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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年一走,蕭淵對沈浪冷嘲熱諷:“沈大人,你好深的心機?!?/br> 沈浪不以為然:“王爺難道就不好奇,定北侯為何忽然登門顧府?” 要知道,定北侯與顧九年可是宿敵,二人老死不相往來。至于究竟有何宿仇,此乃后話。 蕭淵冷笑:“沈大人,你又想忽悠本王做甚?” 沈浪道:“午后休沐,不如你我二人去看看?” 蕭淵:“……”他的確正有此意,也不知九姑娘眼下如何。 這廂,沈浪與蕭淵結伴出發(fā),也往顧府的方向而去。 兩輛馬車漸行漸遠時,一藍色錦緞長袍的男子從墻角走了出來,他負手而立,幽眸瞇了瞇。 “主子,咱們要跟上么?”隨從問道。 男子沉默片刻,嗓音極致的磁性,如他的人一樣,卓爾不凡:“暫時不必,且去打聽一下,定北侯因何突然去顧府造訪?!?/br> “是,主子?!?/br> 藍色衣袍的男子望向青石長街的盡頭,眉頭微擰。 她真的回來了,這一次,她會選擇誰? **** 青帷馬車停在了巷子口,常鳴看著巷子里的數(shù)匹駿馬,以及持劍的護院,還以為定北侯是殺上門來了。 他撩開車簾,恭敬對顧九年道:“主子,您瞧……這、這也未免……” 未免太過囂張了吧。 首輔大門前也敢造次,定北侯確定長了腦子么?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 顧九年劍眉一挑,但瞬間收斂一切 異色。 仿佛不管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都對他造成不了太大的波動。 下了馬車,顧九年走了數(shù)丈,才邁入石階,守門小廝當即上前,為難道:“大人,侯爺非要硬闖,小的怎么也擋不??!” 定北侯是有備而來,還帶著近百攜帶兵刃的護院,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顧九年揮了揮手,示意小廝退下,依舊是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庭院中,定北侯與衛(wèi)家三兄弟皆在,除卻患有腿疾的衛(wèi)長公子之外,老二和老三也皆是手握長劍,兄弟兩人在院中踱步,已經(jīng)沒甚耐心。 見顧九年歸府,父子四人紛紛望了過去,就連坐在輪椅上的衛(wèi)長公子也推了輪椅上前。 礙于侯府千金身份尊貴,父子四人當然不能直言,是顧九年.霸.占了他們家的囡囡。 “首輔,本侯有話與你說?!倍ū焙顝娙讨鴼?,恨不能將面前這佞臣給砍了。 一想到囡囡,是以揚州瘦馬的身份待在顧九年身邊,且還當了已故顧夫人的替身,定北侯只覺一陣頭昏眼花,幾乎要心疼的厥過去。 哪怕囡囡已經(jīng)被jian臣染指,定北侯也只當是自己的女兒,一不小心招蜂引蝶,而顧九年就是花叢中的一只平平無奇的蝴蝶。 顧九年掃了一眼庭院中幾人,語氣極淡:“本官并不認為,侯爺是過來談事的?!?/br> 定北侯很想摩拳擦掌,咬著牙:“此事事關重大,還望首輔屏退下人?!?/br> 顧九年原本壓根不關心此事。 但倒也好奇了,一揮手道:“都退下?!?/br> 常鳴不敢離開太遠,與眾小廝守在了垂花門處??傆X得一會要打起來。 這廂,衛(wèi)家兄弟三人互視了幾眼,衛(wèi)長公子先開口,他與小妹年紀相差甚大,當初他是親眼看著小妹出生的,如何會不疼惜、愛憐她,小妹走失這十年,他無一日不耿耿于懷。倘若他這個做兄長的稍稍用心,也不會允許任何事發(fā)生在小妹身上。 衛(wèi)長公子先問了一句:“首輔大人是不是從金陵帶回了一位小女孩兒?” 在他眼中,小妹就是梳著兩只小花苞的女孩兒。 他顧九年若是強.行.占.有,那就是無恥、禽獸! 顧九年的唇微不可見的猛然一抽。 衛(wèi)家父子幾人是沖著九姑娘來的? “是又如何?”顧九年淡淡啟齒。 定北侯忍不住了,仿佛顧九年就是一個欺負少女的大齡男子,即便他容貌再過俊美,體格再過修韌,但年紀擺在這里! 定北侯硬生生道:“那是我的女兒!” 顧九年:“……” 是么?這倒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九姑娘倒是又讓他驚訝了。但顧九年面上仍舊不顯。 蕭淵和施城對此事知曉么?他二人費盡心機找來個替身,結果還是侯府千金。 事情似乎變得有趣了。 定北侯如此興師動眾登門,想來事情不會有假。 顧九年如千萬丈死潭一樣的眼底,終于起了一絲漣漪。 他并沒有露出驚訝之色,只淡淡道 :“那又如何?黃花現(xiàn)在是本首輔的人?!?/br> 文家父子:“……!?。 ?/br> 黃花? 他們家囡囡打小生的粉雕玉琢,本該就千嬌萬寵著,奈何命中有劫。如今失而復得,必定接回家中,好生寵愛。 黃花是個甚么破名字?! 為了女兒名聲,定北侯還需要顧九年的配合,故此忍了又忍,他從袖中取出了證據(jù),還提出要見女兒一面,只要一切證據(jù)確鑿,他就要將女兒帶走,并許諾顧九年萬兩白銀做謝禮。 衛(wèi)家父子四人,八只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顧九年。 只等著他給一個準話。 誰知,下一刻,這位大jian佞仍是氣死人不償命:“抱歉,本官不缺銀子?!?/br> 言下之意,想要換回女兒,這點誠意是遠遠不夠的。 “你!”定北侯快要氣傷了。 這時,守在垂花門處的常鳴一看見施言回來,當即興奮,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興奮,仿佛這天底下只有他一人知道施言的秘密一樣。 “九姑娘,你回來了!” 施言帶著扶柳歸來,今日出門,并沒有如她所愿見到藍色衣袍的男子。 不過……此時此刻,府上的仗勢倒是極大啊。 她正揣測著,是不是顧九年在朝中招惹了什么人,這時,就被庭院中的四名男子直直盯視著。 不知是不是這具身子原主的殘存意識,施言胸口忽然一痛。 “囡囡!爹爹的囡囡!”定北侯一眼就認出了女兒。 女兒走失時雖然才五歲,但五官已經(jīng)長開,此刻看著少女,他當即就能篤定,這就是他的女兒。 施言:“……” 她猛然會想到了什么。 而此時,衛(wèi)家父子四人皆上前,定北侯眼眶赤紅,施言也有種難言的親切感。 與此同時,施言的目光落在了坐在輪椅上的衛(wèi)家長公子身上。 她身子一晃,倒是認出了此人。 衛(wèi)遠承,此前在太學的同窗。 他的雙腿…… 衛(wèi)遠承容貌清秀,因著腿疾之故,常年待在家中,導致膚色極白,看上去比同齡男子年輕許多。 施言看著他這張臉,腦中突然一陣抽痛。 無數(shù)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