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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全盤崩潰,慕容督軍何去何從?”;有說“魯軍不敵北伐軍,不戰(zhàn)而敗頹勢現(xiàn)。”……蘇明遠謝生豪等主辦的校報卻沒有大肆摻和,仍以學(xué)術(shù)論文、民主宣傳和冷靜的中外局勢分析占大半,發(fā)行穩(wěn)定。自上次一役,京師大學(xué)校也更注意與獨裁強權(quán)的斗爭方式了,創(chuàng)辦作為陣地,校辦公發(fā),既傳播新民思想又補貼報紙經(jīng)費,一舉兩得。慕容灃是從蘇明遠處得知此事的,兩人坐在花園里,慕容灃看著他的忐忑不安與猶豫躊躇很是受用。欣慰地想,這可是明遠第一次主動與他說起工作。在桌下包裹了他攥著衣角的冰涼的手道:“明遠,你想做什么都好,我無不支持。我不會對你有隱瞞,所以,你也不用怕我生氣。你好就好,你的立場我都知道我都理解?!?/br>那夜,蘇明遠在月光布滿的竹樓上很放心主動地把自己交給了慕容灃。他的腿緩緩纏上了慕容灃的腰;他的唇不再刻意地壓抑住輕聲的呻吟;他的眼張開,如星光一樣透亮,只盯著愛人的臉孔……慕容灃凝視著他的眼睛,那顆心突然間就膨脹起來,滿溢著踏實的幸福,撐得胸膛都發(fā)疼發(fā)燙了。他一下一下地楔進蘇明遠的身體,身下的人也與他緊緊相擁,不再是害羞推拒或被動承受,他隨著他一起默契地律動。這場愛,十分的美妙又十分的滿足。慕容灃摟緊他,他知道——從此以后,他的明遠和他,終于真正的靈rou相合水rujiao融。慕容灃在家辦公是從不避著蘇明遠的,只是政治的復(fù)雜和黑暗蘇明遠當真不感興趣。但北伐軍入京這事往深處想想,哪里會有那么簡單?沛林他又怎么會是吃虧的人?正值北京政府收歸國民政府管理、慕容灃的十萬軍隊接受國民軍整編、京師大學(xué)校自行組織北京大學(xué)復(fù)校之際——6月4日,“東北王”張作霖忽然被日本人炸死了!這為全國形勢又添了筆大不確定。然而,到了七月份,蔣介石率國民黨人往碧云寺告祭先總理孫中山北伐成功之時,隨行的竟有東北方面的人;而對于慕容灃,蔣介石則是大加贊揚其“有勇有謀,顧全大局”。一時間,“國民皆向東北望”——這“顧全大局”四個字,分明是向繼任東北保安總司令的張學(xué)良施壓。是打是和還不一定,但慕容灃很清楚,即使東北收歸國民政府管轄,也跟自己依然雄踞北京南望山東一樣,不過是形式上的臣服。軍政大權(quán),那是必然結(jié)結(jié)實實還握在手心的。慕容灃本是要趁亂把北京政府這批人一鍋端了的,商人資本家如陳裕喬他們當權(quán),手段還是軟了些。但慕容灃一向恩怨分明,想著是陳裕喬周可章給自己通氣才及時救下了蘇明遠,便沒有動作。再加之周可章很得jiejie慕容瀾的歡心,督軍府和總統(tǒng)府的關(guān)系倒是更親近了。——是不能再叫“總統(tǒng)府”了,改作地方上的行政院,竟吸引了一批有識之士加入進來。文教、商貿(mào)、律法、工程建設(shè)、福利救濟都有專人負責,不論陳裕喬還是慕容灃都樂得如此。為官一任總是想做出些成就造福一方而不是糟蹋出爛攤子讓人戳著脊梁罵娘的。保安隊也新組了個,現(xiàn)叫做警察局,局長葉繼倫看起來是個正派人物,下達的第一條鐵令就是“依法辦案,不得擾民”。是以北京城在局面混亂中并沒有遭遇動蕩。國民政府定都南京,改北京為北平。這擺明了向天下宣告誰是中心,要壓著慕容灃臣服。但也只能言語嚇唬,南北距離遙遙且未讓中央高官留守,仍是交由慕容灃全權(quán)治理。這也是考慮到了萬一東北軍發(fā)難,作為南京政府治下的北平,總得盡盡義務(wù)抵擋一陣,中央便能得了時間部署應(yīng)對。權(quán)衡利弊,兩方一要自治、一要炮灰,正是各取所需。皇城根兒下的老北京人兒卻有點很受傷害的情緒,放鳥遛彎兒的后海、斗蛐蛐兒的茶館兒,處處能聽到老一輩感嘆著“王氣漸消”、“不復(fù)榮華”了。國民政府幾易北京大學(xué)的校名,什么中華大學(xué)、北平大學(xué)、國立北平大學(xué)北大學(xué)院……校內(nèi)師生皆是嗤之以鼻,但好歹復(fù)校之事已有了眉目。中秋節(jié)時,慕容灃竟從山東趕了回來,蘇明遠和慕容瀾都極為開心。慕容灃給jiejie帶了雙翡翠耳環(huán);又拿出對兒白玉指環(huán),一個套在自己佩槍的內(nèi)袋,一個穿了纓絡(luò)掛在蘇明遠胸前。慕容瀾做了見證,打趣著兩人這才是團團圓圓,想著周可章人在廣州處理公務(wù)便撥了電話去問候。正是合家歡暢其樂融融,連季節(jié)都仿佛輪轉(zhuǎn)快了,眨眼又是一年的大雪紛飛。北平城早被一片白茫茫覆蓋,銀裝素裹的晶瑩讓這座雄渾大氣的北方城市霎時變得像南方城市般精巧細膩。天地一色,宮殿、城墻、街道都連作一體。積雪數(shù)寸,行人漸稀。慕容灃在南京開會,國民政府要東北方面一個月內(nèi)明確表態(tài),不然就采取強硬措施??戳四切┩鶃砦募?,12月份東北歸屬中央已是定局。慕容灃心道,打不了、打不了,該是新年新氣象了。果然,29日張學(xué)良在東北發(fā)表通電通告世界“遵守三民主義,服從國民政府”,降下北洋政府的五色旗,掛上了國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滿地紅”。至此,全國統(tǒng)一。1929年開年,全國上下各處各地皆是喜氣洋洋。統(tǒng)一全國對國民政府而言絕對大功一件,百姓們擁護非常,蔣介石聲望頗高,全然不是27年被迫辭職時的灰頭土臉。在整個國家積極向上看到希望的時候,有那么一批被誆騙收編了的軍閥,日子可不好過。明眼人都知道,國民政府的統(tǒng)一僅僅是形式上的,各地掛上中華民國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內(nèi)里則是稱王稱霸自治依舊。現(xiàn)在,蔣介石就想借著輿論壓力和自身日益強大的軍事實力,迫使各個軍閥勢力都收歸中央為己所用,真正統(tǒng)一。慕容灃樂得聽一兩個反應(yīng)過來的陜西、湖北的軍閥訴苦。面上也是苦惱擔憂的樣子,心里卻道,識人不明,活該!我之前雖與蔣介石沒有接觸,但只看他一步步掌權(quán)的手腕,也知道此人不可輕信。若不是貪他這國民政府里的一官半職,你們這些迷戀權(quán)位的老土包子也不至于搭上身家!慕容灃心情大好,優(yōu)哉游哉地回了北平過年。南方的氣氛像是隨著列車延伸,一路行過,北方的年味兒也漸次彌漫開來。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