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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連忙仰頭,「擋到視線了。」若菜小姐翻身,跳到后車輪上,假裝坐好,虛虛扶著黑川的肩膀。「真是電視劇里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br>她高舉雙手,「讓狂風吹亂我的頭發(fā)?!?/br>她很高興,穿過拐角很高興,越過百貨大樓也很高興,被石子顛簸到也很高興。這種高興一直延續(xù)到她看見江戶川的河流。她高興的留下了血淚。江戶川沿岸的人很少,只有冷風和明月,自行車壓在道路上,好像河水沖刷岸邊的聲音。她仰起臉。「真好啊?!?/br>「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花火大會上?!?/br>「談戀愛的時候我們就約好?!?/br>「在結(jié)婚之前來看一次煙花。」「在美麗的煙花下許愿,彼此終身屬于對方?!?/br>若菜坐在后面,因為和服,只能側(cè)著身,她端莊的把手搭在腿上。「談了七年戀愛。」「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年輕女孩變成了備婚女性?!?/br>「我們兩家見面,籌備婚期,定好酒店場地,交換請柬,確定來賓……」「我買了一身新和服?!?/br>「就是身上穿得這一套。很漂亮吧?!?/br>「然后呢。」「他和朋友去酒吧的婚前單身派對。真是一個好熱鬧的地方,他啊,遇見了另一個女孩子?!?/br>「好像是天崩地裂一般,他跟我說,他喜歡上那個人,愿意為她而死,懇求我出面告訴父母取消這次婚約?!?/br>「我們起了爭執(zhí),打碎了花瓶,他把我推倒在花瓶碎片上。我留了很多血?!?/br>說道這里,若菜小姐哼起了那首歌謠,霧氣一般縹緲。「我當時沒死?!?/br>「但是他很害怕。」「就掀開榻榻米墊子,把我藏進下面的空格里。下面好窄啊,手臂放不開,腿也伸不開。他稍稍一用力,咔嚓?!?/br>「我當時還活著?!?/br>她笑個不停,「這就是我愛過的男人。」「后來呢。他死了嗎?」黑川問到。「應(yīng)該是吧?!?/br>若菜小姐有些冷淡的響應(yīng)。「我太恨他了,甚至不想聽見他的名字?!?/br>「他過的幸福我會痛苦,他過的不幸我只希望他更凄慘?!?/br>「哼哼?!?/br>「就讓他死在我的記憶里吧。」「哦?!?/br>黑川在前面,聲音被風刮散。「為了慶祝這個男人的死亡,我們放煙花吧?!?/br>「我在百貨里面買到了可手持燃放的煙花?!?/br>「雖然江戶川的花火大會要在七八月份,不過現(xiàn)在也玩一玩也無所謂?!?/br>「煙花可燃放地點,就在前面?!?/br>似乎是新年,所有人都急著回家團圓,路上行人很少,只有掉光葉子的樹枝在颯颯碰撞。黑川找地方??孔孕熊嚕е》孔油攸c走,他手里夾著一包煙花。若菜小姐飄在身邊,不斷問「只有這種嗎」「換一種吧」「我想看其它顏色」。他們走到指定地點,已經(jīng)靠近入海口,遠方的海潮如黑夜般,海岸處的高樓在寂靜中明亮。黑川點燃一支,明亮的花光燃起。若菜小姐后退一步,她斜著身體稍微伸手碰了一下,手掌穿過煙花口,整個手掌都明亮起來。于是她就「好厲害」得說個不停。黑川又點亮一個,遞給她。「試一試。」若菜小姐握住,在正常人的視線里,這支煙花好像在空中漂浮一樣。她握著煙花,又蹦又跳的轉(zhuǎn)圈圈,「看我看我,我是最明亮的火圈?!?/br>而后停下,深吸一口氣,「這種話還真不是我這種年紀應(yīng)該說的。」她看向遠處的海洋,「如果我結(jié)婚,現(xiàn)在也是當奶奶的年紀了呢?!?/br>「會發(fā)生什么呢?!?/br>黑川低下頭把所有的手持煙花倒出來,「會揪著孫子的耳朵,讓他好好打掃房間吧?!?/br>「喏,若菜奶奶,給你?!?/br>「哈哈哈哈?!?/br>若菜彎腰笑起來。她摀住嘴,深深吸氣。「謝謝啦,黑川?!?/br>「現(xiàn)在沒有花火大會。」「等七八月的時候再來吧?!?/br>「好啊?!?/br>若菜應(yīng)了一聲。她抬起手,彷佛透明的幻影穿過了煙花,如即將消散的水波一樣,整個身體漸漸虛無。她像煙花一樣消失了,沒有動漫里那些金光閃閃的特效,也沒有一邊向天上飛,一邊說「再見」。好像在執(zhí)念放下的那一刻,身體失去了存留在此世的重量。如羽毛一樣。整個寂靜的河邊只有黑川芒見一個人,還有他手邊沒放完的煙花。他想了想,找了長椅坐上,一根一根點燃。已經(jīng)買了,還是放完好了。不過……原來放手持煙花也能完成執(zhí)念嗎?他深深嘆氣。失誤啊。以后要自己整理房間了。第26章掌中目新年的第一天是滿月。冷清的明月掛在河面上,白茫茫的月光如雪般撒下。黑川原本打算騎著自行車回家,沒想到中途車胎爆掉。新年的第一天遇見遇見這種事情。“哎。”他嘆氣搖搖頭,轉(zhuǎn)上地鐵。至于自行車,先在停車點放一放,等明后天修理廠開業(yè)再來處理,他這樣想著,找到了最近的地鐵出入口。這里不像丸之內(nèi)西部那么繁華,更因為新年的緣故,只有三三兩兩的人群在樓梯上上下下。黑川買了票,進了地鐵,找了一排空蕩蕩的位置坐下。太冷清了,他環(huán)視四周,整節(jié)車廂只有他,以及另一個年近七十穿著整潔的老人,老人正在看報紙。黑川雙手插在兜里,靠在椅子上,下半張臉埋進圍巾里,他想好,從江戶川區(qū)上車,過了荒川,快要到隅田川的時候轉(zhuǎn)車北上。他不常坐地鐵,在心里念了好幾次站點。“黑川。”地鐵在一個站點停下,熟悉的聲音響起。他抬頭看過去,是同班同學小池。那件事情以后小池就在湯島天滿宮里做預(yù)備役的巫女。黑川打了一聲招呼,又詢問:“這么晚,沒有和家人在一起嗎?”小池穿著常服,在一旁坐下,搖了搖頭:“剛剛和朋友出去玩了?!?/br>她雙手搭在腿上,似乎有些局促不安,腳尖一下又一下點地,“是這樣的。上一次事情以后……”她剛要說下去,黑川示意了一下旁邊坐著的老人,對小池說,“去下一節(jié)空車廂吧?!?/br>兩人到了空無一人的車廂。小池繼續(xù)說下去,“那天我到了神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