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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隨處可見。不過他記得耿博文那邊似乎有一些,在樓下客廳找到座機后,便給耿博文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接通后,顧寅也沒多說,直截了當地問耿博文要金沙。“你要金沙做什么?”耿博文用驚愕的語氣問道。“問那么多做什么?我現在在b市,具體地址一會短信發(fā)你,你趕緊把東西給誰送過來,有急用?!鳖櫼耆珱]有要為他這個認識多年的老友解疑答惑的意思。“……”耿博文靜默了一會,無奈地嘆了口氣,“但是我昨晚出車禍了,受傷了,現在在a市醫(yī)院,沒辦法給你跑腿了?!?/br>顧寅:“你可以找人給我把東西送過來?!?/br>耿博文:“作為朋友,聽到我出車禍了,你是不是應該先關心一下我的傷勢?”顧寅:“你真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家那位祖母早就鬧得人盡皆知了?!?/br>耿博文的父母在他年幼的時候便過世了,現在耿家家主有耿博文他祖母擔任。他那位祖母只有他父親一個兒子,而他父親過世時,膝下就耿博文這一子。就那么一個嫡孫,耿家主自然寶貝得很,盡管她已經年過六十,但只要耿博文出事,她就能折騰得雞飛狗跳,于是圈內家族總能第一時間得知耿博文是病是傷的消息。也因此,耿博文自懂事起,小病輕傷總是瞞著他祖母,大病重傷瞞不住,也只能由著耿老太太折騰。顧寅那么一說,耿博文也想起自己有那么一位行為夸張的祖母,無奈地笑了一聲,隨后說道:“金沙我奶奶收著,我打電話問問她吧。馬上給你回電話,你先別走開?!?/br>耿博文并沒有讓顧寅等很久,不到五分鐘,就給顧寅回了電話。但帶來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金沙在早幾天被用掉了。顧寅掛掉耿博文的電話,握著聽筒的手,遲疑了一會,隨后又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顧寅打的是一個叫陳封的號碼,這人的名字放在圈子,算是極為有名的。他的出名跟顧寅這些人不一樣,并不是因為自身出自干這行的大家族,而是因為在這人手中能夠買到許多稀有器材。顧寅跟陳封算是熟人,打交道的次數也不算少,但有什么事顧寅肯定不會第一時間去找他,因為這人有三個毛病——收藏癖,死要錢,以及看著就煩人。陳封那邊一問,顧寅幾乎沒什么意外地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把地址給了陳封,讓他盡快趕過來后,顧寅無視陳封那還想繼續(xù)聊聊的意愿,果斷地掛掉了電話。顧寅雖然在電話里讓陳封趕緊帶著金沙過來,卻沒有想到他在傍晚天色還沒黑之前就到了。秦飛一覺睡到傍晚,起床下樓的時候,便在客廳看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那是一個看上去比顧寅要年長一些的男子,不算出挑的長相,戴著單片鏡,給人非常古典的感覺。他坐在顧寅對面的長沙發(fā)上,葉承、宋蒙和周峻站在顧寅坐著那張長沙發(fā)的背后,跟他形成一種微妙的對立局勢。“這位是……?”秦飛看到陳封的同時,陳封也看到了秦飛。“秦飛?!鳖櫼浅:啙嵉亟o陳封做了介紹,然后又介紹陳封道,“這是陳封,他帶了封壇經文用的金沙過來。”秦飛跟陳封互相打了打呼,客廳又再次恢復了那種微妙的對立氣氛。在這種氛圍中,秦飛也沒辦法若無其事地坐下,只能走到宋蒙旁邊,然后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陳封??搭櫼菓B(tài)度,這陳封似乎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靜默在客廳彌漫了一會,最終是陳封有了動作,只見他伸出手,先是敲了敲茶幾上那個方木匣子,然后抬手比了兩個手指,一臉嚴肅道:“這盒金沙——二十萬?!?/br>秦飛:“?。?!”宋蒙:“嘶——我跟老周兩年的生活費加事務所房租?!不不不!省著點用,三年都年都不是問題!”周峻:“那玩意……那什么金沙,就算是純金的,這么一點分量也值不了二十萬吧?這貨其實是個強盜吧?”陳封對隔著茶幾對面一干人等的反應,完全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地將擺好二郎腿的姿勢,雙手交疊,撐著自己的下顎,直視顧寅,“二十萬對顧少來說應該不算什么,不過那是市場價,既然顧少要,那自然是要給友情價的。友情價,十萬!”宋蒙嘴角抽搐了一下:“十萬也很高好不好?”“當然,顧少是我老熟人了,談錢有些傷感情,所以我可以接受以物易物——比如顧少你做的咒印石……”陳封一臉期待地看著顧寅。“要買金沙的人不是我?!鳖櫼患膊恍斓亻_口道。顧寅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齊齊錯愕地看著他,包括他對面的陳封。“這很讓人驚訝?”顧寅挑眉,“要救沈汐瀾的人又不是我,我出工出力地幫他處理了被標記的事情,他還沒給我一毛錢,我為什么要為他想救的女人,花上十萬塊?”“那個……宋蒙那邊的委托費不是都給你了嗎?”葉承看著顧寅滿頭冷汗。顧寅嗤笑,“那是胖子給我的,不算你的?!?/br>葉承嘴角抽了一下,看顧寅那副模樣,看來又是心情不好了,就跟當時他請秦飛幫忙時那樣……想到這里,葉承突然一怔。他記得當時他求顧寅救沈汐瀾的時候,顧寅可是回絕得一點不帶余地,可為什么扭頭又答應幫他了?答案昭然若揭。葉承目光不由地轉向站在顧寅背后的秦飛,對方感覺到他的視線,扭頭看向他,一臉詢問地看著他。葉承對他笑了笑,隨后對顧寅道:“我會另外給你算工資的?!?/br>顧寅冷笑:“你覺得我很缺錢?”葉承被噎住,只能放棄跟顧寅交流,轉而看向陳封,“那金沙……我買。”陳封看向葉承,微笑著再次伸出兩根手指,“二十萬,不接受還價?!?/br>葉承咬了咬牙,點頭道:“好,我給你二十萬?!?/br>陳封把自己的帳號寫給葉承,葉承當場給他把錢轉了過去。“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标惙庑χ巡鑾咨?,那裝著金沙的木匣子推給葉承后,隨口問道:“然后,你們要用這金沙做什么?”“用來寫玉壇上的經文?!鼻仫w道。“玉壇?壇中仙的玉壇?”陳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誰動筆?”“我動筆。”秦飛道。“我只在古卷上看到過描述封壇金筆的儀式,還沒親眼見到過,可以的話,能讓我在現場旁觀么?”陳封雖用的是征詢的語氣,但他對去現場旁觀的決意是非常堅定的,就算顧寅讓他滾,他最終還是死皮賴臉地跟著秦飛一行人去了現場——昨晚失火的那幢大樓,也就是沈汐瀾魂魄消散的地方,顧寅需要從這個地方把沈汐瀾的魂魄從亡人道引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