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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還跟著祝北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為接班做準備了。誰都明白老臣已老,朝堂慢慢換血,是大勢所趨。卓俊郎與蘭延之本就是好友,他們兩個都在顧烈的推動下,都與顧昭走得頗近。顧烈為顧昭安排的身邊人,不會是毫無政事經驗的新科翰林,都是卓俊郎與蘭延之這樣的未來棟梁,這既是讓顧昭熟悉日后重臣,也是對顧昭的信任。狄其野繞路青州,不為別的,直接去了蘭府。蘭延之的祖父,為了孫子的官譽著想,從蘭延之入朝當官開始,就日漸縮減了手中商號的規(guī)模,而且就一直在錢塘住著,很是低調,不論蘭延之怎么勸都不進京。老人家年紀很大了,雖然狄其野一直沒有認親,他很想見狄其野一面。狄其野和蘭延之祖父對坐吃了餐飯,老人家說是風沙大迷了眼,老淚縱橫。“在下無端上門叨擾,”狄其野當作沒看到,假借托詞道,“該給蘭大人的父母上柱香。還請祖父帶路?!?/br>狄其野攙著老人家去墳前恭恭敬敬上了香。上完香,狄其野道明來意,拿著小蘭大人的親筆信,把感動懵了的老人家雷厲風行地架上了馬車,直線回京。容燧深深地松了口氣,謝天謝地,終于要回京了!*京城城門口,太子顧昭奉父王之命等待歸人,望眼欲穿。第128章京城門口今日京城城門口,注定得熱鬧一場。太子顧昭,帶著近衛(wèi),在城門口站著等定國侯。嚴家家主嚴六瑩,帶著侄孫女和侄孫女要好的左家姑娘從城外踏青回來,她們坐著華飾豪奢的馬車,連拉車的馬匹都穿絲著錦,除了主人馬車,前頭還有一架馬車開道,后頭三架馬車裝著丫鬟和踏春所用的諸樣器用玩意,再后面還有許多吆五喝六的家丁護衛(wèi)。這排場派頭,比京中大臣都要鋪張,不愧是將大楚貨物販至西域的大楚頭號商賈,簡直富貴得觸目驚心。定國侯回京的馬車,就恰恰與嚴家車隊,在城門口對上了。狄其野本是最不耐煩坐馬車的,這回要將蘭延之的祖父帶回京城,只能耐著性子陪老人家坐著。馬車是近衛(wèi)安排的,當然不會差,內里也布置得極為舒適,但肯定是比不上嚴家飾玉鑲金的派頭。于是城門外的轅道,路堵了。左邊是嚴家浩浩蕩蕩的踏春車隊。右邊只是一架看上去低調樸素的馬車,明面上只有五個做普通家丁打扮的騎馬近衛(wèi)。嚴家下人一看,馬車上沒標沒記,排場也寒酸,又不是惹不起的達官貴人,讓什么讓?不讓。錦衣近衛(wèi)們都是天子近臣,而且一雙眼睛都是油鍋里練出來的,望一眼就知道是嚴家人出行,但嚴家在他們面前算得了什么?更何況馬車里坐的可是定國侯,讓什么讓?更不可能讓。發(fā)覺有事,嚴家管家從開路的馬車上出來,嚴家下人高高低低地喊著“總管”,他也不下馬車,就站在馬車上,喊道:“對面的朋友,嚴家家主出行,還請讓條道來?!?/br>他用詞雖客氣,語氣態(tài)度卻是極為傲慢。為首的錦衣近衛(wèi)一亮腰間玉牌,聲音不高不低地回道:“在下沒聽清,煩請再說一遍?!?/br>沒想到對面給臉不要臉,嚴家管家剛要破口大罵,走在前面的護衛(wèi)看清了腰間玉牌,拼命跑到管家馬車旁將他一拽,對著發(fā)怒的管家低語一句,那管家霎時白了臉,當即連滾帶爬地下了馬車,帶領眾家丁護衛(wèi)跪地叩頭道:“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請各位大人恕罪?!?/br>“咱們這就給大人們讓道?!?/br>停了半晌,外面又這么大動靜,狄其野微微皺眉,挑了車簾問:“什么事?”錦衣近衛(wèi)知曉這位爺?shù)钠?,不敢繼續(xù)耍威風了,回稟了句“已無事了”,就打算從讓出的道上進城。狄其野剛放下車簾,就聽到女子聲音怒道:“是什么東西,敢攔嚴家左家的馬車?”那嚴家管家好不容易恢復臉色,聽到左家姑娘這么一句怒斥,那臉又霎時白了回去,他逃命似的趕到主人馬車邊,急匆匆把對面護衛(wèi)是錦衣近衛(wèi)的事說了。能讓錦衣近衛(wèi)當護衛(wèi)的,要么是陛下派去地方上接了人,要么就是京中要員出行,光是錦衣近衛(wèi)就得罪不起了,何況馬車里還有個不明身份的貴人。左家姑娘仗著自己是左家人,而且她父親是吏部右侍郎,又坐在嚴家家主的馬車上,心底虛榮心一起,就不愿讓道,畢竟此時不擺威風更待何時。萬萬沒想到恰好就碰了個硬茬子。但她一想,這不年不節(jié)的,京城中那些重要人物怎么會出京?必然是錦衣近衛(wèi)外出公干,從地方上接了人來,也是同樣的道理,這個不年不節(jié)的時候,封疆大吏也不可能回京,既然如此,馬車里的人官職不可能壓得過她父親。再說了,錦衣近衛(wèi)離陛下再近,普通近衛(wèi)也只是七品小官,哪一個見了她爹不得行禮?因此她不愿息事寧人,反而想出馬車和人對峙。左家姑娘幼稚虛榮,嚴六瑩畢竟沒有糊涂。她年紀上來了,雖然名義上還是嚴家家主,但很多事情,也不好說是主動讓出去還是被動給出去,總之大多分給了侄子侄孫們去辦,手里只掌握大略章程。嚴六瑩自己從未婚嫁,就格外喜愛孩子,將侄子侄女及再下一代都視如己出,今日踏青,她帶著的是她最寵愛的侄孫女,這位左家姑娘,她是一直不怎么喜歡,可左家現(xiàn)在與嚴家走得相當近,而且侄孫女就喜歡和左家姑娘玩,侄孫女一撒嬌,嚴六瑩就應了。現(xiàn)在好了,平白惹出了麻煩事。但嚴六瑩畢竟不夠那個身份去管教左家姑娘,她只能沉默著親自出了馬車,打算去對面馬車前賠個不是。聽了那聲怒斥,狄其野也沒催促了,他有心看事情發(fā)展,因此依然與蘭延之祖父穩(wěn)坐于車內。而錦衣近衛(wèi)們,互相看了一眼,盡在不言中。嚴六瑩扶著管家下了馬車,她一身碧裙,金簪玉帶,明珠照人,通身是逼人的富貴氣派,慢步行來,路旁的百姓心中納罕,驚嘆嚴家這潑天的富貴。但等她走到對面馬車近前,就發(fā)現(xiàn)這幾位錦衣近衛(wèi)面色頗冷,對自己這個嚴家家主沒有客氣的意思。嚴六瑩心里咯噔一下。她立刻對馬車福身行禮,抱歉道:“驚擾貴人,耽擱了大人公務,是嚴家的不是,如今道已讓出,請各位大人先行。嚴家不日即為各位大人送上賠禮?!?/br>“賠禮?”為首的錦衣近衛(wèi)笑了笑,“嚴家家主這是當街許賄啊。”嚴六瑩眉頭一皺,先是著惱,然后才回過神來,這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