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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郅都近期以來的舉動多少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從之前建城墻到如今主動去學(xué)習(xí),都和他的處事風(fēng)格不太相似。 “丞相可是覺得漢匈間會開戰(zhàn)?” 郅都沉吟了片刻,沒有正面回復(fù),“昔我等兵不強(qiáng)馬不壯,只能避戰(zhàn),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懂了。夏安然點點頭。自家丞相也是主干派的,正常。 歷史上的蒼鷹郅都可是達(dá)到匈奴人生出心理陰影的程度,最后甚至有兵士一聽到這位的名字就不敢進(jìn)攻。據(jù)說,匈奴人還偷偷立了一個小木人放在那兒讓兵士輪流對著木人以減輕心理壓力。 事實上有件事情停在他心中挺久了,現(xiàn)在……夏安然覺得是時候說出來了。 “郅都?!彼B名帶姓地稱呼了陪伴自己六年的丞相,“你想要……去邊疆為官嗎?” 他頂著嗖然間看過來的鋒銳目光平靜地問道:“你想要上戰(zhàn)場嗎?” “如果你想……”年輕的中山王輕柔說道,“我可以送你去?!?/br> 郅都一時失語,他沉默良久,卻還是微微搖頭。 “臣謝殿下好意。若有一日前線告急,陛下缺兵少將,臣便是辭去丞相一職也會趕赴前線。而如今……”男人一貫嚴(yán)苛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笑,“臣更愿意待在中山國,看著殿下所治之國一點點成長?!?/br> “……那便好?!毕陌踩慌牧伺男乜冢哺诡佉恍?,“中山國離不開丞相,坦白說方才,我亦是跟著緊張了下,挺怕聽到丞相說想要離開的?!?/br> 承認(rèn)自己打腫臉充胖子的小國王站起了身,抽出架子上的若干個竹卷,將其抱著走回,“丞相不若來看看,這是我前幾日所書想要上奏之事?!?/br> 郅都將其接過展卷,眉頭頓時就打了一個結(jié)。他看著上頭小國王書寫的關(guān)于聯(lián)合涿郡整理疏通滱河一事,忽然覺得或許去邊疆真的能比待在中山國要更輕松些。 春風(fēng)送暖,綿綿春雨帶來了新生命的力量。 當(dāng)大草原上的白色漸漸被綠色所取代后,苦熬了一個冬日的匈奴人亦是回歸了他們最舒適的生活節(jié)奏。 匈奴王庭出了件喜事,大漢的南宮公主,也就是他們的大閼氏為陛下誕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健康的男兒郎。 在這位王子誕生的時候軍臣單于大喜過望,他舉起這個還在啼哭的嬰兒對著親信說:“這位王子的身上同時流著漢匈兩國的血液,是大漢和匈奴的重要紐帶。” 同時他為這個孩子取名叫日磾。磾是一種黑色的顏料,匈人經(jīng)常用它來染衣服。匈人取名字時候多半比較隨意,靈感通常來自于看到孩子時候的一時聯(lián)想,所以旁人也沒覺得奇怪。 而這一次軍臣單于其實早早想好了孩子的名字的典故。 日磾,太陽里的黑色石頭,永遠(yuǎn)生活在日光的暗處,這是他給這個孩子的身份定位。 小日磾似乎知道自己剛剛出生就已經(jīng)被定下來的命運,在他父親的懷中發(fā)出了第一聲啼哭。 數(shù)日后,向大漢報喜的使節(jié)團(tuán)正要出發(fā),大漢的使節(jié)反倒先到了,軍臣單于親自接見。本來以為這些人是算好了南宮生子的時間前來道賀的,不料對方倒是給了他迎頭一擊。 “你說什么?”匈奴大單于緊緊皺著眉,他用不敢置信的上揚語調(diào)追問道,“你說我匈人有攻打你大漢?” 出使匈奴的使者讓人送上了不少器物,不過這次不是先給匈奴單于的禮物,而是前來攻漢的匈奴兵的甲胄。 這一套套的皮甲的確是匈奴產(chǎn)物,軍臣單于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惱怒的并不是有人攻漢,而是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攻漢,他的權(quán)威受到了公然的挑釁。 使者將這些甲胄放在了地上,表情十分冰冷地拿出了官方的文書,宣布了一個對于匈奴人來說不算好的消息——大漢單方面宣布漢匈停止和親。 和親是漢匈之間和平的保障,而停止和親的意思就是大漢方面給予的警告。如果要翻譯過來就是漢軍已經(jīng)做好了開戰(zhàn)準(zhǔn)備,你們敢來就抽大嘴巴子。 這對于匈奴來說可不是好消息,雖然這幾年一來漢匈之間并無聯(lián)姻,但那時候可以說是漢匈雙方都尊重南宮公主,畢竟和親就是給匈奴送閼氏,對于大閼氏的南宮公主那就是在添堵。 匈奴這邊沒有求娶和停止和親可不是一個概念。 但此時,匈奴單于不得不忍下這口氣,他好聲好氣表態(tài)漢匈之間關(guān)系牢不可破,這其中一定有人想要破壞漢匈情義,他同漢使表示這件事他一定會嚴(yán)查,到時候給大漢一個交代。 另一方面,軍臣單于也大打感情牌,說南宮公主剛剛產(chǎn)子,他在第一時間就準(zhǔn)備派遣使團(tuán)去大漢報喜,連禮物和文書都準(zhǔn)備好了,由此可見他一片赤忱的真心啊。 大漢使者表情管理到位,他十分矜持地點點頭,表示既然如此我們就等待貴方的回復(fù),并且以此作為今年秋天互市的標(biāo)準(zhǔn)。 送走了大漢使者之后,軍臣單于表情猙獰,“查!” 接著,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字,“把於單給我叫過來!” 大漢的使者此后去拜見了剛剛產(chǎn)子的南宮大閼氏。 匈奴沒有坐月子的習(xí)慣,但是南宮大閼氏剛剛生產(chǎn)完身體還很虛弱,所以仍然臥床靜養(yǎng)。漢使只是帶去了漢宮的問候以及一些藥草,此外并未說太多。反倒是南宮大閼氏產(chǎn)后情緒波動激烈,她硬是要漢使等在門外,然后現(xiàn)場書寫了一份自己試種數(shù)年的種子名錄。 半途還因為想不起來還有哪些落了淚,侍女們小聲勸慰加提醒,她才抽抽噎噎著將這封信寫完。 使者雙手接過,見上頭寫的都是些種子種植記錄,又聽公主身邊的侍女說了下情況后還聲聲嘆氣,“公主倒是一心為了匈奴,也不知匈奴是否值得?!?/br> “使者此話怎講?”被派來同漢使接洽的正是南宮公主帶來的宮女,此時這女子雙目溜圓,眉宇間立刻帶上了擔(dān)憂之色,“漢匈又要開戰(zhàn)了?” 使者搖搖頭,沒有多說什么,他只是側(cè)跨一步,對著南宮所在的大帳長拜,這樣的動靜立刻引來了旁觀眾人的注意,侍女亦是立刻回禮以拜。 使者在外代表的就是大漢國,他對著公主拜禮,還是大拜,作為漢宮的侍女當(dāng)然也不能站著,她視線自然下移,落在了使者因大幅度動作展露出來的佩玉上。 似鹿尾長,兩角在上,是為貔貅。 戰(zhàn)獸,貔貅。 她垂下眼簾,格外的溫順。 第119章帝國裂變(31) 匈奴使者在離開匈奴王庭后被人領(lǐng)著一路南下。 匈奴王庭位置不定,每次都是漢人持節(jié)走上一段路隨便碰上個匈奴騎兵然后讓人帶到王庭,回去時候自然也一樣,有王庭派遣隊伍將他們一路送到漢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