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并且誕生了除了原本目標之外的新的想法?！?/br>
崔無命下意識感覺到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主神在接納一個個新的位面的過程中，開始對位面走向、主角模板，進行一定程度上的cao盤，讓一切都跟隨著它的意愿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主神的最終目標，應(yīng)該和……數(shù)據(jù)化有關(guān)?！?/br>
殷閻略微停下話，幽邃雙眸注視著他，語氣平靜無波。

“數(shù)據(jù)化？”崔無命重復了一遍，腦內(nèi)突然閃現(xiàn)過主系統(tǒng)中出現(xiàn)得各種各樣明碼標價的技能和裝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驀地道，“它想把掌控的位面做成……游戲？”

他不知道這么比喻對不對，但這些形容帶給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一種“游戲感”，崔無命愈發(fā)觸摸不到真實。

“那我生前……”

“什么生前?！币箝惖?，“你沒有死。”

“可是，我的家人都不記得我了啊。不是我死掉之后主系統(tǒng)抹消掉了我的痕跡么？”

周圍冷風寒冽，炮火紛飛。而高樓之上，更有一種俯視萬千的奇妙蒼涼感。

殷閻抵住他的額頭，那是在第二個位面時，他曾經(jīng)吻過的地方。隨著這個動作，崔無命的眉心處突然泛起微微的熱意。

他看到了數(shù)據(jù)。

周圍的高樓大廈，周圍激蕩而開的攻擊射線和異能量，都化作一連串細碎的符號在眼前掠過。在一股失重般的穿梭感后，一幅熟悉的畫面展現(xiàn)在眼前。

是他曾生活過的地方。

小區(qū)、追逐的貓狗、下棋的老大爺，那個總是撞到別人的小男孩……家里的防盜門、他的父親……母親……

畫面破裂了，全部都是一層層數(shù)據(jù)流和文字描述，在眼前飛掠而過的，是韓彩英幾十年的經(jīng)歷，只用三行字不到就可以描述干凈的短暫一生。

“如果連生的來處都不能確定真?zhèn)?。”殷閻道，“又怎么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死過一次？”

那個位面是主系統(tǒng)掌控的位面，要暫時修改一些東西，把一個人生活過的經(jīng)歷抹掉，再容易不過。甚至它可以通過一些規(guī)則，決定原位面住民的生死。

它就像一個俯視著觀察世界的高維生物。

很難說是善是惡，或許主神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來維護和平。

“一直到隨你進去那個位面之后，我才能確定，那的確是一個被主神完全掌控的數(shù)據(jù)化位面?！?/br>
耳畔的聲音足夠溫柔，是那種只對他一個人才擁有的溫柔態(tài)度?？墒谴逕o命還是感覺到腦子里嗡嗡亂響，快要理解不了這些東西。

“你是說，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只是由數(shù)據(jù)或者文字組成的？”他有些混亂地道，“那感情呢，感情也是可以模擬出來的嗎？閻哥，我……”

崔無命猛然抬頭，看到對方一直看著他的雙眸，漆黑到幾乎沒有光亮。

沒有光亮，沒有終點，甚至都找不到自己誕生的原點。

殷閻握緊他的手，回答道：“如果你不陷入猜疑的陷阱中，他們就是真實的?！?/br>
頂級追獵者群體中，知道這些的人不算多，但也絕對不是特別少。其中除了被毀滅掉原位面的修和殷閻，圣者和報死鳥的原位面都是還存在的。

圣者是一個非常通透的人，她即使知道這些，也不會放在心上。一直受其所困的反而是報死鳥。

自從被生死簿勾掉名字而成為主系統(tǒng)中的“游戲漏洞”之后，他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死而復生中體會到這一點，他會深刻地懷疑一個人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是發(fā)自他本心，還是經(jīng)由主神的數(shù)據(jù)而構(gòu)成的，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被選中成為追獵者的人，都是主位面挑選出來的異常數(shù)據(jù)流……也就是無法在原位面進行重設(shè)的數(shù)據(jù)?！?/br>
這絕對是殷閻這么久以來說過最多的話，他盡其所能地把這些事解釋地讓人能夠接受。

“這些異常數(shù)據(jù)流，有一些會在其他位面被湮滅?！?/br>
隨著他的話語進行時，高樓之下交戰(zhàn)中的追獵者中，有一位被原位面住民的異能波光打中，當場爆頭。

這種場面，每一天都會在各個位面里上演，不止一次、兩次，發(fā)生的頻率幾乎與新人成為追獵者的頻率持平。

“還有一些，進入了榜單之內(nèi)。成為它重點監(jiān)控的對象之一。”

崔無命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伸手捂住臉搓了搓，再度睜眼時，只能看到眼前高樓頂上的水泥地，上面落著一些灰塵。

他聲音艱澀：“就像我們一樣？”

“嗯。”

殷閻是NO.1，在追獵者內(nèi)部受到仰視的同時，也是受到束縛最多的。不過由于連通深淵之底的深淵之舌，是可以在全部爆發(fā)時超越主神算法的存在，所以比想象中要好一些，和修相比，他其實并沒有受到太多規(guī)則的桎梏。

當深淵之舌不被封印時，是可以投喂血rou或技能進行強化的，但深淵之舌最覬覦的東西，不是任何鮮美的血rou，也不是那些契合度極高的技能，而是使用者的靈魂。

與修的光影化負面效果相同，如果殷閻控制不了它，就會成為深淵之舌的養(yǎng)料。

這一點，他并沒有說。

“宇宙性和平慈善組織?！币箝愔貜土艘槐楣俜降亩x，不達眼底地笑了一下?！耙部梢越姓鞣サ睦?、囚禁的監(jiān)獄、掌控的手段?！?/br>
崔無命點點頭，他將這些信息歸納整理，理順了思路，暫時把那些關(guān)于真假虛幻的東西放到一面，留到以后再想。

“也就是說，追獵者組織本身是好的。”他總結(jié)道，“但監(jiān)管智能走偏了。”

“對。”

“還有一個問題。”崔無命得到認同的答案后，忽然道，“生死簿，是什么？”

風聲呼嘯。

空間卻仿佛凝結(jié)了，化成一團濃稠地化不開的液體，在極致的沉默中令人不安。

海東青跳動了一下，看著崔無命，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殷閻，眨了眨眼。

“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br>
殷閻親了一下對方的眉心，低聲補充：“再等等，我會想到辦法，讓你知道一切的?！?/br>
他的手指將崔無命的腰越環(huán)越緊，無聲而長久地注視著他的眼眸，眼底從不輕易顯露的情感一點一點地蔓延出來。

宛若久滯的巖漿開始流動，亙古的寒川冰消雪融，萬物都映進眼里，但萬物卻都不放在心里。

只有你。

世界虛假，而你是真實的。

·

斯維因沉睡在一片黑暗中。

周圍的機械繞成一個球，那些閃著金光的金屬鋪展開來，變成透明而堅硬的球體，容納曾經(jīng)原位面的侏儒神。

殷閻是做完血脈提純和灌入再帶著崔無命離開的，兩個人完全適應(yīng)這種狀態(tài)，大概要兩三天左右。

先醒的是阿爾茲。

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