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敢情你就是個(gè)好色的小蹄子，jiejie都不放過！”

    “眉姑娘莫生氣，這小蹄子就是人來瘋，咸豬手兒不得安生，你不理她她就好了…”

    “我和眉jiejie親熱，礙到你們什么事了？”蘇小姐一把摟住水眉笑道：“走走走，咱們選美去，不理會她，她們是嫉妒我！”

    水眉跟著她們，一行人興致勃勃的來到了花園里，曲水欄桿前池塘里枯荷靜謐，經(jīng)雨池里水天一色，大家坐穩(wěn)石桌前，拿著花箋比劃半日，湊出了四個(gè)名字來。

    顧廷，顧寔，蘇裴之，楊蘭庭。

    前面一個(gè)，就夠水眉倒胃了，水眉瞥向第二個(gè)名字，微微怔住了，倒不是她和蘇裴之有什么淵源，她只是想起來了上輩子一些事。蘇裴之乃是梁州刺史之子，出了名的芝蘭玉樹，和顧廷引為知己。

    她對蘇裴之倒有些許好感，即使是面對水眉也不曾輕視半分，溫潤如玉，真君子風(fēng)采。只可惜他爹梁州刺史蘇胥后來造反了失敗了，蘇裴之被連累，落得了個(gè)死無全尸。

    她飄在空中時(shí)候，曾經(jīng)看見那青年零落入泥，恰似自己死的時(shí)候。

    “咱們今年的京城四美，可算選出來了，都是看臉的，不看身家才華，這才公平！”蘇小姐拉著水眉雪白皓腕，一邊摩挲一邊笑道：“我想京城里面再挑不出比他們還好看的男兒了！”

    大家紛紛點(diǎn)頭，忽然有人聲音一亮：“哎，我們年年評四個(gè)八個(gè)平齊的，多沒趣，怎么不分個(gè)甲乙等呢？四個(gè)好選，一個(gè)可就難了！不若我們從里面選中個(gè)最好的魁首，豈不好玩？”

    “這個(gè)新鮮！”

    小姐妹紛紛笑顏逐開：“咱們一人一箋，投到他們名字底下，誰多誰就是今年四美魁首，如何？”

    “這主意好，我先來，顧二爺絕世無雙！”

    “哎，明明小二爺才是風(fēng)流倜儻！”

    “你們一邊去，蘇家公子玉面郎君性情溫和！你們選的那些小毛孩和他沒的比！”

    “喲，你那么喜歡他，怪不得算命的說你是個(gè)遠(yuǎn)嫁的命，敢情去了梁州啊...”

    “臭丫頭我撕不爛你的嘴！”

    幾番撲騰下來，小姐們鬧哄哄的，一霎時(shí)素箋紛亂如雪，袖子沾了墨淚翻飛似花，只聽見嬌滴滴鶯燕齊啼，你壓著我胳膊她打著你肩膀的，嘴兒里不住埋怨，挨肩擦背借筆借紙的忙活半天，終于寫好了分開，一個(gè)個(gè)分出來結(jié)果。

    顧廷七張，蘇裴之七張，其余兩個(gè)都是四五張。

    “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還要來一次嗎？”

    蘇小姐自姐妹們之間擠出來，忽然瞥向旁邊坐著的水眉，她一直興致缺缺的依闌干，垂首凝眸若有所思。

    “眉兒jiejie還沒選？”

    一句話，叫大家都看向了她，她還沒選就還要希望！只要她一句話就能定輸贏了。想著那為顧廷和蘇裴之對峙的姑娘頭兒分別拉過她左右手嚷嚷：

    “好meimei！選裴之你不虧！”

    “俏jiejie！顧廷顧廷顧廷！”

    水眉一個(gè)頭兩個(gè)大，這邊的喧鬧場景傳到旁邊鄰水閣樓上，那側(cè)面微開了小窗，從里面隱約能看見曲水欄桿邊的熱鬧。王爺盤膝坐著下棋，他聽見那邊喧嘩覺得熱鬧，喊來侍女去打探了下那邊消息，侍女回來一五一十說了。

    “小兒女游戲，倒也有趣…”王爺也透過那雕花窗欞，撫著胡須輕笑看一眼旁邊站著的顧廷：“想兒時(shí)也常和弟兄們?yōu)榫┏敲廊说南淮虻牟豢砷_交，想不到女兒家也這樣。”

    他對面坐著位少年，修長的睫毛微低遮住眼，不去看樓下脂粉佳人，第一眼看說不上多俊美，可眉宇間濃重的書卷氣直入人心，頎長峭度風(fēng)儀落落，動則衣袖間尤卷墨香，若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此子合該守和田。

    正是梁州刺史之子，蘇裴之。

    他和顧廷是好友，在京城中并稱為芝蘭玉庭，他父在梁州為官宦，他南下赴學(xué)國子監(jiān)著，前日一片策論得皇上嘉賞，皇上一喜之下想起來蘇胥，今年廿九宣他父回京拜官年，令他們父子團(tuán)聚。他在京中家宅甚小，怕父親來了一家人束手束腳的，聽聞王府中有偏院，今日和顧廷前來想租來一用。有進(jìn)賬，崇王爺自然是應(yīng)允的。留他們下來喝茶下棋。

    崇王爺自有心思，蕭嬙雖然認(rèn)了他做義女，可無有恩情只是一時(shí)交易，嫁出去后就潑出去了，他無有子嗣晚年定是凄苦，得早點(diǎn)給自己留個(gè)后路。

    無非就是用水眉，拉攏一個(gè)女婿做靠山。

    一來二去他盯上了蘇裴之，這孩子是他看大的，最是溫良恭儉讓，家底殷實(shí)自身又勤奮苦讀，年方弱冠便得了皇上親眼，前程一片錦繡?，F(xiàn)在身邊甚是清平，連個(gè)侍妾都無，若是水眉能嫁與他，他晚年就有了依靠。

    若正成了好事，那京城的芝蘭玉庭都在他院下，好不風(fēng)光！

    他心里打著算盤，瞥見水眉要站起來，口里趕緊循循善誘起來：“眉兒就是這樣，自小喜歡清靜不愛熱鬧。也羞于談這些，唯喜詩書。這下倒要看她如何處理了。”

    他一提，蘇裴之不得不抬眼看窗中，紫檀色雕花窗中框出來一片湛然天色，湖光天色間天地一白，曲水闌邊紅袖招來綠襦裙往，有少女站起，風(fēng)吹仙袂纖腰盈盈，她立在一片嬌艷中，卻有艷壓群芳之姿。

    只一眼，他就收回了眼神，繼續(xù)看著棋盤。

    “敢問這位是？”顧廷盯著水眉背影，眼眸幽深，恨不得把她囚在眼里一般。

    “啊，這是本王養(yǎng)女單字一個(gè)眉，比嬙兒略小，是我八拜之交的女兒，家中忽生變故，故人托付于我，家風(fēng)淵博詩書傳家，花容月貌蘭心蕙性，當(dāng)真是窈窕淑女?！背缤鯛斠恍?，有意無意的看向蘇裴之，蘇裴之豈能察覺不到王爺意思，微微低了頭沉默不言。

    “好一個(gè)大家閨秀，但不知二姑娘要選誰？”

    顧廷察覺到王爺對蘇裴之的偏好，火氣上來岔開話題，似笑非笑的拈起蘇裴之面前漆碗里的棋子，看他猶豫不決，啪的一聲投子落定，替他走了一步。

    “依愚弟定然是選顧兄的?！碧K裴之一笑，他知道自己不如顧廷好看，愛慕顧廷的少女如過江之鯽，而喜歡他的寥寥無幾。

    一時(shí)間閣樓一片安靜，三個(gè)人都盯著少女看，蘇裴之本是無意望去，卻恰逢少女低眉垂首，回望了他一眼。水眉不知道那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