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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后把鐘樓佛殿遠離卻,下山去…尋一個年少哥哥…”水眉羞的掩袖而笑,眼里卻含情欲訴:“憑他打我罵我說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彌陀,般若波羅…” 她邁著腳步下了山去,一折終了,臺下爆發(fā)雷鳴般掌聲。 果然她剛剛下去不久,就有兩個小廝打扮的到了后臺門口,也不進去,這是規(guī)矩。班主看見自然過去搭話:“兩位兄弟有何貴干?” 那小廝笑:“剛剛那個思凡唱的著實好,咱們爺有請,另有賞賜…”說著指著二樓雅座,班主眼尖看出來那里是崇王爺?shù)牡貎?,微笑道:“好嘞,卸了妝馬上就去給爺們請安!兄弟們過年吉祥啊…”說著拿出半吊銅板給他們。 小廝們笑道:“還是玉成班班主會來事,以后王府什么活,咱都惦記著您?!?/br> “多蒙關照...” 談笑間,水眉已經(jīng)聽見了,她抓緊的卸了妝換上衣裳,戴了紅繩子系的玉佩,一抹紅在樸素的衣服里特別扎眼。她故意拉松開了襖中間,為的是拜跪時候,那玉佩能滑出去。 想著她激動萬分的跟著小廝走了,轉過樓梯到了二樓上,還沒踏上最后一層樓梯,就聽見一個少年熟悉的聲音: “喲,這就是那思春的小尼姑?” 水眉氣的抬眸,看見一個錦衣少年倚著欄桿,垂穗的六角宮燈流光溢彩,照著他玉面俊秀,十五六模樣卻已然生的修長如竹,手里拿著柄折扇,折扇開合,幾個龍飛鳳舞的“我是清都山水郎”惹人矚目。 不是別人,是顧寔。 水眉生生壓抑住想轉頭就跑的念頭,她一陣后怕,顧寔和顧廷兩個人向來形影不離的,若是顧廷也在這里,她豈不是羊入狼口! “愣著做什么?小二爺我又不是你要找的‘蟈蟈’,”他那哥哥兩個字故意學她唱戲的“哥哥”發(fā)音:“難不成被我迷住了?別想了…爺不是…” 真他媽的喪氣! 水眉無可奈何,只能抬眸凝神,在燈火輝映處沖他嫣然一笑。 上輩子只要她一笑,顧寔就什么都不罵了。 顧寔話音弱了下去,白皙的臉皮微紅起來,不自覺展開扇子猛扇幾下,扇子反了兀自不知,低頭轉身走了,不再攔水眉的路。 走時候還回頭瞥了水眉兩眼,水眉看過來,他就嗤笑一聲,合扇走了。 水眉輕輕打量,四周沒有顧廷,她松口氣繼續(xù)向前走去。走到雅座,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桌邊,旁邊幾個儒袍文官圍著他,他端起茶盞正要品,不經(jīng)意瞥見娉娉裊裊走來的水眉,眼眸里流露出震驚之色,手中微顫茶盞一歪。 “王爺!”旁邊一個官員眼疾手快,扶住了茶盞,把他神思拉了回來。 水眉趕緊行大禮,先盈盈一拜,再磕頭的時候,她感覺到脖子里的玉佩,順利的滑了出來。她起身,故意磨蹭了一會整理衣,把玉佩朝著王爺?shù)姆较蛞涣痢?/br> 崇王爺猛的站了起來。 “王爺!王爺!” 旁邊的官員嚇的不輕。只看見平素儒雅平和的王爺魔怔了不聞不問,只是看著水眉容貌不出聲,忽然低了頭不敢看她,只是淡淡道:“戲唱的不錯,叫什么名字?” 水眉有些失望,可還是老實道:“小女子藝名眉官?!?/br> 她眼巴巴的看著王爺,又怕被人說閑話只能低頭,心急如焚等著王爺,可王爺只是低頭喝茶,水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尷尬的站著,王爺終于是沒有再提,只是輕描淡寫道:“常福,把我那裘衣送給眉官姑娘御寒,再拿幾個金銀錁子?!?/br> 言下之意,她可以走了。 水眉茫然的接過那裘衣,和一個小錢袋,低頭謝恩,起來時候看了眼王爺,崇王爺并不看她,只是低頭喝茶和別人談笑風生。 她無可奈何,低眉順眼的走了,剛剛的所有激動都跌碎了一般。 為什么王爺不認她? 她前腳剛走,后腳從另一邊樓梯來了個錦衣男子,玉冠紫袍面色冷峻,他一來,別人都紛紛讓路,道一聲:“顧二爺來了。” 顧廷目不斜視仿佛沒有聽見別人聲音,他走到崇王爺面前,自有人讓位子坐了,他隔著欄桿居高臨下的低頭看去,恰見水眉走下樓梯,宮燈疊影間望見她青絲堆墨顏色似雪,略單薄的布裙后托處她纖細搖指下美好的弧度,裙底露出唱戲的繡花鞋邊。 他不動聲色收回目光,舉起茶盞低眉一啜。 * 崇王爺還沒聽完戲,就風風火火回家而去,徑直走到書房,對下人道:“請夫人過來。” 丫鬟有些怯意:“王妃還在賬房清點賬目呢,剛剛…” 崇王爺怒目道:“她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快去喚來!” 話音未落,就聽見門外有女子聲音冷漠:“喲,這么大脾氣?。客饷鎸さ焦媚餂]錢討,回來就拿我丫鬟撒氣?大過年的,爺真是好樣的。” 那女子推開門昂首進來,金玉滿身好不富貴,崇王爺看見她進來,忍著氣道:“是我一時躁了,我今個原是有急事和你商量?!?/br> “急事?” 崇王妃叫人拿了腳踏給她,然后把下人都遣出去,悠然自得的坐下: “雞年的豬慌豬年的雞急,都是急事。您和我急那樁呢?如今這王府我管著,日常開銷花錢似流水,正是買辦年貨的節(jié)骨眼,甭說祭祖請神的大頭,我連給除夕辦宴的小錢都湊不出來,今個二十了,咱們喝西北風呢?急?我看你是該急了!” 說著她把別在袖子上的護甲重新戴上,翹起腿兒冷笑:“您是祖?zhèn)鞯那彘e王爺甩手掌柜啊,不說您不知道,和您嘮這些您又瞧我小心眼。前些日子怕你丟人,是我求爺爺告奶奶的壓價格給你買一件上好裘衣過年,叫你體面。如今我問你,衣裳呢!別人嫁王府好,吃香的喝辣的,我倒好,凈貼錢!嫁妝都折來填你王府這個無底洞了,叫我怎么有臉回娘家!” 她說的是實話,雖然外人看來是王府榮華富貴受用不盡,但是先祖積德攢了家產(chǎn)幾代傳承到現(xiàn)在,內囊上來,已只剩個架子了,每年過年都是咬牙裝門面,強撐的就差借錢了。她本是戶部家的女兒,父兄位置是肥差家底殷實。這些年不知道賠了多少嫁妝到王府,都道她風光,誰知道她心里苦。 崇王爺有些焦急,道:“你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