    這話說得林春芳有種被窺視感,汗毛直立,“你怎么知道?”

    賀永安掏了手機(jī)出來,劃拉幾下。

    林春芳的聲音悠悠地從他手機(jī)里傳出來,“一抹抹西落的春光,灑在你癡癡的臉龐。你始終只愿倚著窗,窗外只見春光?!?/br>
    主動(dòng)發(fā)視頻是一回事,社會(huì)性死亡又是另一回事。

    林春芳臉皮這么厚一個(gè)人,被他弄得連翻羞恥感爆棚,急急喝住他。

    “喂,你別播放了?!?/br>
    賀永安哦了一聲,慢悠地去滑手機(jī)。

    然而為時(shí)已晚,就三十秒的視頻,一鼓作氣播完。

    “喜歡這首歌嗎?可以關(guān)注我哦,我叫春光,疫情期間一直都沒有辦法出門,就跟大家YO播天天見啦。”

    林春芳腳趾蜷了又蜷。

    她又急又氣,還穿著剛才的格紋短裙,緊緊地貼著護(hù)欄,小腿輕松擠出欄桿外,露出渾圓的膝蓋,粉色的拖鞋都踩在底層欄桿上,腳趾粉嫩嫩的緊扒拖鞋。

    賀永安早注意到了,腿控哪有不控足的。不止她臉龐落春光,指甲顏色也像西落時(shí)候,映著淺薄海水而波光粼粼的白色沙灘。

    林春芳被他一打攪,忘了要問他什么,就想起來YO播給他發(fā)過消息。

    “你為什么不回我消息?YO播私信里。”

    賀永安疑惑地低頭翻了翻手機(jī),他根本沒看過YO播私信。

    一打開,果然看見她sao出天際的頭像。

    春光Forever:在嗎?

    賀永安抬起頭,語氣嘲諷,“哦,我以為,你是要試驗(yàn)一下,哥哥會(huì)不會(huì)倒。”

    林春芳:“???”

    賀永安看她滿目疑惑,提醒她,“你的那個(gè)哈雷哥哥?!?/br>
    林春芳秒懂,原來他說的是“我的哈雷”每日金句,“只要meimei長(zhǎng)得好,叫聲在嗎我就倒。”

    這個(gè)人。

    林春芳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力回?fù)簟?/br>
    她聲音愈發(fā)嗲,力求扳回一城。

    “哥哥你怎么還不倒,難道是meimei我長(zhǎng)得不夠好?”

    賀永安:“……”

    有兩下子。

    見賀永安吃癟。

    林春芳隱隱得意,她開腔命令,“你以后出來陽臺(tái),記得戴口罩。”

    賀永安掀了掀眼皮,“至于嗎,這陽臺(tái)本來就隔了小一米,你別往我這邊兒上湊不就行了。meimei,我這出來都是抽煙,戴個(gè)卵?!?/br>
    “你現(xiàn)在不就戴著呢嘛?!?/br>
    “我那是下樓拿東西?!?/br>
    賀永安半夜翻墻進(jìn)來,剛才總算名正言順地從當(dāng)隔離前回家的,把貨車開回樓下,剩余的菜搬上來。

    他踢了踢泡沫箱子,力氣大了點(diǎn),本來放得搖搖欲墜的泡沫蓋兒順勢(shì)而下,滑倒在旁邊。

    林春芳睜大眼睛,竟然有一箱滿滿登登的菜,嬰兒手臂粗細(xì)的白蘿卜,大白菜,菠菜,西紅柿,萵筍,茄子,土豆,蔥姜蒜都是用紅色的網(wǎng)兜裝得。

    而且他陽臺(tái)上還放了四五個(gè)泡沫箱。

    想起來她僅剩的一頭蒜,林春芳就有些妒忌。

    人家的蒜按頭算,她的按瓣兒算。

    林春芳再次貼近防盜網(wǎng),“你能不能給我點(diǎn)菜?”

    賀永安這回摘了口罩,晃晃蕩蕩掛他耳側(cè),荷爾蒙又顯山露水,他嚇唬她,“我有病毒?!?/br>
    林春芳亦摘了口罩,露齒一笑,“你沒有?!?/br>
    7、Chapter 7

    魚鹽橋上市,燈火雨中船。

    ——馬戴

    1月29日

    賀永安回到房間,腿搭床上,手貼地上,開始做俯臥撐。因?yàn)樵S久沒回家,地上都是一層浮灰,他不甚在意。

    老舊的床,都十幾年了,不堪重負(fù),緩慢地吱呀。

    距離賀永安從湖北回來,正好第六天。

    最長(zhǎng)十四天的潛伏期還未過一半。

    他跟猴子都沒有發(fā)熱跡象,身體無任何異樣。

    新聞里報(bào)道,目前來說新冠肺炎無藥可醫(yī),專家建議多鍛煉少熬夜,增加抵抗力。他自覺身體素質(zhì)不差,這些天里還是沒事就做俯臥撐,弄得猴子壓力巨大。

    賀永安就嘴上安慰猴子,我天煞孤星,還沒人收我呢。

    猴子知道他父母早亡,不到二十歲就進(jìn)運(yùn)輸隊(duì)自己討生活了,連個(gè)親戚都沒。

    這么一想倒是,一把抱住賀永安大腿,賀哥牛逼,罩我罩我。

    反正他瘦得,連自己都撐不起來,更別提鍛煉。

    賀永安嫌棄地甩開他,“我罩你家水蜜桃還差不多?!?/br>
    猴子嬉皮笑臉,“我要是有水蜜桃,你隨便罩?!?/br>
    賀永安已經(jīng)快一個(gè)月不沾女人腥,他俯臥撐做得無聊,把林春芳的短視頻打開看。

    還是剛才的那個(gè)視頻。

    春光。

    其實(shí)唱時(shí)候林春芳是模仿原唱周迅,跟她原本的音色不完全一樣。她壓低了嗓音,像在嗓子眼兒里含著鹽粒,透著一股纏綿的濕漉漉的咸和黏,慵懶天成。這鹽粒兒又像蚌殼里的砂子,磨出來珍珠質(zhì)感的迷離。

    賀永安聽了好幾遍,跟第一遍感覺全然不同。

    看她取景就在陽臺(tái)上,他所熟悉的咸樓風(fēng)光,被腐蝕而銹跡駁駁又略顯壓抑的防盜網(wǎng)和欄桿,夕陽漏過,在她奶油一樣能融化似的臉上留痕。

    到她這里,有種復(fù)古工業(yè)之感的美。

    許多年前的咸樓,就是這樣的。進(jìn)最大的鹽廠,住最洋氣的宿舍,談場(chǎng)風(fēng)花雪月的戀愛,是灘城多少青年的浪漫之地。如今,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

    視頻里她窩在椅子里,雙腿都蜷上椅子,被香檳色絲質(zhì)裙子欲遮還羞地裹住小腿,又露出來半截,腳踝微凸,血管都看得見。

    后半段里,她還在唱,“低笑高唱度秋過冬,等著春光?!?/br>
    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gè)meimei聲音是真的撩人。

    她低沉下去的聲音里酥骨之意不減,悲春傷秋的樣子,專惹男人憐惜。

    咸樓的人和時(shí)代,都老去了。

    恐怕只有她一個(gè)人,能察覺到咸樓逝去的春光。

    賀永安心里想著事,雙臂苦撐,許久不動(dòng)彈。一滴汗液順脖頸滑下,滴到屏幕上,他用拇指隨意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