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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tài),但開腔說話時,嗓音喑啞:“說,何事?” 男子不敢多問,直言道:“回大人,首輔的人已經(jīng)找來,就在府外徘徊,八成是知道咱們擄走了九姑娘?!?/br> 顧九年知道又怎樣?! 施城頷首望向庭院中的玉蘭花樹,父親和母親常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長姐與他年紀(jì)相差大,唯有二姐與他一同長大。顧九年這個人從一開始出現(xiàn)在二姐身邊時,他就急了。 他憤恨、卑劣、小氣,就是見不得二姐和顧九年好。 施城吩咐道:“九姑娘是貴客,她要做什么,皆不要阻攔。至于顧九年的人,一個都別放進(jìn)來!” 男子應(yīng)下:“是,大人?!?/br> 第二十三章 到底是誰 施言昨夜一宿未睡。 她只是個凡胎.rou./z體,一覺醒來十五年后,家中突變,至親不在了,她便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能撐到眼下,無非是因?yàn)閼延谐鸷?,還有僅 存的親人。 能支撐一個人繼續(xù)往下走的原因,無非只有兩個:愛和恨。 被婢女領(lǐng)到后院廂房,她坐在桌案旁,竟是無意間睡著了。 施言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又回到了當(dāng)初時候,顧九年夜半.翻/.墻.來找她,說要提前大婚,施言不解,就問他為什么。 那年的少年眼稍微紅,他一慣正經(jīng),那晚卻突然抱緊了她,說:“阿言,盡快嫁給我,我等不及了。” 起初,陷入男女風(fēng).月的施言,只以為顧九年愛慘了她。 但是此時此刻,她猛然驚醒。 顧九年不是那么浮躁沖動的人,他為何突然要提前婚期,況且那時離著大婚也才只有將將兩個月了。 莫非…… 他之前知道什么,所以要她提前嫁過去。 罪不涉外嫁婦。 施言驚坐起,她還沒有從夢中徹底清醒過來,就被坐在她面前的人嚇了一跳。 施城不知幾時過來的,一手還擱置在她的頭心,像是在摩挲著她的發(fā)絲,弟弟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稚嫩少年,他已完全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魄,而此時,他正眼神古怪的看著自己。 施言晃了晃神,一天一夜的焦慮,令得她原本清媚的容色略顯憔悴,但并不枯槁,如雨打過的梔子,透著凄楚可憐的美。 她站起身,不動聲色撇開了施城的手:“施大人,我能走了么?” 她望著施城,很難想象他這十五年是如何熬過來的。 難怪如此殺戮暴戾。 忍受著仇恨,還要給仇人盡忠,原來這些年最難的人是弟弟。 施言哽咽,但沒有哭出來。 弱者沒有哭泣的資格。 老天也算是厚待她了,讓她的魂魄沉睡了十五年,免去了這十五年的風(fēng)霜?dú)埧帷?/br> 施城慢條斯理打開了他提過來的攢盒,一手抓住了施言細(xì)腕,拇指指腹稍稍摩挲了幾下,實(shí)在太細(xì)軟了,他稍一用力就能掐斷,這樣?jì)扇醯亩?,只能老老?shí)實(shí)安居后院,待在他的身邊。 “九姑娘,坐下吃點(diǎn)心。離開的事,你想都不要想。另外,本官會設(shè)法將你的賣身契取來,從此你與顧九年就再無瓜葛?!笔┏菢O其霸道。 施言又氣又心疼。 故意激怒他:“施大人與首輔,曾有過過節(jié)?” 施城凝視著施言的眼,淡笑之間,神情有了那么一瞬間的虔誠:“九姑娘有所不知,顧九年搶了本官最重要的東西?!?/br> 施言:“……” 門外有錦衣衛(wèi)靠近:“大人,該出發(fā)了?!?/br> 施城這才放開了施言,又恢復(fù)了亦正亦邪的笑意:“本官有事在身,九姑娘在府上不必拘束?!?/br> 弟弟大步離開,施言看著桌案上擺著的各色點(diǎn)心,又開始發(fā)愁了。 她接下來的路充滿荊棘,稍有不慎,尸骨無存。 她不能讓弟弟知道,她回來了。更是不能拉著弟弟一起赴火海。 即便弟弟起疑,她也要抵死不認(rèn)。 **** 入夜,一輛青帷馬車緩緩?fù)?吭诹祟櫢箝T外。 修長清瘦的手撩開了車簾,顧九 年兀自下了馬車,月華如練,落在男人清俊微冷的面頰上。大門口的蓮花燈臺中,燈火迷離,照出清淺光線。 他渾身上下仿佛透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還有不可忽視的權(quán)臣威壓。 便是什么都不做,也給人高不可攀的矜貴氣度。 已將入夏,但顧九年身上卻仿佛透著絲絲寒意。 常松悄然無聲上前,稟報了一句:“大人,九姑娘被施指揮使擄走了,似乎不打算放九姑娘回來?!?/br> 顧九年冷峻無溫的臉終于有了一絲絲的反應(yīng)。 眼梢微微一挑,像是頗有興致的期待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 施城的做法太過明顯囂張。 無非也是想讓他覺得,九姑娘就是阿言。 顧九年淡笑而過,不以為然:“我知道了?!?/br> 言罷,他邁腿走入府內(nèi)。 常鳴忍不住了,難道只有他一人瞧出了端倪?主子如何會看不出來九姑娘就是夫人?! “不是……主子,九姑娘她、她……她不能待在施府!”常鳴都快焦慮成疾了,奈何根本無人相信他的話。 而此時,顧九年清冷的背影已經(jīng)揚(yáng)長而去。 常松嘆氣勸道:“二弟,你就別再異想天開了,九姑娘是九姑娘,夫人是夫人,大人火眼金睛,如何會辨不出這樣簡單的事?這明顯是有人給大人下套啊,要不要中美人計(jì),那也是大人自己做決定,你就莫要跟著cao心了?!?/br> 常鳴:“……” 真是這樣么? 難道真是他太過愚鈍,被九姑娘的偽裝給蒙騙了? **** 施言安安靜靜在后院待了兩日。 以顧九年之能,此刻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里。 兩日的乖巧,恐怕還不足以令得弟弟掉以輕心。 但她等不及了,她必須要出去一趟。 這一日清晨,得知施城已出府,施言便帶著扶柳出了府門。 因著施城此前交代過,她在府上是貴客,故此并沒有人擋著她出府,但不出施言所料,她一出來,身后便有人跟著。 與此同時,她還發(fā)現(xiàn),施府大門外早有人暗中守著。 施言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 果然,等她帶著扶柳還沒走多遠(yuǎn),常松和衛(wèi)達(dá)二人就打了起來。 常松是顧九年的人,她早就見過。 而衛(wèi)達(dá)曾是冠軍侯府的人,他自幼跟在施城身邊,是施城的心腹。 施言得了機(jī)會,對扶柳道:“你先回去,莫要跟著我。若是走丟了,小心人牙子賣了你?!?/br> 丟下一句,施言當(dāng)即跑開。她對這附近甚是熟悉,趁著早晨集市人多,很快就將自己順利隱藏。 扶柳呆了呆,此處離著施府還很近,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