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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俏臉通紅,卻并未多想—— 實(shí)際上,她強(qiáng)自按下要多想的念頭。 她翻開蒙在顧煊臉上的被子,輕輕卷起來。 剛要扶著他起身,卻見他面色紅暈未消,哪里是方才小廝說的“消了紅”的模樣。 那小廝也奇,忙辯道:“怎的紅成這樣?方才是消了的,又復(fù)起了么?” 姜嬉皺眉,道:“快去請?zhí)t(yī)?!?/br> “無妨?!痹S久未講話,顧煊聲音有些沙啞。 他眉目修長,因病著,往常冷厲的眸蒙了層水光,倒顯得整個人稍平易近人了些。 姜嬉抬手掖了掖錦被,道:“這病癥瞧著,似是會反復(fù),不若還是請?zhí)t(yī)來瞧瞧吧?” 顧煊擺擺手,似是疲憊至極,只說:“不必?!?/br> 他如此堅持,姜嬉也不做他想,道:“也好,廚下已經(jīng)在煎藥了。眼下,還有件事,要皇叔拿主意?!?/br> 顧煊睜開眼看她:“什么事?” 她方才不是已經(jīng)拿完主意了么?以靜制動,便是他眼下的做法。 姜嬉道:“還是叫青山大哥和閔大人來找你說吧?!?/br> “青山大哥?”顧煊語調(diào)平平,品咂著這個詞。 他莫名想起李舒景對她的“神仙jiejie”這個稱謂。 這哥哥jiejie的…… “以后不可叫單青山大哥?!彼?。 姜嬉下意識道:“為何?” 顧煊說:“厭夜軍律?!?/br> 姜嬉心道:這厭夜軍律怎么什么都管?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原本面對顧煊,總也是他說的都是要認(rèn)下的,服從便是。而今,她卻會問起緣由,“為何”這種詞,也會從她口中說出來,對著顧煊講。而顧煊每每都是耐心地解釋給她聽。 這次亦然。 顧煊道:“厭夜軍律,有一條便是在軍中不可以兄弟姊妹相稱,權(quán)屬官銜為重?!?/br> 姜嬉點(diǎn)點(diǎn)頭:“雷同于軍中無父子?!?/br> 想了想,她歪著頭,問道:“可,我也不在軍中啊?!?/br> 姜嬉神色懵懂,杏眼圓睜,似是不諳世事的世外少女一般,歪著頭看她。 櫻唇恰到好處地嘟起,面上薄薄施了一層粉黛,看起來如盛放的梨花,純潔而高雅。 顧煊目光在她唇上逡巡。 喉間一緊,渴得厲害。 他長指微蜷,眼神又澄澈轉(zhuǎn)為晦暗。 他想:看來有些事情,要加快些了。 “此事再議。叫他們進(jìn)來吧?!鳖欖友谌パ鄣椎娘L(fēng)起云涌,撐起身子,闔眼靠在榻上。 姜嬉又拉起錦被,往他身下掖了掖。 她的動作,無可避免地會給顧煊帶來輕微的柔軟擠壓感。 這種柔軟蹭在顧煊只穿中衣的身上,惹得他全身燥熱起來。 方才的溫?zé)嵊|感還留存在手心里,在他心頭催生出一條名叫食髓知味的饞蟲,順著他的心脈,一點(diǎn)一點(diǎn)爬上喉間,啃噬得他嗓子干啞,全身薄汗。 他猛地伸出手,大手蓋上柔荑:“嬉兒。” 這兩個字從他喉間迸發(fā)出來,似乎隱忍了極其久,帶著強(qiáng)烈的爆發(fā)力,喊得姜嬉不知所措。 她只以為他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手上輕輕掙了掙,沒有掙開。 索性也就放棄掙扎,櫻口啟闔,問道:“皇叔,可是哪里不舒服?” 關(guān)切的目光,粉色飽滿的唇瓣。 顧煊全身上下的細(xì)胞都在叫囂。 他覺得自己一定,一定是瘋了。 他竟然想傾身而上,堵住那張小巧的嘴唇,□□廝磨,以慰喉間干渴。 但他深知現(xiàn)在不是時機(jī)。貿(mào)然行動,只怕要嚇壞了她。 他深深閉上眼。 半晌,姜嬉只聽他道:“我熱?!?/br> 確實(shí)是熱,卻非病辣惹的熱,也非錦被蓋得熱。 姜嬉恍然,她把手從那粗糲的大掌中抽出來。 不再掖被子,而是把被子抖松通風(fēng)。 她的手一抽開,顧煊立刻又覺得悵然若失,但也只能按下。 單青山和閔英走進(jìn)來。 單青山是個沒心沒肺的,見到顧煊時,面色還挺愉悅。 他心里還在腹誹。明明不能吃辣,為了迎合郡主,非說自己喜歡吃,嘿嘿,戰(zhàn)場上酒桌上,他終于也能見到主子倒一回了,人生贏家! 閔英相對來說就有心思了許多。 顧煊只給了他一個眼神,他便頗有默契地把來龍去脈講了個透徹明白。 而后補(bǔ)了一句:“郡主說,眼下最好的做法是以靜制動。” 顧煊聽言,清沉問道:“你覺得呢?” 閔英道:“此事甚大,屬下心中無甚想法。” 顧煊循循善誘:“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姜嬉一怔。 這種換位在姜嬉看來,是殊為冒犯的。 一個平頭將軍,即便是厭夜軍將軍,也不能和王爺相提并論,遑論“交換身份”這一假設(shè)。 但似乎他們主仆只見慣于使用這種假設(shè)—— 皇叔在閔英他們這群手下面前,并不在意他的身份地位。 閔英的反應(yīng)驗(yàn)證了她的想法。 果然,閔英并不惶恐,十分自然地斂眸沉思起來。 “如果是屬下,應(yīng)當(dāng)會去看望東寧侯,達(dá)成和解以平息此事?!?/br> 顧煊屈起錦被下的長腿,手肘靠上去。 “你有沒有想過,那么多人,東寧侯為什么就和紀(jì)良起了沖突?” 他說著,看向姜嬉。 姜嬉垂眸沉思片刻,而后驀然抬起眼。 她臉上全是驚訝,“阿景,是皇叔的人?!” 閔英也想到此處,目光里盛放的全然是崇敬,面色卻是習(xí)以為常的平靜。 “什么時候的事?”姜嬉追問。 印象之中,皇叔與阿景并未有什么交集,除了剛回鎬京的時候在城墻下的一事之緣。 “可他傷了心下四寸,稍有不慎,便是一個死字,他又如何拿命作賭?” 姜嬉想了想,許多關(guān)節(jié)還是沒想明白。 “且,紀(jì)良是反王舊部,原不該與丞相家的千金扯上關(guān)系,又為何在此時忽然金屋藏嬌?” 顧煊此時的目光,全然落在她擱在錦被上的雙手上。 錦被之下,他手指微動,面上道:“你還記得,我們回京,頭一回進(jìn)宮,我只帶了他們二人嗎?紀(jì)良沒去。” 他話至此處。 姜嬉像是腦中打了一記響雷。 她櫻口微張,全然無法用言語形容心中的震駭。 皇叔他,從那時起,就在布今天這個局嗎? 那時候說紀(jì)良又另外的事情要辦,辦的就是這件事情? “韓望家的小女兒,自小養(yǎng)在鄉(xiāng)下,前些年才被接回府中。反王之亂后,紀(jì)良被判流放。可惜在流放途中遭酷吏所害,拋尸荒野。那女子救了他一命,兩人早就相看兩悅?!?/br> 他看向姜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