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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開始造船了。 中山國內河流眾多,主要由兩個河系貫穿,北邊是直達白洋淀的滱河河系,南邊是滹沱河河系,都和涿郡有關,但相對來說,滹沱河在中山國到河間國這一段走勢平穩(wěn),而且水量充足,更適合走船,背面的滱河的弧度就有些大,帶著轉折的河流水流湍急,對走船的要求更高一些。 做事嗎,當然要先從簡單的開始。 其實就航海和航船業(yè)來說,中國古代一直是走在了時代的前緣,秦始皇時代就已經造出了可遠渡重洋的大型海船。 漢代前些年窮,一時半刻就沒顧著發(fā)展大型官船,但是民間卻沒有放下改進。 中山國有一個老匠人擅長造船,這還是夏安然帶著弟弟到處晃悠時聽說后派人去尋訪的。 這匠人曾指揮學徒造了一艘漁船,其腹肚可放鮮魚。如此,漁船便可將活魚帶回,甚至于可以晚歸捕一波夜間覓食的魚類,這種船很受當地人歡迎。 敢在船肚內放水,顯然一方面他算穩(wěn)了船舶的重心所在,另一方面則是確保船艙不會發(fā)生漏水情況。無論哪一種都非常值得學習。 夏安然看中的正是這一技術,這技術和后世逐漸發(fā)揚并且從中國走向世界的“水密隔艙”技術很像。 水密隔艙是一項非常偉大的發(fā)明,一直到現代都還在應用。其實它的原理說起來非常簡單: 就是用隔艙板將船艙分隔為互不相通的一個一個艙區(qū),然后嚴密分隔,使之彼此間密封,如此即便在航行過程中有一個艙區(qū)漏水也不會影響到別的艙區(qū),也可以保證船重心不會大面積偏移以至于沉沒。 而同時,因為分艙,在卸貨時候也更清楚貨物歸屬。 排除這一點,其還有一個優(yōu)勢。為了保證密封和抵抗水壓的效果,這些隔倉板都非常的堅固,它們就像是在船艙里面建立了一個個互相支撐的蜂巢形網絡,無意識地加強了船的橫向承受強度。此舉保證其遇到大浪或者礁石時候也不需要害怕。 在后期的水戰(zhàn)中,這也是宋船就算被投石器砸出了坑洞也不會立刻沉沒的秘密。 夏安然雖然只知道這個概念,但是經過本地的縣官翻譯,造船匠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夏安然表示可以將匠人的名字刻在船舵上之后,這位匠人毫不猶豫地加入了他的工作團隊。 然而等他興致勃勃地回到了中山王府想要告訴弟弟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卻看到了一臉嚴肅沉重的郅都,和一看到他就撲上來的劉小彘。 劉彘被夏安然反射性抱住之后哇的一聲就哭開了:“阿兄,父親要將南宮jiejie送去和親!” 南宮公主是幾個小皇子的二姐。 劉啟雖然兒子很多,但是女兒就三個,還都是王美人生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王美人連生三女后依然恩寵如舊。 漢室公主地位很高,三位公主都是年歲小小就得了封邑,零花錢比小皇子們還多。 當然因為王美人為人低調,幾位公主才沒有表現出其豪奢。但即便如此,公主們和皇子們生來就玩不到一塊去。 女孩們發(fā)育更早,哪怕是同母弟弟的劉彘都躲著她們,他年歲太小,常被jiejie們當玩具玩,還給扎小辮,等懂事些之后他看到jiejie們都是有多遠跑多遠。 更別提別的小皇子們了。 在劉勝記憶里,那三位同母小公主都有些抱團欺負弟弟們的意思,但即便如此,那也是他的jiejie。 更何況,大漢歷史上以公主真身和親的,不是只有一個嗎?那位不是叫細君公主嗎?那時候他還是看別人批評漢武帝的時候有一論調便是:別的皇帝派良家子派宮女,就漢武帝嫁了宗室女。所以判定武帝更加無能來著。 因為對公主封號的印象很深,所以夏安然覺得自己應當沒有記錯。 劉彘已經哭到抽噎,忽然他感覺身體一輕,夏安然將小皇子抱了起來,把他的小毛腦袋壓在脖頸處,輕聲說:“彘兒莫哭,先入府再說,” 劉彘的情緒一直撐到現在,見兄長回來后才釋放了些情緒,現在被哥哥一動他倏地一驚,吸了一口氣,便開始不停打嗝。 這下更是連哭都哭不好了,簡直出離委屈:“嗚嗚……嗝,阿兄,嗝,南宮jiejie可怎么,嗝,辦?” 夏安然連忙給人拍背,極是心疼,他趕緊讓人別說話了免得岔氣。 等到回了房,馬上就有腦子靈活的小侍遞來了帕子。夏安然拿熱帕子把小孩滿臉的狼狽給擦干凈去之后,見他一直在打嗝,立刻吩咐人去倒溫水,然而小皇子這個嗝一打就沒停了,喝下去兩杯水也沒好。 最后劉彘捧著圓肚皮不肯再喝了,他稍稍適應了些,已經能夠在打嗝的間隙里頭把話快速說清楚了,“榮哥哥說,匈奴人來信說之前的公主都不是大漢公主,嗝,所以他們很生氣,就說如果父王不嫁一個真的公主過去就要來攻打大漢!嗝,大jiejie已經訂婚,南宮jiejie還沒訂婚,所以父王就要把南宮jiejie嫁給大單于!” 一句話急急說完之后劉彘打了一個大大的嗝,他越想越急,捏著九哥的衣袖,用力地用小短腿狠狠蹬了兩下地板:“阿兄,這要怎么辦啊,” 他阿兄眸中閃過一道暗芒,忽而低下頭和他眼對眼,十分認真地說:“彘兒,阿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br> 哥哥嚴肅的模樣讓劉彘也跟著小臉板得死緊,嘴巴也跟著抿了起來。難道,難道阿兄這邊也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要說嗎? “彘兒。”夏安然出聲讓小豆丁的視線和他緊緊相對,平日里頭圓滾滾未說話都帶著笑的杏眼一冷硬起來竟是透出了幾分肅殺之氣。 這種殺意讓沒上過戰(zhàn)場的小豆丁直覺受到了威脅,就像是直面大白鵝的小雞仔一樣,動也不敢動一下,就聽年輕的中山王對他說:“其實你的小鴨子都是女孩子?!?/br> 劉彘:?? 劉彘:!?。。?! 劉彘:“嗚哇?。。。“⑿謮模。。?!” 眼看著小豆丁一副大受打擊就要跳下去撒腿狂奔的模樣,夏安然忙把人抱了回來?!昂昧撕昧耍⑿质强茨愦蜞?,嚇一嚇就不打了對吧?不氣了不氣了,來同阿兄說說……”小國王眼睛微微瞇起,“榮哥哥……的信是直接寄給你的?” 小皇子點點頭,氣呼呼地用夏安然昂貴的綢布衣服把臉上的淚水鼻涕水一起擦干凈,然后端端正正坐好一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卻見他九哥一點都沒注意他的動作,反倒是略有所思的模樣。 劉彘呼吸悄悄放輕,只覺得勝哥哥現在周身的氣勢有點像父王,他的本能告訴他現在最好不要打擾到九哥,九哥一定在思考很嚴肅的事情。 小皇子抿抿嘴唇,想到父王,他又低落了下來,對于所有男孩子來說,人生中的第一個偶像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