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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百草記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是了。

    血葫蘆這段日子病情好轉(zhuǎn),好像要被安置到衙門里去了。華榮月這些日子去看他,他都會睜著那只唯一可以看得見的眼睛,對著華榮月“啊啊啊”的說什么不知道的話。

    ——是個天生的啞巴。

    這真的是個驚人的壞消息。

    華榮月長嘆一口氣,原本六扇門的計劃自然也落了空,他們沒辦法從這個人身上問出太多的消息,就連齊大夫一開始都沒發(fā)現(xiàn)這人原來是個啞巴。

    林七婭還算是蠻小心謹(jǐn)慎的,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她也不會活了那么長時間。

    華榮月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奈何之前已經(jīng)說過一次了,再說恐怕會暴露,她只能住口。

    血葫蘆不久后就要走了,到時候這間屋子也會空出來。華榮月也能睡上久違的床,她看著血葫蘆,對著他笑了笑,不久之后他也就走了,恐怕這輩子也看不見他幾回了。

    她最近常?;氐街澳莻€地方,期盼著能再看一次林七婭,據(jù)她所知林七婭這人記仇還小心眼,她以為能在那個地方蹲到她的,奈何她都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過那么多次了,林七婭還是沒影子。

    她這幾日左眼下面已經(jīng)漸漸的出了一顆小小的紅淚痣。

    那是用藥次數(shù)漸漸多起來的樣子,華榮月挺喜歡這顆紅痣的樣子的,但是在這個世界它的含義并不是很好。她有時候頂著這顆紅痣走在大街上都覺得心里有些害怕,不過她這個痣是六扇門認(rèn)證過的,所以倒也不用太慌。

    這一日華榮月還像往常一樣在醫(yī)館里面幫著病人寫病歷,她最近已經(jīng)開始學(xué)習(xí)摸脈了。有無數(shù)次華榮月想開口對齊大夫說自己不用學(xué),但是齊大夫?qū)@個事情很堅持。

    華榮月也就只能硬著頭皮記。

    現(xiàn)代人都知道,勸人學(xué)醫(yī),天打雷劈,醫(yī)學(xué)是個很殘酷的大坑,而且……它分高。但是這不代表古代醫(yī)生就是好當(dāng)?shù)?,尤其是一個傳統(tǒng)的老中醫(yī)。

    華榮月正在拼了命的記懷孕的人究竟是什么脈象時,突然隔壁鄰居家賣早茶的大嬸就進(jìn)來了。隔壁鄰居家的大嬸三十來歲快四十的年紀(jì),風(fēng)韻猶存,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挨家挨戶說八卦。

    以前華榮月存在感不高的時候,這個大嬸不怎么經(jīng)常來。后來齊大夫開始向周圍鄰居們瘋狂推銷華榮月,鄰居大嬸一眼就相中華榮月了,覺得她這人跟別人不一樣,說話什么的都特別有分寸,經(jīng)常喜歡找她聊天。

    她過來后神神秘秘的擺了擺手,在華榮月耳邊低聲道,“哎,哎,你聽說了沒?明豐樓上來了個厲害的大俠,帶劍的,不知道什么來頭,那種大俠怎么會來咱們這了呢?”

    明豐樓是離百草堂挺近的一家客棧。

    “客棧來了個大俠有什么奇怪的?難道大俠還非得要去睡黃郊野嶺嗎?”華榮月笑著道,大嬸又道,“這個大俠可不一樣,聽他們說這個大俠單單看氣質(zhì)就和常人不同。”

    “嗯?怎么不同了?”

    “他來了的這兩天就沒說過幾個字,整個人跟個冰塊一樣?!?/br>
    華榮月聽了就又笑了。

    她說:“現(xiàn)在走江湖的不都這樣兒嗎?初出茅廬的也得時時刻刻背著把劍,說話讓人看不出深淺來。不用擔(dān)心了?!?/br>
    “你以前走過江湖,你懂得多一點?!贝髬饻愡^來道,“那你說真正的大俠都是什么樣的派頭?”

    “真正的大俠啊……”華榮月茫然了一秒,腦海中閃過了西門x雪和葉x城,“一年四季一身白衣,走道的時候撒花瓣?殺人前先去最好的花樓叫花魁給自己修指甲?”

    “你這都哪兒聽的啊?”大嬸被那個花魁修指甲逗得花枝亂顫,“不過有件事你倒是說對了,那個人真就穿了一身白衣裳。”

    距離華榮月離開天易樓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多月,華榮月現(xiàn)在的身份也從一個學(xué)徒變成了六扇門的一分子。那天顏盛告訴了華榮月她目前在六扇門的等級,華榮月一換算嚇了一跳,這是……科級了?

    所有的事情幾乎都踏入了正軌,除了林七婭這個定時炸彈還在外面跑以外。華榮月有時候覺得這樣一直在六扇門干下去也未嘗不好,或許這也是最貼近她個人性格的一種生活方式了,她本來就不喜歡復(fù)雜的江湖,安分守己的日子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但是事情并不是總能如人意。

    隱約間華榮月半夜睡覺的時候總是能夢見那么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鮮艷到俗氣的紅色,臉上掛著nongnong的艷妝,讓人看不見他的真容。

    他低著頭,有幽怨又凄涼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像是鬼魂的哀嚎一樣。

    前幾天這個夢還好,但是今天夢中的這人突然朝著華榮月沖過來,她硬生生被嚇醒了。

    華榮月滿頭冷汗的從柜子里坐起,借著從柜子縫中間透過來的月光,擦了把自己頭上的冷汗。

    那夢中的人正是死掉的易玲瓏。

    華榮月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把這個人夢的這么清楚,簡直比記憶中的還要清楚,實際上她在看記憶時對易玲瓏的樣子是很模糊的——因為所有的時間里她都是在以易玲瓏的視角來看的,僅有的那幾次對易玲瓏相貌的明確概念,都是從那些模糊不清的銅鏡中看見的。

    華榮月最毛骨悚然的是易玲瓏過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你逃掉了嗎?”

    這么一句話,讓華榮月在柜子里一直坐到了四五點,快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心里還一直是記掛著這件事的。她覺得這個身體里原主人留下來的的主觀意識應(yīng)該不是很強了,所以她做了夢其實更大的程度上來源于她自己的心理暗示。

    她自己也很害怕自己會和易玲瓏一個下場。

    ——為什么會這么覺得呢?

    ……

    隔天王老板又進(jìn)來了,華榮月像往常一樣和王老板打了招呼,卻沒料對方在和她說完話后往她的袖子里塞了一個紙條。

    華榮月頭一次收到這種東西,面色如常的和王老板道了別,然后一個人去了后院兒,觀察周圍沒有人后打開了紙條。

    里面寫著:“吳辭,明豐樓”六個字。

    ……等等,華榮月電光火石之間就想到了前段日子來百草堂的大嬸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話。

    她瞬間就意識到了大嬸所說的那個白衣人……應(yīng)該就是這個吳辭。

    更神奇的是這個人和易玲瓏是認(rèn)識的……兩個人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說的上是朋友。

    華榮月燒掉紙條后心情有些復(fù)雜,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說——在易玲瓏的記憶里這個吳辭確實是個“瘋子”,只不過他瘋的時間有限,屬于半瘋。

    他瘋的原因是一個女人。

    兩個人認(rèn)識的時間有點提前了,易玲瓏認(rèn)識吳辭是在天易樓大亂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