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并沒有過很久,仿佛驚蟄雷聲連綿滾滾,一線白從遠處的夜色中快速靠近,好似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陸磯頓時僵在了原地。姬容玉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咳出幾口血,看著陸磯雪白的臉色,似乎十分快意。“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走的,果然,謊言永遠是謊言,假的終究不會變成真的……”他聲音越來越虛弱,陸磯震驚于姬容玉竟真的毀了河堤,想要沖下山,卻又不能放他一個人在這里去死。他強行鎮(zhèn)定下來,想要看看姬容玉的傷,姬容玉卻握著劍柄,又捅得更深了些,仿佛還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陸磯怒了:“你以為你把你自己捅成這樣我就不會撇下你一走了之?想都別想,我根本不會管你!”姬容玉眼神明滅,卻忽然笑了,斷斷續(xù)續(xù)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活著……我當初把你騙到我身邊,其實就該想到今天,這都是我該承受的罪孽,只是我死在你手里,你會不會有一點……記得我?”陸磯一陣頭昏腦漲,什么謊言什么欺騙,姬容玉說的都是些什么?!姬容玉猛地把劍拔出來,胸口的鮮血正如山下此刻奔流的江河一樣,生機越發(fā)微薄。他的眼神卻明亮起來:“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了,你不要怪我……”沉睡的雍京城終于在怒吼的江河下醒了過來,白色的巨龍沖垮了房屋,淹沒了農(nóng)田,攜著無數(shù)人的驚恐尖叫奔流不息。芒山上,決口的河堤還在源源不斷傾泄河水,仿佛瀑布一般。一處山洞前,火把林立,溫景瑜和阿加木并肩站著,身后的幾個乞丐五花大綁,低著頭一動不動。溫景瑜垂眸注視著下方,許久,喃喃自語般道:“應(yīng)該差不多了……”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山谷間次第亮起無數(shù)火把,仿佛天上的星子點綴在樹林間。火把漸漸組成一條蜿蜒的隊伍,仿佛橫亙在山腰間會發(fā)光的玉帶。那是一隊隊肩負沙袋搬土運石的民夫。溫景瑜轉(zhuǎn)身走進山洞,那幾個乞丐正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一名工部官員小跑著上前,擦了擦汗:“大人,接到你的消息后,我們立刻就趕來了,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來時這些人已經(jīng)把河堤炸開了,不過幸虧大人布置妥當,一應(yīng)物資都已妥當,我等定連夜修補河堤?!?/br>第八十四章陸磯覺得他正面臨著穿越以來最大的危機。“什、什么?讓我走?”陸磯目瞪口呆地看著沈知微。沈知微面無表情,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偏過頭看著別處。“王爺本該就藩,在此地本就是個意外,如今既然醒了,自然沒有不回去的道理,王爺放心,下官定會派人護送,保證王爺?shù)陌踩??!?/br>陸磯僵著臉:“其實……我……那個……本王覺得……”沈知微抬眼看他,一副等著他繼續(xù)說的模樣。陸磯迎著他的視線,半晌還是心虛地低下了頭,磕磕絆絆道:“都、都聽沈大人安排?!?/br>沈知微垂下眼,嗯了一聲,沒再多說,轉(zhuǎn)身走出營帳。他一走,陸磯立刻抓著頭發(fā),滿營帳地亂轉(zhuǎn)起來。“怎么辦,怎么辦啊啊啊——”忽然,一群人呼啦啦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陸磯回頭,只見都是沈知微手下的銀甲兵。“王爺。”為首一人面無表情地沖陸磯點了點頭。陸磯還在發(fā)愣,那人一揮手,眾人便在營帳里四散開來。“你們這是干什么?”陸磯一懵。營帳里,搬箱子的搬箱子,翻東西的翻東西,一片忙亂嘈雜。那名銀甲衛(wèi)一板一眼:“將軍說王爺要回藩地,讓我們來收拾王爺?shù)臇|西?!?/br>陸磯呆若木雞地看著他。銀甲衛(wèi)和他四目相對。陸磯猛地醒過神,忙不迭地沖四周大喊:“等等,你們先等等!”“王爺,”那名銀甲衛(wèi)道,“這是將軍的命令?!?/br>隨后一擺手,示意停下的眾人繼續(xù)。“不、不是,我說,不用這么急!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啊!”然而那些人就像沒聽到,手下收拾東西的動作依舊不停。陸磯心急火燎,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眼看著他們要把東西收拾了個干凈,終于一咬牙,打開簾帳沖了出去。“晴波!”陸磯繞了一圈,終于找到了正和烏蘭朵圍在馬廄前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越晴波。“哥你來啦!你看這匹小馬駒,烏蘭朵接生的呢,剛落地,是不是很可愛……”陸磯氣不打一處來地把她拽到旁邊,低聲道:“你就知道看馬!它還有住的地方,你哥我指不定今天晚上就要露宿大草原了!等明天你就是騎著馬可能都見不到我了!”越晴波瞪大眼:“為什么?”陸磯把情況一說,越晴波更驚:“不會吧,沈哥哥這么狠心?”陸磯像是啞巴吞黃連,越發(fā)覺得這是自己給自己挖坑跳,現(xiàn)在當真是騎虎難下了。越晴波撓了撓頭:“要不哥哥你就去直接和沈哥哥認個錯,他對你這么好,肯定舍不得和你生氣的……”“那可說不定?!?/br>陸磯和越晴波齊齊一怔,轉(zhuǎn)過頭。烏蘭朵她把扎成麻花的長辮子甩到身后,起身擦了擦手,而后解下腰間的刀鞘,拔刀在手。她翻轉(zhuǎn)刀身打量片刻,提著刀走了過來。越晴波一驚,下意識邁步擋在陸磯身前:“烏蘭朵……”烏蘭朵挑了挑眉:“怕什么,我又不是要砍了他。”她把越晴波推開,橫刀于陸磯身前:“知道這把刀是什么嗎?”陸磯不明所以,搖頭。“沈知微當年給我的定情信物?!?/br>越晴波和陸磯面色頓時十分古怪。一陣靜默之后,烏蘭朵撲哧笑開:“看你的樣子,騙你的,沈知微怎么會給我這種東西?!?/br>陸磯心想給不給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然而烏蘭朵繼續(xù)開口時,仍舊下意識豎起了耳朵。“這雖然不是定情信物,但也確實是他給我的?!睘跆m朵利落地挽了個刀花,指尖劃過刀背,“其實這本來是他的刀。”陸磯盯著那把刀,哦了一聲,淡淡道:“刀不錯。”烏蘭朵嗤地一笑:“你沒發(fā)現(xiàn)它斷過?”陸磯一怔,越晴波也湊上前睜大眼,仔細地看。“好像真的斷過。”她伸手摸了摸刀脊處,“這里有許多道裂紋?!?/br>烏蘭朵還刀入鞘,用陳述的語氣道:“是他斷的。”她抱起雙臂,看著陸磯:“那一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