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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竅都沒開,怎么他病倒一晚上,這人就主動睡邊上了?仔細一看,想明白了。狄其野身上蓋著軟毯,顧烈睡在軟毯上壓著一邊,另一邊壓著青龍刀。然后在上面蓋了顧烈自己的被子。狄其野雖然不是不感動,還是對天翻了個白眼。這人做到這份上,居然還是一點都不開竅。狄其野看著顧烈近在咫尺的肩膀,磨了磨牙,簡直想咬他。這人睡著了,還是不見放松,神情嚴肅,眉頭也輕擰著,仿佛時時刻刻都在計劃著復(fù)楚大業(yè)。狄其野用視線描摹起顧烈深邃的五官。顧烈有個高鼻梁,狄其野想起大校們說的笑話,唇角微勾。顧烈的唇不薄不厚,按顏法古說來,應(yīng)該是既不薄情也不濫情,而且顧烈還長了一雙眼尾微翹桃花眼,桃花眼,不該走桃花運?明明長了這么一張英俊的臉,偏偏把自己活成了小老頭。狄其野腹誹著,忽然聞到了極淡的香氣。可他明明沒受傷?狄其野小心地靠近,伸鼻子嗅了嗅,聞出那淡淡的夜息香是出自顧烈的衣物。明明在青城山的山谷留宿時,顧烈衣物都還清清爽爽的沒有熏香。難道顧烈的頭痛已經(jīng)到了睡不好的地步?狄其野心中嘆息,這人就是思慮太重,還總對他生氣,所以才會睡著時都皺著眉。他不知不覺伸出手去,用中指和食指點按住顧烈的眉頭,往兩邊抻,想把顧烈的眉心抻平。“狄將軍,你在干什么?”有人咬牙問。看看,又對他生氣了。第63章誰是贏家狄其野收回手,假裝沒聽見,看著顧烈的眼睛問:“你幫我壓著被子?”聽他這么一明問,顧烈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板著臉回答:“理應(yīng)如此?!?/br>隨后又補充道:“誰讓你在我?guī)だ??!?/br>狄其野想說又不是自己暈倒了還會走,強闖進帥帳來的。但注意力被顧烈說的理應(yīng)如此四個字給吸引住了,下意識不大高興,端出假笑問:“哦?理應(yīng)如此?主公還給誰壓過被子?”“顏法古?!鳖櫫覍嵲拰嵳f,為了轉(zhuǎn)移狄其野的注意,還把當(dāng)年初遇顏法古的事說了一遍。狄其野倒不是不驚訝于顏法古還有這樣悲慘的往事,但還是忍不住追問:“當(dāng)時你們?nèi)齻€睡的,和現(xiàn)下情形一模一樣?”顧烈面不改色道:“當(dāng)然?!?/br>聽完這話,狄其野腦內(nèi)浮現(xiàn)了姜揚、顏法古和顧烈三人頭挨頭著睡在稻草堆里的畫面,被雷得一個激靈,還很郁悶。狄其野不說話,顧烈就開始教訓(xùn)他,從大冷天跳濁河一直說到生病不請軍醫(yī),把這幾日積壓的意見通通說了個遍。這人就是一天到晚想這么多才睡不著,狄其野在心里腹誹,一點都沒有悔過的意思。顧烈終于把想說的都說了出來,臉色倒是好看了不少。狄其野嫌自己一身汗,試探著對顧烈道:“我想沐浴?!?/br>顧烈剛平靜下去的火又竄上來了。“冷病了還沐浴。七歲小兒都比你懂事!”果然不行,狄其野本就沒抱什么希望,接著極為明顯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對顧烈道:“主公,末將生病,待在帥帳不合適,謝主公收留,請主公準我回帳?!?/br>他這話問得有些意思。本來顧烈就只是心急之下沒想明白才把他抱到了帥帳里,后來為了避免他吹風(fēng)受涼,也沒讓張老把他帶回將軍帳。按道理,他主動回自己帳子,根本不用顧烈批準。但他這么一說,好像他回不回去是由顧烈做主似的,而且他明擺著一副計上心頭的樣子,顧烈自然會懷疑他急著回將軍帳,是因為那里沒人管著他沐浴。顧烈果然中計。“張老說你能沐浴之前,你老實在這待著?!?/br>狄其野故意道:“我一身是汗,主公你也不嫌難聞?!?/br>他素來好潔,昨日剛沐浴過,只是跟著顧烈上瞭望臺看柳家降將們出逃,后來還是被顧烈抱回來的,哪里有多臟。而且不知是否是血液異香的影響,他幾乎不生體味,更談不上難聞。顧烈又不是沒有和將士們同吃同住過,根本不怕狄其野的“威脅”,他知道狄其野不能忍臟,于是無所謂道:“你可以換里衣。近日不行軍,床褥被子也可每日更換。但沐浴不行?!?/br>狄其野非常想問顧烈,你都做到這份上了,到底是真傻成這樣還是裝傻啊。但是這當(dāng)然是不能問的。狄其野忽然覺得,談戀愛能不能讓人成長,他現(xiàn)在是不知道,但戀愛前的盲目攻防,斗智斗勇,他是體會到了,感覺像是在一片漆黑的模擬戰(zhàn)場上打仗。不知道戰(zhàn)場局勢,不知道對方的排兵布陣,也不知道自己的優(yōu)勢在面對對方的時候還算不算優(yōu)勢。從來不覺得自己在戰(zhàn)場上會輸?shù)牡移湟?,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不確定。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狄其野刻意含糊其辭地感慨:“也不知道到最后,我和你,究竟誰贏誰輸。”顧烈以為他在說沐浴這事,好笑道:“不能是我贏了,你也贏了嗎?”顧烈覺得,就算自己不讓狄其野沐浴,那也是為了狄其野的病情著想,到時候狄其野恢復(fù)健康,他愛怎么沐浴怎么沐浴,難道自己還多管閑事去將軍帳管著他?狄其野可從來不覺得雙方交戰(zhàn)會出現(xiàn)兩個贏家這種結(jié)果,就算是和談,也有吃虧多的一方和吃虧少的一方,那當(dāng)然是吃虧少的那一方贏了。除非兩者立場一致,被打的是第三個人,那還有兩個贏家的可能。這之外,就只能是一贏一輸。“哪有這種說法,”狄其野也覺得好笑,“自古交戰(zhàn),只有一個贏家?!?/br>聽他把沐浴這事說得這么嚴重,顧烈都不知該說他什么,于是幽默道:“本王可是擅長水戰(zhàn)。”狄其野自信道:“本將軍戰(zhàn)無不勝?!?/br>“你是無法無天?!鳖櫫抑锌系攸c評。*張老說狄其野至少需臥床五日,于是狄其野就在帥帳駐扎了下來,顧烈的帥帳不知不覺多了好些東西。狄其野到底是無法忍受不能沐浴,結(jié)果為了親近顧烈,使計把自己坑在了帥帳里,只能忍著心頭焦躁一天換三回里衣,到第三天時張老終于準他用熱水布巾擦身,把狄其野感激得主動握住了張老的雙手。除了他的里衣,還有比顧烈床上枕頭松軟許多的軟枕兩個,方便他看書理事,然后水杯、用慣的毛筆等等不一而足。顧烈第三天下午從外面回帥帳,猛一看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狄其野還問:“這算不算鳩占鵲巢?”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