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少，她出頭的機會多。要不是幾年前突然懷了二胎，她已經(jīng)在競爭總護士長位置的路上。

    這樣一個女孩，性格當然強勢。

    都說知識改變命運，她不搶兄弟的資源，也不當供親人吸血的軟柿子。

    義務盡到了，該是她的資源一厘不能少。

    而谷家老大讀完大學后，在青臺市內(nèi)當公務員。

    青臺市的面積比西環(huán)市大，其繁華程度更不知高出多少，算是四線城市。這里的本地中小型企業(yè)多，發(fā)展機會也多，能在本地當公務員簡直前途無量。

    那年代，大學生特別稀缺，因此工資福利都不錯，一切生活用品不用愁。奈何他職位不高，沒多久又結婚成家了，工資僅能維持他一家在城里的消費。

    這是他們夫婦說的，谷爹在他家住了一段時間也沒說什么，等于默認老大夫妻的說法。

    跟老大、老二相比，老三谷泰就差多了，他初中沒畢業(yè)，是家里學歷最低的，四妹谷婉婷好歹混到初中畢業(yè)。

    他先在青臺市投靠大哥，高不成低不就，卻不到二十歲就娶了一位小媳婦回家生兒育女。

    當然，窮有窮過，這老三平時跟著朋友打打零工，好歹養(yǎng)家糊口。

    后來，在老爹、大哥和二姐的幫助之下，小倆口在城里做生意，勉強穩(wěn)定下來。

    至于谷老爹，他今年六十多，老伴三年前走了。

    他之前獨自生活，身子骨還行，但干不了重活。后來被大兒子接到城里幫忙煮飯、看孩子。有二女寄回來的生活費，他不必伸手找兒子、兒媳婦要錢。

    老人花費少，偶爾還能悄悄資助一下小兒子。

    但是，谷家若有大筆支出就要靠老二谷寧夫妻了，老四谷婉婷的學費也是二姐出的，所以她在家里腰桿硬得很。

    回娘家只有這個時辰的一趟列車，碰上節(jié)假日的話連站票都買不到。坐汽車的話中途要轉(zhuǎn)幾趟，特難受，有孩子在身邊就更加不方便了，所以不考慮。

    因此，谷寧、谷婉婷平時極少回娘家，娘家人也極少走動。

    小青羽在熟睡中被抱出門，醒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火車上，老媽和小姨皆在熟睡當中。

    臥鋪票，小佑睡中鋪，老媽和她睡在下鋪，小姨也在下鋪。

    周圍靜悄悄的，車身微微搖晃。

    羅青羽悄悄翻個身，伏在mama懷里凝望漆黑的車窗，打量這趟九十年代的列車。車身很舊，乘客們都睡著了，狹窄的小走廊與靠窗的位置皆是空空的。

    車廂里很安靜，列車在行駛中的沉重轟隆聲格外清晰。

    忽然間，一道頎長的身影從走廊經(jīng)過，走了沒兩步，忽又往后退了一下。

    正在往外看的羅青羽微怔，定眼一瞧，喲，一位身穿軍綠制服的青年正盯著她瞧，滿眼的驚訝。

    也是，起夜途中無意間發(fā)現(xiàn)可愛的小姑娘一枚，驚艷啊！

    羅青羽自戀地想著，沖他露齒一笑，眉眼兒彎彎的，肯定很可愛。因為對方被迷得七葷八素，笑得見牙不見眼地抬手向她打了一個招呼，逗小孩那種。

    對方素養(yǎng)不錯，得到小美女純真可愛的笑臉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該干嘛干嘛。

    畢竟小美女的媽正在熟睡中，非禮勿視。

    綠軍裝是火車上常見的一道風景，羅青羽前世每次坐火車都能看見他們。今生倒是頭一回見，有點親切感，又有一絲懷念。

    感慨之余，羅青羽不忘瞧瞧老媽是否衣裝整齊。

    谷寧是頭朝外，有一道擋板擋著，下半身蓋著薄被子，身邊有機靈的小閨女趴著，沒有走光的可能性。

    雖是半夜，總有一兩個人起來方便，蓋嚴密些錯不了。

    第12章

    羅青羽輕輕趴在狹窄的床鋪上，努力回憶外公的樣子。

    外公家離得太遠，爸媽帶她和哥哥一起去的次數(shù)不多，約莫兩三回吧。老人慈祥的面容特別模糊，他在她5歲的時候去世，印象不深。

    他之前一直跟著兩位舅舅住在城里，最近傳聞要征收農(nóng)村的土地，怕錯過好消息，老人暫時搬回來住一陣子。

    可惜呀，傳聞終究是傳聞，當不得真。

    她記得，直到自己死前，外公家的地一直沒有被征收，每一次的傳聞皆是空歡喜一場。

    她為嘛記得這事？

    因為兩位舅舅、舅媽們沒少抱怨，經(jīng)常在和谷寧通話時發(fā)牢sao，谷寧在跟老公孩子嘮叨時也經(jīng)常談起。

    另外，老媽在娘家沒有房子，沒有地，征不征收的與羅家沒有半點關系。出嫁的女兒無權干涉娘家財產(chǎn)，這是當年的社會環(huán)境約定俗成的事。

    那些年，老媽娘家附近的村子相繼拆遷與開發(fā)，很多人家一夜暴富，不少人心里羨慕妒忌恨。

    唯獨大谷莊被大家遺忘了似的，老房子破破落落，留守老人和兒童也日漸少了；數(shù)百畝耕地被丟空，丟荒，荒山野嶺的也看不到人煙，怎不教人遺憾？

    但沒辦法，鄉(xiāng)民們期待一夜暴富，相關部門也不傻。那些偏僻的村落毫無特色，用途不大，居民也不多，等它丟空了便能一文不花地收回。

    各有算計，都想占便宜。

    是真是假，唉，誰知道呢。

    ……

    七月的大谷莊，剛剛下完雨，天氣清朗，風兒涼颼颼的。

    城里刮的風會弄得路人一臉灰塵，呸之不及。鄉(xiāng)下的風不同，清清涼涼的，吹在小臉上舒適極了。

    外公谷老爹的個子很高，但身板枯瘦無rou，與那些在公交車里作死的蠻橫老頭不同。他溫和慈藹，獨自一人時面無表情，見了女兒和外孫們便笑逐顏開。

    “喲喲，咱們青青原來是個小胖妞?！崩先四竽笸鈱O女的小臉蛋，逗說。

    初見外公，羅青羽不是真小孩，不怕生，任他捏著自己的臉蛋，秀氣的小眉頭糾成一團，奶聲奶氣地辯解：

    “外公，我這不是胖，叫嬰兒肥……”

    “別解釋了，大家說你胖，你就是胖，小胖妹！”又高又瘦的羅天佑居高臨下瞅著她說，“今晚不準吃rou！”

    “要你管?！毙」媚飭芑匾痪?，一臉愁悶。

    自從能吃飯了，爸媽做什么她吃什么，從來不挑，所以胖了？！應該不會吧？她還是個孩紙，減肥啥的太遙遠。

    嗯，就是這樣。

    倆孩子精力旺盛，旁邊的老人一直樂呵呵的，臉上的笑容沒停過。

    “阿寧，你姑娘養(yǎng)得好，還不怕生?！庇凶约洪|女小時候的風范。

    谷寧嗤笑，和小妹拖著行李進入院子，一邊調(diào)侃道：“她怕什么生？她只怕……”只怕看到別人死。

    看見父親身體康健，本來很開心的。但一說到閨女的怪異，她便噎住了。

    “她怕看見別人死?！币姸阏f一半就不說了，谷婉婷脫口而出，“爸，青青能看見別人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