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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齊又多戴了個口罩,在禮堂里逛到還差五分鐘開始畢業(yè)典禮。逛到畢業(yè)典禮都快開始了他還沒找著位置。整個禮堂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除非他坐別人腿上,不然是找不著座位了。那要不……不看了?只要他不和傅野說,傅野怎么能知道他看沒看今天的畢業(yè)典禮?周齊剛想抬腳向外走,衣兜里手機(jī)一震。微信。-傅明贄:你在哪?周齊:“……”傅野這別是要精準(zhǔn)定位他在哪排哪列吧?周齊只能回了個“找不著空座了qaq”。-傅明贄:那你來后臺找我。后臺人很多,學(xué)生,老師,教授,二十歲的,三十歲的,四十歲五十歲的,戴著工作牌的,端著攝像機(jī)的,提著小提琴的。可傅野總是人群里最挑眼的那個。高挑英挺,西裝革履。微低著頭,和一位老先生在交談。周齊過去了,沒出聲。傅野自然而然地牽了牽他的手。“你過來了。”周齊愣了下——后臺啊,人這么多,瘋了?周齊笑了笑,把手抽出去了。老先生稍稍打量了一下周齊,倒沒多驚訝,只向傅野笑呵呵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準(zhǔn)備演講吧,我走了。”“嗯。老師以后再聚?!?/br>周齊這才瞧過去,問:“杰出畢業(yè)生,叫我來后臺干嘛???”傅野轉(zhuǎn)回眼,落在周齊身上,淡淡道:“我看禮堂坐滿了,怕你跑了?!?/br>周齊:“……”他就突然想起一句特別不合時宜的屁話。知子莫如父。“確實(shí)坐滿了,后臺看也不方便?!敝荦R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一塊兒奶糖遞過去,“要不我去你們學(xué)校逛逛吧,你演講完給我發(fā)消息,我回來找你?!?/br>傅野接了奶糖,剝開,吃掉了。然后:“不可以?!?/br>周齊:“??”傅野抬手,看了眼表,說:“畢業(yè)典禮已經(jīng)開場了,我預(yù)計一個小時以后上場,演講在十分鐘內(nèi),你等我這十分鐘就可以?!?/br>他摘了周齊的帽子,細(xì)致地理好了周齊被壓在帽子底下的每一撮軟毛,才又重新把帽子規(guī)規(guī)整整地戴回去。聲音很輕。“你答應(yīng)過,要陪我一起畢業(yè)的?!?/br>晚了三年的,大學(xué)畢業(yè)。“……好?!敝荦R低了低頭。-“……你要出國去旅游?”江正鳴一臉特驚訝的樣子問。周齊咕嚕嚕從吸管吸上一大截可樂,“嗯”了聲。江正鳴:“那你去多久?。俊?/br>“這事很難說?!敝荦R想了想,“可能三五年,也可能七八年,但有個意外,一二十年,二三十年也有可能?!?/br>江正鳴:“……”江正鳴:“你這不是旅游,是偷渡吧?”“……”周齊嗆了下,抬眼,“放屁,我多去幾個國家不成嗎?”“你是準(zhǔn)備全球每個國家都去一遍?”江正鳴不太敢信,“你認(rèn)真的?去一二十年,你騎自行車環(huán)游世界嗎?”周齊:“……”周齊沒話說,就做了個總結(jié),低眼道:“誰知道呢。反正我過來就是跟你說聲,以后可能得有段時間不見面了。”他往后仰,靠在椅背上?!耙埠湍阏f聲,比賽可以輸,但以后別再給ll賽區(qū)丟臉?!?/br>江正鳴沉默了一會兒,他分不清楚周齊在這里開玩笑還是認(rèn)真的。認(rèn)真的——又怎么可能有出去旅游不回來的這種事。開玩笑的——可江正鳴沒法從周齊的語氣,表情里來勸自己相信,周齊是在這兒信口開河地騙他。一時間,周齊不說話,江正鳴也不說話了。清早,kfc也沒什么客人,日光漸熱,灼烤著一片安靜。“真的?”好久,江正鳴才這兩個字。周齊笑著,懶洋洋地:“騙你干嘛?”“不回國了?”“可能吧?!?/br>江正鳴狠狠地喝了半杯可樂,冷嘲熱諷似的說:“那就微信聯(lián)系唄,搞得跟上個世紀(jì)你坐火車去外地上學(xué),讓你爹我給你送行似的,你矯情不矯情???”周齊笑了,笑了好幾聲,舉杯可樂?!皾L你媽的?!?/br>江正鳴撇撇嘴?!肮窎|西?!?/br>把一整杯冰可樂都喝掉了,江正鳴才又問:“傅野知道嗎?”周齊笑著點(diǎn)了下頭。“行吧?!苯Q又掃碼點(diǎn)了分餐,盯在手機(jī)上,“隨你的便吧,不回國正好,我也不想看見你?!?/br>周齊沒說話,慢騰騰他喝東西。直到好幾分鐘,三分鐘,五分鐘。江正鳴把手機(jī)丟到了桌子上,盯著周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但周齊你去哪都他媽的好好訓(xùn)練,別光快活,lol就菜成狗了——我還得贏你,懂?”“行啊?!敝荦R挑了挑眉?!拔业饶悖饶阙A我?!?/br>“記住就行。”江正鳴桌子底下的手攥了攥?!斑€有,你要哪天回來……”他頓了頓,“記得找我吃飯?!?/br>“知道了。”周齊往窗外看過去了,“要我回來的話?!?/br>可他不會回來了。也不會再見面了。今天是最后一面,今天是他最后來r找江正鳴。總是這樣。朋友流水似的來,流水似的走。分道揚(yáng)鑣,各有去向。到頭來,仔細(xì)數(shù)一數(shù),其實(shí)他還是一個人。但周齊沒那么多要求,有人向他說句話就夠了。說的到底是“抽煙嗎”“喝一杯”“去跟哥們兒干一架”還是“跟我走嗎”“我陪你”“別難過”也沒那么重要。或者說都挺重要的。周齊房門虛掩著。傅野停了停,看見周齊倚在電競椅里,機(jī)子沒開,只一個人懶懶散散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有點(diǎn)兒倦怠的樣子。傅野敲了敲門。周齊轉(zhuǎn)過頭來?!案陕锇??”傅野立在門口,問:“累了嗎?”周齊笑了聲:“我剛睡起來?!彼鹕恚吡诉^來,到門附近的柜子上拿了手機(jī),調(diào)出日歷劃了幾下,沒頭沒尾地說,“今天八月二十了啊。下周首映。”“嗯?!备狄巴?。周齊收了手機(jī),沉默了一會兒。有話要說,可周齊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口,就拉過傅野領(lǐng)口,流氓似的親了一口傅野。“九月一號?!弊詈笾荦R只擠出來一個日期。傅野嗓音很低:“然后呢?”“你記住這天就可以了。”周齊仰了仰下巴,嘴角勾笑,“這回我也不算什么都沒和你說了。”周齊拉過傅野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了親,又自然而然地,看著傅野的眼睛,張嘴含了一個指節(jié)進(jìn)去。“砰——”肩胛磕在門上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