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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皇叔追妻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正是姜嬉的封號。

    顧煊一雙鳳眼倏然銳利起來。

    “什么心思?”他的聲音幽幽如谷,沉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顧漣衡和皇后情意綿綿,最是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模樣。

    他聽見聲音轉(zhuǎn)回頭來,見顧煊眸如長劍,整個人呈弩張之勢,心里陡然一愣。

    他這皇叔素來滴水不漏,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鎮(zhèn)定自然。而今一提榮壽,竟貿(mào)然沉不住氣,面色猶如迎敵一般。

    這樣的場景難得一見。

    顧漣衡勾起唇角,道:“衍王向我求了個恩賜,讓我于中秋之夜為他和榮壽賜婚?!?/br>
    “你答應(yīng)他了?”

    顧煊幾乎立刻問出了這句話。

    聲音寒厲,如同最尖銳的匕首,從人脊梁骨上劃下。

    他沉沉盯著顧漣衡那張蒼白的臉。

    顧漣衡被他盯得受不住,討?zhàn)埖?,“你放心,我總要問過榮壽吧?!?/br>
    他一頓,試探顧煊道:“你對她也有旁的心思?”

    顧煊大大方方抬眼與他對視,眸光森寒:“是。你知道怎么做。”

    顧漣衡輕輕笑起來:“沒想到你也有這天。且放心,我會先問過榮壽的意思。但倘若她屬意東寧侯或者衍王,那我也幫不了你。”

    他笑著笑著,笑容漸漸淡去。

    “但前提是,那個孩子,必須死?!?/br>
    “如果我要那個孩子活著呢?”

    “那榮壽只能嫁給衍王和東寧侯的其中一個。”

    僻靜的承乾宮,一道寒意劈天蓋地席卷開來。

    顧煊壓下唇角,眉目凜冽如冬日之冰。

    他沉沉開口:“你敢拿她當(dāng)籌碼?”

    第24章 先安內(nèi)

    顧煊眉眼沉厲,與方才的劍拔弩張相比,多了幾分毫不掩飾的怒意。

    顧漣衡將他的反應(yīng)納入眼底。

    沒想到,榮壽已經(jīng)在他心里有了如此地位。

    顧漣衡單手盤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手背是病態(tài)的蒼白,隱約可見其皮下青筋。

    他望著窗外玉蘭婆娑,仿佛自言自語道:“還以為要費些功夫才能拿捏住皇叔,沒想到皇叔自己揭了軟肋?!?/br>
    聞言,顧煊輕輕一怔。

    軟肋這個詞……竟然顯得有些許溫暖。

    他瞳中的冷意漸漸消散。

    身子往后仰靠,顧煊舒緩地勾起嘴角,帶著些許飲血的意味。

    “你的軟肋,知道你的決定嗎?”

    他說著,撩起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朝顧漣衡看去。

    顧漣衡轉(zhuǎn)過身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

    半晌,他也扯起唇角,蒼然一笑:“皇叔倒會有樣學(xué)樣?!?/br>
    顧煊道:“我從不屑于用‘要挾’手段達(dá)到目的,但若你喜歡,我不介意奉陪?!?/br>
    *

    顧煊離開承乾宮。

    仲禮的命是暫時保下了。

    可眼下仍不是長久之計,最多不過幾日,顧漣衡就會反應(yīng)過來,以“忽生惡疾”或者“突遭意外”為由,仍能瞞住他的軟肋——皇后,從而取仲禮性命。

    顧煊一邊想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宮門前。

    尚未出宮門,他遠(yuǎn)遠(yuǎn)看見金鈴輕紗的車架。

    一名須發(fā)皆白的太醫(yī)背著褐紅色醫(yī)藥箱,正從車架處往宮里來。

    他心里驀然一空,墨眉輕輕皺起。

    少頃,他的身影與那太醫(yī)交逢。

    太醫(yī)見過禮,駐足侯在一旁,等顧煊先走。

    顧煊往宮門前的馬車處望了一眼,道:“怎么了?”

    太醫(yī)道:“回王爺,郡主忽感腸胃不適,傳臣來號脈。眼下貴體無恙,只是怒愁結(jié)于脾肺,以致中氣滯澀,此后多加調(diào)養(yǎng)便無大礙?!?/br>
    顧煊聞言,眉心深蹙。

    怒愁結(jié)于脾肺。

    因何怒?又愁什么?

    大抵他還是不夠了解姜嬉的。

    自來,除卻第一回見面,姜嬉在他面前都是謹(jǐn)小慎微的模樣。

    姜嬉尊他,懼他,卻未曾真正瞧過他。

    嘴上喊著皇叔,卻未曾真正要了解他。

    一如他此前,只覺得想看她,想與她親近,想瞧她喜怒驚懼的模樣。

    直到方才,他才發(fā)現(xiàn)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從未真正看透姜嬉。

    她因何怒,又愁什么?

    他不知道。

    顧煊內(nèi)心突然有些許挫敗。

    這種感覺于他而言,很是新奇。

    他站在原地品咂良久,而后才斂眸上架,彎下身進(jìn)了馬車。

    姜嬉見他進(jìn)來,聲音輕淺,淡淡請了安。

    她原本紅潤豐盈的唇,眼下只剩蒼白。

    顧煊盯著那兩片唇輕輕闔動,聽她柔緩的聲音從那唇縫中緩緩流出。

    “皇叔還要去別的地方嗎?”

    “回夜園?!鳖欖泳o緊盯著她,見她模樣,不自覺放緩了聲線,“怎么回事?”

    姜嬉勉強(qiáng)扯起唇角,道:“吃壞了肚子,皇叔不必掛心?!?/br>
    顧煊自是不信。

    他深看了她一眼,見她無意直言,便未再追問,轉(zhuǎn)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合目養(yǎng)神。

    姜嬉也輕輕靠到軟枕上,轉(zhuǎn)過頭,看著車窗外的人流。

    兩人一句無話。

    不多時,青和坊便到了。

    馬車從坊牌下進(jìn),停到夜園大門前。

    顧煊沒有下車,沉沉發(fā)問:“你當(dāng)真無事?”

    姜嬉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她還是強(qiáng)行扯起一抹笑容:“謝皇叔關(guān)心,太醫(yī)已經(jīng)瞧過了,沒有大礙。”

    顧煊道:“養(yǎng)好身子,過幾日和我一起去瞧仲禮?!?/br>
    他說這話時,姜嬉無甚反應(yīng)。

    輕紗簾外的身影卻不合時宜地微微一僵。

    *

    姜嬉回到郡主府,摒退左右,關(guān)上房門。

    屋里冰龕散出縷縷白霧,絲絲涼沁,竄入衣裙之間。

    她從來都是貪涼的人,巴不得再添幾個冰龕,可此刻卻是遍體生寒。

    姜嬉深深閉上眼。

    半晌之后,杏眼倏然睜開,烏瞳之中已然恢復(fù)風(fēng)輕云淡,細(xì)看之下,恨意尖銳刺人。

    她此一生本無意向誰復(fù)仇,但既然衍王仍算計到她頭上,她也不打算再忍讓,正好新仇舊恨一道了結(jié)。

    她走回長方形的梨花木案后,扶袖提筆,娟秀小楷在筆尖綻放開來。

    片刻之后,她打開房門,喚來抱畫:“將此信送到姜宅給姜嫵,叫她務(wù)要親自打開?!?/br>
    抱畫領(lǐng)命而去。

    執(zhí)墨正巧熬了湯藥端過來。

    她看著抱畫遠(yuǎn)去的身影,道:“主子又叫抱畫去給誰遞消息了?”

    姜嬉目光落在清冽的棕色湯藥上,問:“陶嬤嬤呢?”

    執(zhí)墨把藥放到桌上,道:“一早便出去了,可不知去哪了呢?”

    姜嬉端起藥碗,剛要喝下,忽然手一頓,問道:“這幾日京中可發(fā)生了什么事沒有?”

    執(zhí)墨搖搖頭:“大事倒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