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的警笛猶如一把尖刀，劃破鄉(xiāng)間的寧靜。

Man時不時用手蹭下槍，一分鐘內(nèi)換了四個坐姿，副駕駛座狹小的空間似乎不足以讓他盡情發(fā)揮。Hotch邊看路邊看他，一雙眼睛恨不得分開用。

Griffith的手機響了。

前排兩雙眼睛從鏡子里盯著他。

Griffith硬著頭皮接通：“Griffith。”

那端是Garcia帶著哭腔的聲音：“Reid活過來了！”

“什么？等等，我開外放……”

“Reid活過來了！Hankle救了他！他正在拷問Reid！”Garcia哭著說，“你們聽！”

接著是一段毫無意義的雜聲，然后他們聽見了Reid虛弱的聲音說：“Raphael。”

Man伸手：“手機?！?/br>
Griffith把手機塞進他手里，Man沖著話筒說：“寶貝，Reid怎么樣？”

“他不好……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他！他真的不好！”

“噓——冷靜，冷靜，好姑娘?！盡an溫柔地說，盡管他的臉上的殺氣快結(jié)霜，“我們會救出他的，乖乖等我們?！?/br>
“Man……Derek，帶他回來……求求你……”Garcia泣不成聲，“Reid！我的上帝，我們不能失去他！”

“我們不會失去他，”Hotch插嘴道，“BAU不會失去任何一個成員。”

“聽到?jīng)]？放一百個心吧?！盡an含糊地笑了一聲，Garcia聽不出來他是什么情緒，但是明顯被安撫了，抽噎著掛了電話。

Griffith松了口氣，沉甸甸壓在心頭的石塊被掀下去，就再抑制不住噴薄而出的怒火了。

“我們什么時候到？”Man問。

“十分鐘之內(nèi)?！盚otch回答。

他們只花了五分鐘就找到了地點，Hotch帶隊沖進墓地。Hankle不聾，這么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他。Man踹門而入時，他那把□□正穩(wěn)穩(wěn)地抵著Reid的太陽xue。

“撒旦的軍隊?！盚ankle的聲音充滿了冷酷，沒有人知道他是誰——Charles還是Raphael？

“丟下武器！”Man沖他大喊，□□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只要他有一絲顫抖，便能被打成篩子。

Griffith遠遠綴在隊伍末尾，沒人留意他。他從來不追趕，安安心心跟隨隊伍的腳步，只要回頭，你都可以看見他蒼白的微笑。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眼睛沒有一絲笑意。

“我絕對不向惡魔屈服?！盚ankle高傲地說。下一秒，僅僅是頷首的功夫，他眉目間便充滿戾氣：“滾開！”

兩個人格都過于強勢，他們只能從軟弱的Tobias下手。Gideon收起槍，顯示自己的無害：“Tobias？我想跟你談?wù)??！?/br>
Hankle兇狠地瞪著他：“滾遠點！我知道你們這些惡魔在打我兒子的什么主意！”

Gideon恍若未聞：“Tobias，我知道你在。你救了Reid，對嗎？你不想他死?！?/br>
Hankle的眉毛抖動了一下：“老東西，滾開！滿口謊言！”

“你不敢反抗他們，他們比你強大，他們能壓制你，奴役你，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錯誤的，他們都是錯誤的，上帝不會原諒你，你才是罪孽深重的人?！?/br>
Hankle氣得發(fā)抖，離他最近的Man仿佛能聽見他磨牙的聲響。

“上帝？你他媽懂什么上帝！你跟我談上帝？”

“你知道他錯了，你知道的?！?/br>
“父母永遠是正確的！”Hankle咆哮道。

“你父親錯了?！盙ideon淡淡道，“我們都會犯錯，他只是碰巧是你父親?！?/br>
“閉嘴！閉嘴！孝敬你的父親！你忘了嗎！”

“他不值得你孝敬，他不是一個好父親?！?/br>
“閉嘴！我會殺了他！”

“殺人是重罪，你知道的?！?/br>
“但是殺敵人不是?！盚ankle陰森道。

“你知道我們不是敵人，你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盙ideon嘆了口氣，“Tobias，你一直知道?，F(xiàn)在你有權(quán)力選擇，沒有人會傷害你，你父親已經(jīng)死了。”

“死”這個字眼像一枚核彈，轟碎了Hankle的理智。他面目的肌rou神經(jīng)質(zhì)般抽動著，像披著人皮的怪物在奮力掙扎。

所有人的神經(jīng)都扒在小小的扳機上，期待人能戰(zhàn)勝怪物。

可是Tobias不是勇士，他的劍是銹的，盾是破的，他怎么可能戰(zhàn)勝怪物呢？

Hankle的眼神漸漸平靜，Reid太熟悉這個眼神了：“Tobias？”

聞言，Tobias的目光落在他臉上，溫柔地像一片不肯離去的羽毛。

“對不起，”他說，“Honorapatrumtuum。”

Man的瞳孔急速收縮。

“砰——”

血撒在地上。

Reid喉頭下意識地滾動一下，咽下去一團液體。他以為是唾液，可是口腔充斥著陌生的鐵銹味。那股味道順著食道一路捅進他空空如也的胃袋，引發(fā)一陣痙攣。

Hankle的尸體壓在他肩上，Man和Emily還有其他警察忙著把他抬下去，接著扶起Reid。剩下的人回頭看去，Griffith的槍口還冒著煙。

他的手在抖，抖得實在厲害，槍掉在泥土地里，Griffith想彎腰撿起來，被Hotch阻止了。

“你去休息，這里交給我們?！盚otch簡單命令道。Griffith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是他的腿似乎陷進了泥濘之中，直到Gideon過來拍了他一下。

“走?！崩咸絾T說，“我們回車上去。”

Reid魂不守舍地任由醫(yī)護人員擺布。

他殺過人，一個端著槍的醫(yī)生。那次他沒有什么感覺，因為他做了那個場景中最正確的選擇。

可是Hankle離他太近了。

死亡離他太近了。

護士替他擦干凈臉上的血——他的和Tobias的。Reid抬頭對她微笑表示感謝，護士既同情又羞澀地回報了一個眼神。

Hotch在處理后續(xù)，Man有空來看看他：“男孩，感覺怎么樣？”

“我想去看看Tobias?！盧eid說。

Man卡殼：“什么？”

Reid咬住下唇，定定地看著他。

Man堅持了十秒鐘，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