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算他給那妖孽戴綠帽子，也是活該。

    想著她調(diào)笑道：“你是要親自折磨啊，還是叫些別人？”

    顧廷臉上微紅，眼里還是一貫的陰狠，汝南王妃聞弦知音，觀色查意，明白了寶貝兒子所想。

    汝南王妃溺愛慣了，從來不管仁義禮智，只要顧廷想要，她就想辦法奪來捧給兒子，顧廷剛剛十五時(shí)候，對(duì)男女之事初露興趣，他屋里一個(gè)丫鬟叫梅妝，最是嬌俏可愛，顧廷喜她嫵媚，強(qiáng)脅著要她共赴云雨，卻不料那丫鬟早已和江湖浪蕩子有了私情，拒絕了顧廷。她知道后二話不說，把侍衛(wèi)趕出府去，綁著那梅妝逼她和顧廷歡愛了。

    按她的話就是，左右不過一個(gè)賤人，給廷兒做房中人，就是個(gè)該張著腿兒任廷兒玩弄的東西，還敢矯情不成？

    更氣的是，后來那個(gè)丫鬟上吊自殺了，死就算了，還好死歹死死在顧廷房中，叫顧廷受了驚嚇，此次對(duì)女人沒了興趣，她送了多少助興東西，顧廷都一臉懨懨模樣。難得又對(duì)一個(gè)女人感興趣了，她豈能放過這個(gè)機(jī)會(huì)？

    想著她更等不及了，安慰顧廷一定會(huì)把那人帶回來，就焦急的喚了禮服就出門。

    *

    那廂慌亂如蟻，水眉這兒卻是安靜的燉著菜。

    兩個(gè)人的飯菜格外簡(jiǎn)單，她把個(gè)小砂鍋，鋪些泡軟的粉絲，凍了一晚上的豆腐，香菇魚丸豆腐皮疊的整齊一鍋燉上，把rou洗干凈用鹽和蔥姜蒜腌制會(huì)，洗干凈裹上面粉一炸，往咕咕冒泡的鍋里一下，再燜一會(huì)，縷縷的香氣從砂鍋蓋的小孔里爭(zhēng)先恐后的裊繞起，占據(jù)了小小的廚房。

    水眉添了飯，端著砂鍋?zhàn)哌M(jìn)了榮鳳卿房間。

    榮鳳卿又在睡覺，他的日夜極其沒有規(guī)律，時(shí)而白日沉眠夜間如鬼魅獨(dú)行孤坐，他生活在黑暗里，不受日月的拘束?？伤碜訁s被這自然規(guī)律催逼著，形容憔悴一日不如一日。

    “王爺，用膳了！”她聲音染著煙火香氣，沖走了些許屋里寒冷。

    榮鳳卿正在寤寐中，緊閉著薄唇，眉頭微擰似落了雪霜一般，忽然熱氣一到，熏的他微睜開了眼。

    水眉不怕打擾他睡覺，因?yàn)樗麕缀跻惶斓酵矶荚谒?，就差沒睡死了。

    “用膳了王爺…”水眉把青玉小案端上床，殷勤的擺好菜飯筷子。

    她青絲用染墨布纏起，未施粉黛只在耳后墜了個(gè)亮晶晶的明珠，挽起袖子露出白生生一截皓腕，仿佛妻子照顧著丈夫。

    還是個(gè)差點(diǎn)病弱殘疾的傻子丈夫。

    “不吃…”

    榮鳳卿閉眼，側(cè)著身子又去睡，他眼帶一歪，露出眼底一片青黑。精神差到了極點(diǎn)。

    自打水眉進(jìn)府來，這人就沒好好吃過什么飯。

    “王爺，”水眉柔著聲音勸他：“您吃點(diǎn)吧，哪怕喝點(diǎn)湯也好?！?/br>
    “不喝…”榮鳳卿聲音冷下來。他從來不是聽人勸的人。

    “王爺…”

    話音未落，水眉只感覺脖子被人掐住，狠狠的砸向地上，那人壓抑著怒氣，一字一句的道：

    “你是越發(fā)得寸進(jìn)尺了?！?/br>
    他不知道為何動(dòng)這樣肝火，整個(gè)人身子一翻，冷不防的扯動(dòng)了青玉案一腳，青玉案整個(gè)歪斜過來，那砂鍋一晃，水眉阻攔不得，眼見那一鍋熱菜就要倒到他身上，她驚呼一聲，不管不顧的欺身抱住他。

    哎吟一聲，少女嬌軀癱軟在他身上。

    她背后紅燎一片，那溫度他摸著尚且驚心。

    榮鳳卿未料到她肯舍身救自己，他自知理虧，只能僵著身子任憑水眉在他懷里發(fā)顫，少女嬌軟的身子緊緊貼著他，偏生他寤寐時(shí)候衣帶半解，水眉的睫毛幾乎觸著他裸露的肌膚上，他心口一陣發(fā)熱，她似乎忍耐著極大的痛苦，淚花都盈在眼角，軟糯的喊聲從唇角溢出：

    “疼...”

    她抬眸，朦朧的覷他一眼，燭火幽深中她看見榮鳳卿弧線好看的下巴，那薄唇緊抿著似有自責(zé)，水眉的淚滴落在他胸口，平添幾分曖昧：“疼...疼的緊?！?/br>
    榮鳳卿一言不發(fā)，拂袖把青玉案一掃下床，輕輕把她翻過來放在床上，水眉喘著氣兒，吐氣如蘭帶著少女幽香，緊緊攥住榮鳳卿衣袖不放。

    手撫上她后背，水眉顫巍巍的伸手護(hù)住背后：“沒事！”

    榮鳳卿眸色深重，扭過頭去。

    水眉掙扎著起來，一不小心手扯到他衣帶，整個(gè)扯開了，如玉的肌膚在燈下輝映著光澤，水眉眼波流轉(zhuǎn)，纖纖素手替他系上衣帶，指尖劃過他胸膛，他喉結(jié)輕輕一動(dòng)，這微小動(dòng)作系數(shù)被水眉捕捉到。

    水眉沒敢再挑弄他，只裝是無意避開，她下得床來，那布?jí)K擦干凈床上污漬，把自己的那一份送到榮鳳卿面前，低垂粉頸輕聲道：“王爺，用膳吧。”

    榮鳳卿正要拒絕，就聽見她聲音帶著哭腔：

    “王爺若再不肯用膳，奴婢就白挨了這一鍋燙了?！?/br>
    他嘆口氣，端過水眉送過來的飯碗，終究是說了一句：“一起用吧?！?/br>
    “王爺用吧…您身子要緊，聽說您當(dāng)年帶軍出征，一頓可食三牲五斗，神武天下，今日您雖暫困此間，也不能消極傷了自己身子，前路實(shí)在漫長(zhǎng)，您倒在這里了，豈能甘心呢？”

    榮鳳卿動(dòng)作一頓，語氣平淡：“廢人一個(gè)，吃東西做什么？”

    “您不是廢人！您是天下英雄，總有人在等你的，王爺，您就不想再去看一眼您的舊部嗎？青州十萬兵馬，那是您南征北戰(zhàn)多少年的伙伴…您就不想再見您的愛人嗎？”

    水眉幾乎落淚，她恨他是個(gè)傻子，想不起來她！

    榮鳳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半晌開口：

    “我怕是等不到那日了?！?/br>
    17.  黃歷廿五祭灶禱祝   宜 畫個(gè)大餅哄人過……

    被困這暗室三載，什么豪情壯志，什么旖旎心思，全部磨滅了。他有多煎熬無人知曉，這王府本來就是處兇宅，他多少深夜閉眼聽耳邊風(fēng)聲，鬼嘯鷹唳，草木皆兵，后來在孤寂里他知道，鬼不過是寂寞滋生出來的。

    太寂寞了，連鬼，都不免期盼它出現(xiàn)了。

    水眉看著他如冰封的側(cè)臉，心里一陣刺痛：“王爺，你再等等好不好？”

    她真的無能為力，她帶不走榮鳳卿，榮鳳卿現(xiàn)在身子越來越差了，她生怕他還沒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