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雞腿了，他現(xiàn)在只想回家，躲進(jìn)被子里，他抓著秦弋的手求他，“我們現(xiàn)在就走?！?/br>
秦弋停下腳步，看著方牧也，說：“小也，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br>
“以前你是一個人，受了欺負(fù)沒有人幫你，但是現(xiàn)在有我在，剛剛是我沒保護(hù)好你，讓你的尾巴被扯痛了，但是你要知道，以后誰欺負(fù)你，我會替你還回去?！?/br>
“你不要怕，也不要擔(dān)心，你很好，你跟其他人是一樣的，甚至你比別人更可愛，因為你有那么好看的耳朵和尾巴，它們是很珍貴的東西，你要學(xué)著保護(hù)自己的耳朵尾巴，如果有人再這么對你，你要大聲地告訴他：‘這是我的東西，你不能碰，立刻松手’，如果他們不聽，還有我?guī)湍?。更重要的是，我以后會陪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不好的人弄疼你的尾巴?！?/br>
“除了我，誰也不能碰你的耳朵和尾巴，不能碰你全身上下任何地方，只要有，你都拒絕掉，就算你不拒絕，我也會替你全部攔住，記住了嗎？”

方牧也在原地靜靜地站了很久，然后他把額頭抵在秦弋的手臂上，說：“都記住了，哥哥。”

他好像真的沒有那么害怕了，從剛才秦弋的舉動到現(xiàn)在他說的話，都讓方牧也慢慢明白，自己是被保護(hù)著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也要學(xué)著堅強一點，不讓自己被欺負(fù)，也不讓哥哥被別人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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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方牧也沒有像來時一樣指著車窗外的各種東西問秦弋那是什么，他只是安靜地坐在副駕駛，歪頭看著窗外飛快路過的風(fēng)景，兩只耳朵軟軟地垂著，明明滅滅的燈光掠過他烏黑的頭發(fā)，秦弋只是看了一眼，就覺得很憋悶，他甚至有點后悔帶方牧也去超市。

好不容易過了幾天無憂無慮的生活，結(jié)果一出門就碰到這么不愉快的事。

“哥哥?！狈侥烈踩匀豢粗巴?，突然開口。

秦弋心跳一滯，回答：“嗯?！?/br>
“我的耳朵，和尾巴，真的，可愛嗎？”他輕聲問。

“很可愛，我很喜歡?！鼻剡f，“它們是很值得珍惜的東西?！?/br>
“你在電視上看到過天使吧，天使比平常人多出一對翅膀，你也是一樣的?！?/br>
方牧也終于轉(zhuǎn)過頭來，臉上沒有秦弋想象中的難過表情，反而是輕松帶笑的，他的眼睛里閃爍著車外飛馳而過的影影綽綽的光影，亮亮的，他說：“哥哥最好了，我也，很喜歡哥哥，哪里，都喜歡?！?/br>
秦弋握方向盤的手緊了一緊，心臟像是瞬間就被撫得柔軟平靜。

原來我們是互相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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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收拾了一下買來的東西，方牧也抱著屬于自己的零食把它們放到玩具房，然后洗了澡吹了尾巴，最后秦弋摟著他躺到床上，給他讀故事。

方牧也靠在秦弋懷里，等秦弋講完一個小故事，他說：“哥哥，把手，放到被子里，有東西，要給你?！?/br>
秦弋不相信方牧也會有什么好東西能給自己，他半信半疑地把手伸進(jìn)被窩里，剛一放進(jìn)去就被方牧也拉住了，然后秦弋的手心里被塞進(jìn)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是方牧也的尾巴。

“以后，尾巴，只給哥哥摸，耳朵也是?！狈侥烈灿媚X袋蹭蹭秦弋的下巴，“但是，哥哥不能打結(jié)了，梳起來，會痛的?！?/br>
他想了想，又說：“打結(jié)，也沒事的，我慢慢弄，總會弄開的?！?/br>
這確實是，方牧也能給秦弋的，最好的東西了。

秦弋輕輕捏著手里的尾巴，伸出另一只手摟過方牧也的后頸，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親了親他毛茸茸的左耳：“知道了，我會好好保管你的耳朵和尾巴。”

“拉鉤。”方牧也伸出手，小拇指一勾一勾的，“不能騙人?！?/br>
秦弋抬手跟他拉鉤。

“那么……”方牧也得了便宜又開始賣乖，勾著他哥的手指仰頭問，“現(xiàn)在，我能不能，吃棒棒糖呢？”

“不可以?！鼻剡碇怯掷淠鼐芙^，“睡前不能吃甜的，會蛀牙，牙齒會爛掉。”

方牧也又湊近一些，問：“那，睡覺前親親，會不會，蛀牙呢？”

秦弋無語地看著他：“……親一下怎么會蛀牙？”

方牧也輕輕點了一下秦弋的嘴巴，看著他認(rèn)真地說：“因為，哥哥的親親，也是甜的啊，很甜很甜的?！?/br>
秦弋愣了幾秒，然后揉了一把方牧也的腦袋，笑著別過臉去。

哥哥哪有你甜，你才是最甜的那塊糖。

第31章

嚴(yán)冬真的來了，方牧也蹲在房間的落地窗前，把窗簾悄悄掰開一條縫，臉卡在縫里，在往外看。

秦弋睡著覺，一摸身旁發(fā)現(xiàn)沒人了，立刻抬起頭，看到方牧也正縮在窗前，大概是怕窗簾太開有亮光照進(jìn)來打擾到自己，他只把頭伸出去，留了個身子在窗簾里頭。

“你看什么？”以往方牧也可不會起得比自己還早，要是在周末，還會睡眼朦朧地抱著秦弋不讓他起床，嘴里一邊嘰里咕嚕地不知道在說什么。

方牧也的耳朵動了動，他把頭縮回窗簾里，轉(zhuǎn)頭看著秦弋，說：“哥哥，你醒了？”

不然呢？難道我在說夢話？

“回來躺著，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穿著睡衣不冷啊?！?/br>
方牧也覺得外面挺好看的，樓下的矮墻邊有棵光禿禿的樹，周圍到處都是灰蒙蒙的，那棵樹也歪歪扭扭的沒有一片葉子留在上面，可是經(jīng)常會有不同樣子的小鳥飛過來，停在它皺巴巴的樹干上，抖抖翅膀，或者響亮地鳴叫一聲。

但是方牧也還是聽話地站起來爬回床上，剛進(jìn)被窩就湊過去伸手抱住秦弋，嗅嗅他身上的香味，說：“哥哥，我覺得，要下雪了?！?/br>
“不知道，我這幾天沒看天氣預(yù)報?！鼻剡€沒怎么睡醒，他閉著眼邊養(yǎng)神邊說，“也可能是要下雪了，這里每年都會下一場大雪?！?/br>
“我沒有看過雪呢，那種，很大的雪，我沒有看過?！狈侥烈舱f。

秦弋睜開眼睛。

“一點印象也沒有嗎？你在福利院里待了一年，也沒有見過雪嗎？”

“沒有……”方牧也垂著睫毛，遺憾地說，“我記得，在福利院，下雪的時候，我被阿姨罰了，把我關(guān)起來?！?/br>
“后來，雪就變成水了，濕的?！?/br>
下雪的時候被關(guān)禁閉了，再出來的時候雪已經(jīng)融化了。

方牧也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不僅是對他受傷前的正常生活毫無印象，在他醒來之后的這一年，他的相關(guān)記憶也是零零碎碎，但是有關(guān)于自己在福利院受到的種種欺凌，他卻始終記得清楚。

秦弋輕輕捏著方牧也的尾巴，聞著他頭發(fā)里的奶香，閉起眼。

他真的很想把那個福利院里的人都送到監(jiān)獄里去。

他的小狗，受過傷，被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