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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狄其野壞心眼地給姜延添亂,派派牧廉的肩膀,“你就告訴他,是師父說的,他是你媳婦?!?/br>牧廉面無表情嘿嘿嘿地笑出了聲,喜滋滋地走了。狄其野搖頭笑笑,真是傻人傻福。*暮色剛沉,顧烈破天荒不用人催,就回了未央宮。他面上那個表情,狄其野一看,就知道他想說什么,無非是還在擔(dān)憂他其實是想出去打仗,估計想了滿腹的說辭來給狄其野排解。就算因為顧烈的緣故有了下屬和關(guān)系不差的同僚,但狄其野內(nèi)心依然沒有那么在意其他人,就算姜揚因為他和顧烈的關(guān)系對他不屑一顧,對狄其野來說都是不痛不癢。這世上,狄其野唯一放在心上的,只有顧烈。姜揚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也就罷了,顧烈也這樣,狄其野真是不耐煩,不等顧烈開口,就舉著手掌道:“打住,你要是想說一大篇出不出征的鬼話,就不要說了?!?/br>其實,從狄其野發(fā)覺顧烈對他過于在意的那一刻,狄其野就走不了了。回府一兩天,慢慢讓顧烈別那么敏感,狄其野完全狠得下心。但離開京城遠征,狄其野已經(jīng)沒辦法了。盡管不明成因,可狄其野心里明白,被過往時光刻印至今的傷害,只能用更長遠的時間與陪伴去消解。狄其野愛著顧烈,就別無選擇,也不可能再做出其他選擇。顧烈也很無奈。人家不讓心疼,怎么辦。于是如常用了晚膳,顧烈想起前些日子,太湖府送了幾壇酒來,叫洞庭春_色。這是用太湖地區(qū)洞庭山特產(chǎn)的柑橘釀的時令酒,色澤澄澈,口味甜淡,開泥封揭了蓋子,就聞到滿滿都是柑橘香。顧烈命人在廊下擺了案幾,待元寶布置停當(dāng),案幾上除了洞庭春_色,還有數(shù)道小菜,新鮮瓜果。狄其野是被投楚之后被姜揚逼去練的酒量,而且一上手就是高度酒,因此對酒這方面一直覺得一般,但這洞庭春_色既然是特意上貢的酒,必然十分出色,狄其野一嘗之下,勾了勾唇:“好喝。”顧烈的面色這些松快了些。到底還是想著狄其野沒有要求出征的事。可狄其野不愿意聽他寬慰,顧烈只能喝著酒細思,漸漸都像是在借酒澆愁。忽然手上一暖,又倏然即逝,顧烈抬眼,見狄其野拿走了自己手中的玉杯,往自己膝上一躺。“顧烈,”狄其野的腦袋熟練地在顧烈膝上找到了合適的位子,正兒八經(jīng)地說,“拿平民夫妻來說,沒有哪家,是這么互相小心翼翼著擔(dān)憂來擔(dān)憂去的。這日子還過不過了?”顧烈聽了眉頭略松,卻意外地想笑。狄其野素來是個沒什么煙火氣的人,就算他天天催著自己吃飯,也依然讓顧烈覺得像只仙鶴似的捉不住,顧烈敢打包票,狄其野到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了多少家財,他壓根不關(guān)心這個。這樣一個人,反過來對顧烈說“這日子還過不過了”,就讓顧烈莫名的覺得好笑,但也是心中一暖。任性妄為的狄將軍,跟自己過日子吶。顧烈俯首在他嘴角蜻蜓點水地親了親,卻是反駁道:“我知道你想出去,如今你為了我,連提都沒提,還早就與顏法古論戰(zhàn)了數(shù)日,為他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我若是不記在心上,豈不是薄情?”狄其野挫敗地從嗓子里低吼了聲,反手把顧烈壓在了地上。廊下全是木頭結(jié)構(gòu),倒是不冰不涼,顧烈在未央宮中沒那么恪守禮節(jié),早就散了發(fā)髻玉冠,高束成一束,如今被狄其野壓著,長發(fā)鋪在朱紅木板上,月光照下來,真是一副英俊帝王貌。狄其野被色_相一迷,也沒了那么大的氣性,說到底顧烈是為了他,于是點了點顧烈的下巴,耐心地說:“記著,可以,我還不許你忘呢。但是你我之間,若是計較起來,成日里想著你為我擋了什么,我為你忍了什么,天長日久,難免相敬如賓。你要跟我這么過下去嗎?”顧烈攬著身上的人,迷茫道:“可是”“沒什么可是?!?/br>“但是”“也沒什么但是?!?/br>顧烈被堵得說不出話,好笑地在狄其野后腰拍了一下,才順利把話說出來:“那若是我慢慢淡忘了你為我的忍耐,一味索取,不知體貼……那日子,還過得下去嗎?所以,我記著,有什么不好呢?”“你以為我是那種忍氣吞聲的好人嗎?”狄其野故作驚奇道,“你對我不好,還以為我會對你好?陛下,你可太天真了。我早就警告過你,我這個人記仇,人敢犯我,我敢犯人?!?/br>說完,狄其野挑挑眉,才又認真道:“何況,你干嘛把你自己想成那樣,你什么時候都談不上一味索取?!?/br>顧烈眨了眨眼,眼前是狄其野,狄其野上方是明月夜。他百般模樣,都是為了勸顧烈不要為他過于擔(dān)憂。顧烈喜歡得連心都在痛,卻滿心歡喜。淺白衣料與龍袍摩娑,在交換的氣息與壓低的交纏聲響中,發(fā)出沙沙的細響,像是在木盒中小口小口吃著桑葉的春蠶。不知不覺,一片桑葉就只剩下清晰的葉脈,宛如一顆經(jīng)絡(luò)曝露的心臟。第104章苦命鴛鴦用顏法古的話來說,陸翼這個人,就沒有時運。色厲內(nèi)荏,瞻前顧后,好不容易定下決心準(zhǔn)備起兵,大肆封鎖消息,悄無聲息地動兵馬備戰(zhàn),一場足以影響大楚運勢的風(fēng)雨正在醞釀。在這節(jié)骨眼上,顧烈養(yǎng)父出事了,還沒了個蜀州監(jiān)察御史。這事還得從養(yǎng)父大人的第十三房小妾說起。此女二八年華,小家碧玉,在芙蓉城中也頗有些美貌的名聲。早和自家表哥芳心暗許,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家大人也樂意親上加親,正在準(zhǔn)備議親的時候,媒婆甩著花帕子,帶著養(yǎng)父大人亡妻的畫像上門了。親上加親,怎么比得上榮華富貴呢。姑娘鬧著不肯吃飯不肯上花轎,沒用,父兄可指望著用女兒換條陽關(guān)大道,喂了酒,一頂轎子就送進了府。數(shù)日一過,整個府里人的知道,這十三姨娘好大的脾氣,見了天的頂撞老爺,被賞過多少嘴巴子都不改。對這表哥來說,真是晴天霹靂,表妹一朝嫁作他人婦,還是個花甲老漢,恨得落下了男兒淚,又聽說表妹在府中飽受老漢欺凌,心一橫,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詩書禮儀,專程在混混堆里觀察了三日,扮作長工,混進了府。居然還真叫兩個人遠遠見了一面。苦命鴛鴦相見,何等凄涼。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未想到還有轉(zhuǎn)機,陛下默許了蜀州監(jiān)察御史來,責(zé)令養(yǎng)父大人不許再娶,養(yǎng)父大人心里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