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男人，嗯，還好此人的壽命不賴，可以大方收錢。

    看罷，她從桌面的紙盒里抽出一張小長方形的紅紙，寫下他的壽數(shù)，然后裝在一只小紅包里再遞給他。

    “嘿，還挺正式的?！蹦腥顺靶χ?，隨手打開小紅包取出紅紙一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紙條拍在矮桌上，嚇了倆姑娘一跳，“哈哈哈，71？！錯了，錯了！”

    果然喝醉了，倆姑娘同時搬凳往后挪，以免被對方的口水噴一臉。

    那男人狂笑一陣，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淚，然后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報告，再次拍在矮桌上：

    “小丫頭，看看吧。這是醫(yī)院今天給我的檢查報告，我，28歲，肝癌晚期！連醫(yī)生都不敢說我能活多久，你一個小丫頭竟敢大言不慚，真是笑死我了……”

    咦？！肝癌？！本來湊近看熱鬧的人群呼一下全部退后十步遠，怕被傳染。

    倆姑娘：“……”

    這時候，大家算明白了，這男人恐怕一時承受不起打擊，出去買醉，再過來燒錢的。

    一聽是肝癌，羅青羽不由再次打量對方，忽略他那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無視那雙布滿悲傷的眼睛——

    “沒錯呀！是71！你一定能活到71。”

    她不是算命的，直接看到的怎么會錯？那71歲的壽數(shù)筆劃清晰，不掉漆，哪有要死的樣子？

    “會不會是醫(yī)院拿錯報告了？”丁寒娜也說，略略掃他一眼，為了讓小伙伴開張成功，免費贈他一句，“你不是短命的面相，怎么可能快要死呢？”

    “醫(yī)院的報告怎么會錯？！”男人不信，拍桌拍凳，“把錢拿出來！”

    “不拿！”羅青羽堅持己見，“我又沒看錯，光憑醫(yī)院一份報告算什么證據(jù)？你明天再到另一家醫(yī)院查……哎，等等，就算這份報告是真的，可能你后來治好了呢？”

    “對呀！”丁寒娜眼睛一亮，連忙附和，“總不能讓我們等你治過一年半載再收錢吧？這不公平！”

    可男人不理，徑自瞪著羅青羽：“你拿不拿？不拿我報警！”

    “報警是你的權(quán)利，”羅青羽心平氣和道，“但算命屬于玄門術(shù)數(shù)，講究陰陽。因果報應(yīng)，陽債陰還，你躲不掉的?！?/br>
    “對！”丁寒娜在旁急得踮起腳尖，氣呼呼地補了一句，“到了警局就等于你害我們多了一場牢獄之災(zāi)！將來要還的！說不定這份報告假的也變成真的！”

    噗，羅青羽啼笑皆非地看她一眼，這娜娜姑娘的嘴有時候真的像沾過毒。

    換作其他場合，娜娜這句話說不定會挨揍。但今天不同，那男人本身快死了，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將死之人，更加怕死，若有一絲活命的機會絕不肯錯過。

    他見倆小姑娘言之鑿鑿，連去警局都不怕，不由心存希望地重新拿起那份報告，左看右看。

    “可，可這是我的名字……”

    “那又怎樣？一件事有萬種可能，可能醫(yī)生搞錯了，可能你后來治好了?！绷_青羽冷靜地說，“除非以后有人刻意改你的命，不然你一定能活到那個歲數(shù)。”

    如果有人施法，那肯定是今晚之后的事，與她無關(guān)了。

    她說得十分肯定，原本男人神色稍霽，誰知路人這時候開始剖“瓜”——

    “哎，小姑娘，不可以拿別人的生死開玩笑哦，會造孽的?！庇新啡肆x憤填膺地說，“有些錢不能賺，如果你沒本事就把錢還給人家，人家等著救命呢?！?/br>
    “是呀，現(xiàn)在的小孩子怎么教的？一個個見錢眼開……”

    路人眾說紛紜，異樣的目光落在她倆身上，仿佛定死了罪名。

    “哼，我們騙人？”

    壽命長短難以取證，除非對方下一秒就死。

    見吃瓜群眾胡說八道，丁寒娜氣乎乎地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小瓶子，向那路人冷笑一聲：“這是牛眼淚，誰敢來試一試？看看這條街上今晚是人多，還是鬼多？”

    呼啦，人群再一次往后退幾步，一臉驚駭?shù)氐芍?。特么的誰愛看那玩意兒？這大晚上的，眼看就到零點了。

    “哼，要不是為了經(jīng)驗，我們才不到這兒來呢！你看我們像缺錢的人嗎？算命就得收錢，這是行規(guī)！”丁寒娜瞪男人一眼，“不管你信不信，這錢我們不退！”

    哈哈，為了小伙伴這番精彩的話，羅青羽用力地為她鼓掌。全場就一個人的掌聲，使原本緊張的對峙添了一絲搞笑的氣氛。

    “唉，這位大哥，你就當買個祝福算了?！庇钟幸晃宦啡顺雎曊f了，這回是偏幫倆姑娘的。

    人家小姑娘不怕去警局，另一個還有什么牛眼淚，估計家學淵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闊天空。

    說句難聽的，這男人都快死了，花一萬塊或許能買個善緣。

    “是呀，我聽說陌生人的祝福往往最有靈氣?！?/br>
    “說句實話，如果那病是真的，一萬塊也不頂用……”

    那男人靜靜站在原地，大概把旁人的話聽進去了，方才暴躁的神色略有緩和。最后，他長嘆一下，拿起矮桌上的公文包。

    “算了，我不要了?！?/br>
    路人說得對，他快死了，家里窮，就算拿回那一萬塊也治不起。臨死前結(jié)個善緣，希望來世能投個好胎，能夠長命百歲……

    “哎，叔叔，贈你一句，你不但不會死，未來一個月內(nèi)還有好事發(fā)生！如果不準，下周六在這兒等我，我還你一萬塊！”丁寒娜沖男人的背影說。

    趁機為自己打一波廣告。

    第82章

    出了一場小鬧劇，冷靜下來的丁寒娜不習慣被眾人圍觀，想收攤。

    但羅青羽不同意，“這時候收攤表示咱們心虛，繼續(xù)擺攤證明咱倆有底氣。如果你想長期做，一個好的口碑對新人很重要。”

    做生意的，臉皮一定要厚。

    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

    看在今晚的收入是自己以前的幾倍，丁寒娜選擇聽她的，坐回位置繼續(xù)把玩自己的塔羅牌，羅青羽則繼續(xù)溫習。

    熱鬧的夜市街，朦朧的燈光下，兩位戴著寬帽的少女因各自的本領(lǐng)顯出一絲神秘感，在人群中格外突兀。

    由于方才的熱鬧，很快，懷著好奇心的小年輕接二連三地圍過來找丁寒娜。沒辦法，羅青羽這邊太貴，本領(lǐng)單一，不太容易吸引年輕人。

    有本事的人容易受人敬重。

    旁邊的小攤販老板之前看她倆挺不順眼的，現(xiàn)在，一個個趁自己擋口沒生意時，踱過來看看小姑娘是怎么幫人家算命的。

    如果口碑不錯，自己也讓她算算。

    就這么的，同一張矮桌前，客源的分化極其明顯。

    一個門庭若市，水晶飾品全部賣完了；一個門可羅雀，無人問津。

    好在羅青羽并不在意，繼續(xù)看自己的書，過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