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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撐著下巴,盯著那霧看了許久,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角落里,一對情侶正在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玻璃上。 “不知道……也許會吧。”她聲音飄飄的,“還是要看最后考多少??汲墒裁礃?,就去什么地方吧?!?/br> 某一個瞬間想起陸同塵,她突然憶起從前的某個片段。 那是寒假的一天,他開車帶她去吃飯,車里暖氣烘烘的,她伸出手指在一邊的玻璃上亂畫。 自然不敢太明目張膽,寫的都是他名字的首字母。 而當陸同塵回頭過來笑問她在寫什么,她趕緊心虛地拿手擦掉,說沒什么。 那一刻,他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也不多問,笑意淺淺,眼神里盈了清澈一泓,那里有她的影子。 吃完麻辣燙,三人道別,沈蔻直接回了宿舍。 她空腹吃了好些辣,肚子有些隱隱作痛,但換個姿勢坐著,痛感又好一些,也就沒有怎么放在心上。 國內(nèi)元旦日只剩最后幾分鐘,而德國還是傍晚快五點。 陸同塵站在窗邊給沈蔻打了個電話,那邊仍舊是關(guān)機。 似乎來不及和她說一聲“新年快樂”,他有些無奈,指尖輕敲,給她發(fā)了一張柏林傍晚的雪景,高樓間的雪與霓虹燈混成一片,上空是即將入夜的深藍,還有星光點點。 下面附了句,“新年快樂,照顧好自己?!?/br> - 沈蔻覺得最近肚子總是時不時痛得很,二月頭的最后一場高三上學(xué)期期末考,她實在痛得支棱不起身體。 卷子上的字都在跳,握筆的手直抖,背上很快就起了冷汗。 陳語生和她在一個考場,她見沈蔻臉色白得嚇人,直接向監(jiān)考老師請了假,扶著她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掛了急診,看診拍片下來,是由于飲食作息不規(guī)律引起的急性闌尾炎。 算是常見病,一個小手術(shù),切掉就好。 沈蔻進了手術(shù)室,陳語生才又跑回學(xué)校宿舍給她翻騰手機。 兩人從一調(diào)考試后,為了好好學(xué)習(xí),就都把手機關(guān)機壓箱底了。 現(xiàn)在人病了,得和家里人說一聲。 總不能越俎代庖替她打電話,陳語生只能拿上手機和充電器去醫(yī)院。 - 陸同塵是今早剛下的飛機,剛回公司,助理先拿了一堆郵件來,這些都是不緊急的合同,才等到回國后來批。 他瞥了一眼,示意助理放在辦公桌上,自己過會再看。 “陸總,還有個私人信封?!敝硪徊⑦f給他。 “信封?” 他一愣,接過來看,地址署的洛城四中,十一月寄過來的,是他出國后不久。 熟悉的方塊字排列著,手里稍稍摸挲了一下里面的東西,硬薄方正的一小張,他似乎能預(yù)感到是什么。 眼睛盯著封面上的字體看了許久,一個字一個字地掃過,最后拆開信封。 果然是那張銀行卡,隨之而來的,還有那日站在路燈下,一同塞過去的,他的名片。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一句附帶的話都沒有。 眉頭皺起來,捏著卡片的手指發(fā)緊,陸同塵垂眸,說不清心里涌動的是什么滋味。 距上次醫(yī)院一見,又是闊別了三月多。 那日她臉上神情浮現(xiàn)在眼前,怯意、難堪、傷心混在一起,他當日看不懂,只看到了她眼底,那拼命隱忍、將落未落的水霧。 現(xiàn)在回頭想起來,答案清晰了些,卻仍舊模糊。 心里不踏實,隱隱感覺,這次沈蔻將卡和明信片寄回來,還有更深層次的意義。 不愿往下琢磨,越想便越是不安。 “今天-行程都取消。”他朝助理道。 助理震驚抬頭,見陸同塵拿起剛剛脫下的風衣穿上,這一年來他倒也習(xí)慣了這位總裁時不時取消約定好的行程:“需要我為您聯(lián)系司機嗎?” “不用。”他將名片和銀行卡塞進風衣兜里,腳步有些急。 - 下午三點,陸同塵的車停在學(xué)校門口,整個學(xué)校的廣播在放英語考試聽力。 還得等兩個小時。 他看眼時間,手往車里的儲物盒里摸索,這才發(fā)現(xiàn),煙沒了。 拉開車門下車,找到就近的煙店買了包萬寶路。 再上車,煙含在嘴里,車窗降下來,車里暖氣開著,半冷半熱的。 呼吸有些不順暢,心里也亂得很,像是要出什么事一樣。 很少有這么心煩意亂的時候,可自從身邊多了沈蔻,這種焦灼浮躁倒像是成了常態(tài)。 面上不能露出來,也無法排解,因此憋得格外難受。 手機又翻出她的微信,元旦發(fā)的祝福,沈蔻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 是沒看見,還是故意躲著他,陸同塵不知道,只能想著今天抓到人,要好好問一問。 五點考試鈴聲響,陸同塵滅了煙,打開兩側(cè)窗戶散盡車內(nèi)煙味。 眼神看著校門口,浩浩蕩蕩的學(xué)生背書包出來,他的車和人都太過顯眼,以至于不少人往這邊看。 陸同塵沒在意旁人的目光,他臉色清冷疏淡,倒是逼退不少路人。 眼神不帶什么情緒地從一張張臉上掃過,總是尋不見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車內(nèi)煙味剛散得差不多,他又掏了一支出來。 冬日的夜漫上來,六點不到,燈河亮起,天色黑盡,人還是沒有見到。 陸同塵心頭那股不知名的亂愈演愈烈,點開手機,又試著撥了電話過去。 這次終于通了。 嘟嘟的待機聲響起,第一遍沒人接。 他不耐煩掛斷,又撥過去第二遍。 就在他想再次掛斷時,電話接通。 他思緒一頓,稍稍挪動上身,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陌生女聲。 陳語生是剛剛替沈蔻將充電器插上開機,她的手機就進來了一個電話,備注是“陸先生”。 她沒接,想等其自行偃旗息鼓,可沒過幾秒第二個又打了過來。 陳語生眉頭糾結(jié),猶豫再三,還是替沈蔻接下。 陸同塵有些意外,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號碼。 確認沒有輸錯,他再次出聲:“小蔻?” 陳語生連忙解釋:“不好意思,我是沈蔻的同學(xué)……請問您是她家里人嗎?” 陸同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