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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又損傷太大,雖然撿回了一條命整個身體卻像是戳破了洞的水袋一般,哪怕各種補品喝水一樣灌下去,也很快就會漏走。 偏偏她兒不喝別人的奶,只認她一個,為此趙姬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痛苦日子。所有產(chǎn)奶的方子和食物她全試過了,孩子每次喝奶都是嗦得小臉通紅,到最后她都分不清兒子喝的是奶還是血,但盡管如此她的奶量還是不夠,他們家政兒rou眼可見地瘦了下來。 即便是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吃點輔食,政兒的小身板也要比別的同齡孩子看著更小一些,幸而也因為如此,政兒才能冒充新生的孩兒被異人抱著混過了關(guān)口而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沒錯,在這次的安排中,異人帶著自己一家子是從邯鄲以南的口子離開趙國的。這實在是一個再冒險不過的方法了。 關(guān)于兩方人馬怎么走,呂不韋和異人商量了好半天。單純就安全性來說,從西口出要更加容易一些,但缺點在于邯鄲的西口便是太行小徑羊腸陘,雖然到秦國勢力的直線距離更短,但也意味著行動速度慢,只有一條路,容易被追上。 呂不韋無法保證自己留在邯鄲的布置能夠為他們爭取多少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傾向于異人走魏國那條路。 一旦出了趙國過境,異人便可盡快改裝入魏。趙、魏雖是同盟,但趙國想要長驅(qū)直入到魏國來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更何況于呂不韋而言他在魏、衛(wèi)兩國布置眾多,太行羊腸陘的入口畢竟是軍事重地,就算他拿著金山來砸,短時間內(nèi)也未必能有突破。 而從魏國走,雖然繞了遠路多了變數(shù),但同時也給趙國追人制造了障礙。 呂不韋在此前還給異人在車上放了對應(yīng)尺碼的女裝,并且在此前說通了公子異人,還讓趙姬演練了幾遍,就為了真的遇到了關(guān)鍵時候多一個逃脫的機會。沒想到實際上走的時候這些都沒被用到。 誰也想不到趙國人的八卦之心居然這般旺盛,更沒人想得到呂不韋一家的事居然還能傳出邯鄲一路抵達魏國。這一路走過來,異人一說自己是衛(wèi)國呂不韋立刻就能引來所有人的圍觀,然后他們都會借口要檢查貨物全部都圍到了車邊,就想看看趙姬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一眾人等盡顧著圍觀趙姬這個能夠哄得呂大商人寵妾滅妻的女人長什么樣了,對異人自然放松了檢查,白費了他每日精心裝扮。 異人松了一口氣之余,難免也有些失落。 異人和呂不韋二人身高相仿,又差不多年紀,只不過呂不韋常年奔走皮膚略黑,加上氣質(zhì)略微市儈。不過異人曬了大半年后又竭力模仿其行走語態(tài),再一蓄須點痣、換個發(fā)型學了點衛(wèi)國口音后,若非極其相熟之人短時間接觸是全然不會認出的。 ——尤其在呂不韋給他找了一聲極帶有暴發(fā)戶風格的衣裳之后,其辣眼睛的模樣完全符合眾人心中對于“商戶”的固有印象,當然不會有人懷疑。 而在邯鄲,唯一和呂不韋極其熟稔的便只有異人一人了,等出了邯鄲更是方便,只要他的外貌符合引子上所描寫的哪個“呂不韋”,便不會有人懷疑他不是商賈呂不韋。 他是個大男人,如今有沒有下達緝捕文書,一路行走都是順順當當,他們通常只掃兩眼異人,從他的模樣中竭力找出了“重色輕義”“不懂禮數(shù)”的成分后就去觀察趙姬了。 趙姬現(xiàn)在的身份是傳聞中呂不韋那位還沒有上戶籍的妾,在設(shè)定中又是賤籍,呂不韋又不過是一屆商賈,本身也不得人尊重,二人在出逃的過程中自然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委屈,尤其針對趙姬。 男人們輕薄地觀察她,想要看看是怎樣的美人,女人們唾棄她,覺得她破壞了旁人的家庭,每次被認出來,趙姬總要遭受一番指指點點。 趙姬一方面覺得這些明明被一個虛假的故事所愚弄的人十分可笑,一方面又有些恍惚,只覺得自己仿佛當真變成了這樣的一個惡女。 然后在夜深人靜時,她背對著異人安睡時總?cè)滩蛔÷錅I,因為她猛然間驚覺其實這些人罵得沒有錯——她是異人的唯一的女人,也被別人敬稱一句夫人,異人如今沒有正妻后院也由她當家,但終歸到底她都不是真正的“夫人”,她不過是個妾而已。 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其實都是暫時從另一個女人手中偷過來的。 而如果她想要仰仗著這一段時間的相依相扶,去要求公子異人對她另眼相待,豈不就是和這個被人所鄙棄的女子一樣? 感情沒有先后,身份卻有。 趙姬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覺得過去的自己有多愚蠢,她當年的目標就是像母親一樣成為一個男人的寵姬,能夠生活富足衣食無憂便好。但正因為她恣意的舉動,卻害了她的兒。 ——庶長子。 若是尋常家庭還好,可若是異人當真能繼承那個位置,若是有了別的貴女、別的孩子,難道他們還能容得下她的政兒? 她的政兒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一直跟著她吃苦,現(xiàn)在吃不飽,日后還有可能因為自己的出生為人鄙夷算計,這全是她當年鬼迷心竅。 趙姬異常后悔,她覺得自己整個人被分成了兩部分,一半在破口大罵:若非當年跟著呂不韋,你又哪來的福氣能夠遇上異人?而另一爿則是反駁,若是沒有遇上公子異人,那么以她當時的情況八成會被父親安排嫁出去和旁人結(jié)親,趙家不管怎么說身份底子還在,起碼她會是正妻,就算嫁得差了些,她的孩子也不會是個庶長子。 但趙姬想到嬴異人,卻又不后悔當年那樣的選擇了,因為她是真的喜歡現(xiàn)在的這個夫君。 先秦人還沒有后世那般復(fù)雜的感情,也沒有那么多詩歌來歌詠愛情,趙姬不知道自己對于異人的究竟是怎樣的感情,但她只要一看到異人就會覺得高興,一想到他就會覺得溫暖,若是再想到要和他分開,要看著另一個女人進入異人的世界中,更是覺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一直到數(shù)月后的現(xiàn)在,在想起那日的心情,趙姬都會胸口酸脹。 但好在峰回路轉(zhuǎn)。 劉大娘介紹了一圈,又看著這一對古怪的組合在這兒落了戶,終于還是沒能按捺下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悄悄拉著看起來更加端莊一些的呂夫人問道:“你們這是……姊妹關(guān)系?” 「姊妹」二字還重讀了下,顯然不是常規(guī)上的意思。呂夫人聽明白了,她微微一笑,眸光一轉(zhuǎn),落到了正在同舉著手不知道做什么的呂安耐心說話的趙姬身上,“不是,我們是妯娌。” 既然是妯娌,那當然都是正妻了。 劉大娘當下了然,她面上不動聲色地將方才的話題圓了回去,“嘿呀,我可是很少見到你們這么和睦的妯娌,還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