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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顧萌不希望他死,一點都不希望,看著這張跟恩瑾相同的臉,心里難過得要命。他想碰男人的傷口,但是看著恐怖的鋼筋又無從下手,急得走投無路,便抬頭問對方道:“我該怎么做?”“沒關(guān)系啊……沒事的。”男人又咳出一口血,接著,有些顫抖的手從外套口袋里抽出一條絲巾,慢條斯理地擦拭唇邊。即便到了最后也要保持優(yōu)雅,他道:“我是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本來就會消失,沒關(guān)系,不用管我,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br>身后的槍聲不知何時已經(jīng)平息,此刻天色微明,從東方的地平線掀開一線亮白——黎明前最黑的夜已經(jīng)過去。天要亮了。一只手從后方搭在顧萌肩上,淡淡的男音在身后道:“走吧。”顧萌低頭抹了把眼睛,借著薄曄的力站起身。男人坐在地上,狹長的眼眸含著淺淡笑意,目光一直追隨著顧萌,直到他轉(zhuǎn)過身朝前走。“顧萌,總有一天,所有的風(fēng)都會吹向你,那時候一定要想起他是誰。”女皇提高了音量,朝著顧萌的背影道。顧萌沒有回頭,一只手抱著背包,帶著哭腔“嗯”了一聲。只是剩下的一行人還沒走多遠(yuǎn),從身后的街道傳來齊刷刷的皮鞋踢踏地面聲。薄曄回頭看去,在漸亮的天色下,從遠(yuǎn)處的拐角處走來一個方陣,那些人一身黑衣,齊刷刷地端著槍,如同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部隊。薄曄嘆氣一聲,停下了腳步。他松了身上的武器帶,就地放下,開始有條不紊地組裝槍支。他淡淡道:“你們最好動作快點,我撐不了多久?!?/br>顧萌回頭望了眼正在走來的敵人部隊,理解薄曄的意思,沒再猶豫,拉著潘彼得就走,聲音暗啞道:“等我?!?/br>唐止沒有跟上,他走到薄曄身旁,拿98K的槍筒戳戳薄曄,道:“我在樓上,有事叫我?!?/br>薄曄沒忍住笑了,將組裝好的機槍架在車頂,看向唐止,說:“哦,知道了?!?/br>*顧萌和潘彼得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女皇所指示的街道,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前方寬闊的十字路口。身后的槍火聲已經(jīng)拉響。隨著距離不斷靠近,顧萌似乎知道為什么這里是無人防守的狀態(tài)。十字路口中心位置的邊緣已經(jīng)裂開了一圈裂縫,如同斷崖,是單憑人類的力量無法逾越的距離,使中心位置成為了一座孤島。顧萌跑到斷崖邊緣,朝下看去,就見下方深黑不見底。他開始有些著急,四處張望,尋找可以協(xié)助他抵達對面的物品。“哥?!迸吮说谜驹谒砼?,看著對面,道,“那把斧子就是重啟裝置嗎?”顧萌聞聲看去,就見十字路口的中央,一具凍僵的女人尸體面朝下地趴在地上,穿著貂皮大衣,發(fā)絲散亂,一把斧頭斜插在女人的頸后。顧萌點點頭,轉(zhuǎn)而看向一旁高大的電線桿,有一捆電線墜落在半空中。他連忙走過去,扯了扯散落的電線,還算結(jié)實。顧萌將背包扔到地上,對潘彼得道:“等我蕩過去后,把包扔過來?!?/br>潘彼得仰頭看了眼電線桿,抿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遲疑片刻,他對顧萌道:“哥,你手臂受傷了,肯定蕩不過去,我來吧?!?/br>顧萌看了眼自己的手臂,被提醒后,槍傷隱隱作痛。他猶豫道:“但你的手……”潘彼得沒看他,拽下電線,雙手握住纏了幾圈,道:“我這點傷比起你的來說,已經(jīng)不算事兒了。”手臂上的刀傷沒有傷筋動骨,再加上已經(jīng)被顧萌包扎處理好,起碼能使上力。顧萌雖然仍然擔(dān)憂,但知道時間緊迫,只好退后一步,道:“你小心?!?/br>潘彼得握緊電線后,開始后退,預(yù)備沖刺。看得出小少年有些緊張,他道:“我總該做點什么?!?/br>令人意外的是,或許是身形輕巧,潘彼得拽著電線蕩了一次就抵達了對面。潘彼得掛在斷層邊緣,掙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爬上了中間的孤島。顧萌看著他,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潘彼得立定后,朝著對面的顧萌伸手,道:“哥,扔過來吧?!?/br>顧萌提起背包,知道這一扔至關(guān)重要,于是鉚足了勁將背包扔了過去。“讓機械手靠近按上重啟裝置就行了。”顧萌額上放松,知道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終于癱坐在斷層邊緣。這時,西方傳來“轟隆隆”的聲響。顧萌朝那個方向看去。天邊,一圈圈的波紋越蕩越開,突然,一束白得發(fā)藍的巨大光束穿透大氣層,朝著地面直射而去。顧萌皺了皺眉,看向前方,道:“彼得,凈化……”剛要催促潘彼得加快速度,卻見小少年已經(jīng)撿起了背包,正將背包抱在身前。潘彼得低著頭,就維持那樣的姿勢站在斷崖邊,一動不動。顧萌察覺到一絲一樣,單手支撐著身體,慢慢站起身,喚他:“彼得?”潘彼得深吸氣,雙手托高背包,埋了埋下頜。仿佛托住了所能擁有的一切。纖細(xì)的嗓音此刻聽起來異常平靜,還有一絲冷清,他仍然埋著頭,沒去看顧萌,道:“哥,零跟我說,在應(yīng)許之地里,人人平等,我們將會擁有相同的被愛的權(quán)利。”顧萌扶著受傷的手臂,臉色白了白,似乎有些猜到了潘彼得的意思。“哥,其實我不想這一切結(jié)束,我不想忘了你們,更不想被你們遺忘……”潘彼得緩了緩氣息,接著道,“有時我甚至感謝這場游戲,因為認(rèn)識了你們,我才知道被重視、被溫柔對待是什么感覺,我才知道原來我也可以獲得尊重和理解,但是哥,如果在現(xiàn)實世界中,你知道嗎……”潘彼得舔舔下唇,拉開背包的拉鏈,從里面取出冰涼的機械手,道:“你知道嗎?如果在現(xiàn)實社會里,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跟薄曄和di這種人搭上話,我只是一個什么都做不好的洗頭小弟啊……哥,你知道我有多孤單嗎?從來都沒有人關(guān)注過我,即便身邊人來人往,但誰會去關(guān)心一個洗頭小弟,我……我是完全透明的?!?/br>顧萌眼底顫了顫,替他難過,道:“彼得,這樣是不對的……”潘彼得扔了背包,將機械手捧在手中,之后抬頭看向?qū)γ娴念櫭龋贿厪婎佇χ?,一邊掉下了眼淚。他說:“哥,我們都是神的孩子,為什么有的人從出生就能擁有許多許多的愛和財富,但是有的人卻始終被丟棄在角落。”他說:“哥,讓這個世界的秩序重新分配吧。”*一條街區(qū)開外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