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br>
“我順道觀測您身邊的大友法師，這才稍微窺探到一點(diǎn)東西?！?/br>
他慢慢看過來：“這很不尋常，不是嗎，地上一人，天上一星，千百年來都是如此對應(yīng)，怎么會獨(dú)獨(dú)少了您呢，更別說突然出現(xiàn)的怪相——這之間，一定有什么聯(lián)系吧?！?/br>
“還請大師助我一臂之力，好讓我重新推算一番?！?/br>
“如果你推算出了，又要如何？”

黑川反握住了然的手臂，他手勁很大，咔嚓咔嚓的掰開了然的手掌。

了然沒有反抗：“什么也不會發(fā)生，不過是求一個結(jié)果而已。我們宿曜師一道，本就是只想求一個結(jié)果。”

黑川提出要求，他要在滿月時碰一下石缽。

了然警惕道：“你不能帶走?！?/br>
“只是滿月時看一看?！?/br>
兩人達(dá)成了交易，準(zhǔn)備在今夜子時的時候，在佛塔上用石缽觀測黑川的命星。

黑川往佛塔上走的時候，突然對了然說：“能幫我給大友帶一句話嗎？”

“什么？”

“我可能不回去了，讓他們不要等我?！?/br>
了然以為這是黑川給大友傳達(dá)的示警消息——一旦有任何意外就過來找他，不過了然本就不想對黑川做什么，他點(diǎn)點(diǎn)頭，招來一個僧兵給大友傳了消息。

相機(jī)，石缽，還有校服都在今源寺里面，不過眼前為了回家，也顧不得許多，就算賠錢的話，先朝喜右衛(wèi)門借一點(diǎn)好了。

“傍晚開始。”

了然說。

到了傍晚的時候，天色二分，上面是涂抹開的橘色，下面是山巒尖上的淺白，濃郁的青色好像帶著光，混在淺白中。

了然端坐，身前擺放著石缽。

他一手指著天空，說：“月。”

盡管日頭尚未西沉，天空仍舊明亮，但是在遙遙的另一端，淺銀的月亮已經(jīng)如玉盤懸掛，

日月并存。

了然和尚身前的石缽盛了一潭清水，是其它僧人小心翼翼送過來的，似乎也是什么獨(dú)特法門制成。

他伸手，好像抹開沙土一樣從清水上揮過，不過轉(zhuǎn)瞬之間，石缽的水面上已經(jīng)浮現(xiàn)繁星點(diǎn)點(diǎn)，猶如深夜一般，發(fā)出鉆石般的光芒。

了然閉上眼。

這個石缽下面有一個黑川親筆寫的使用說明。

盡管黑川用自己的記憶發(fā)誓，他從來沒有寫過這東西，但是那確實(shí)他的筆記——他那狗爬一樣的字。

……也就說，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用這個東西穿越，然后給自己留下消息。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了然開始流鼻血，他面色漲紫，好像缺氧一樣，又過了一會兒，了然的雙耳同樣滲出血液，他好像發(fā)漲的面團(tuán)一樣膨脹，又像是被冰凍一樣急速縮小，這一來一回，了然的皮膚開始松弛，眼下青紫，瞬間老了很多歲。

黑川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如果他就這么一動不動，了然估計就要死掉了。

鬼使神差之下，他伸手，在了然的眉心處點(diǎn)了點(diǎn)。

從蓬萊島上面得到的神秘力量一直潛藏在他身體里，只不過好像深淵不一樣凝固。

這一次，隨著黑川的舉動，那深淵敞開口，稍微向外吐出一點(diǎn)力量，穿過黑川的指尖，沒入了然的眉心。

了然眼皮動了動，好像夢魘一樣，他沒有任何預(yù)兆的睜開眼，噴出一口血霧，幸好黑川躲得快，那些血霧洋洋灑灑的落到地上，沾濕了地面。

了然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擦擦嘴角，朝黑川道謝，然后說：“我什么都沒有看見……不，我看見一點(diǎn)?！?/br>
“盡管直覺告訴我你的命星就在眼前，但是我什么都看不到?！?/br>
“于是我開始后退，朝更遠(yuǎn)的方向走去，想要將所有星域全部收在眼下?！?/br>
“我只看見了黑暗，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br>
不知道這是不是了然想要的答案。

但是他沒有再強(qiáng)求，畢竟他是和尚，自小就知道萬物皆是虛空的理念，和大友和尚一樣很擅長說服自己。

“今晚就是滿月。”

“你可以用石缽。”

滿月。

天上的月亮像個沒有缺口的盤子。

不過黑川知道月亮就是月亮，不過是一個不會發(fā)光，圍著地球轉(zhuǎn)的球體而已。

黑川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用月亮來代表神秘，就連他自己也是如此。

但是他很快就要回去了。

穿越到幾百年前，似乎任何一點(diǎn)舉動都可以造成歷史偏移，然而他來到這里三個月，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似乎命運(yùn)就是如此，他天生該來到這個地方，天生該做點(diǎn)什么。

他的穿越，也是命運(yùn)。

黑川挪動石缽，突然問了然，“您和大友和尚說了嗎？”

了然點(diǎn)點(diǎn)頭，他坐在這里沒走，因為石缽是佛門重寶他不能輕易離開，但是和大友和尚的消息他已經(jīng)傳遞，“大友法師說他知道了，他還說，你可以盡心做自己的事情?！?/br>
那么……

好像也沒什么可遺憾的了。

黑川把盛滿水的石缽朝外推了推，正在其中映出一輪圓月。

在黑川消失的那一霎，他好像聽見外面有聲音響起。

“了然大師——有一個小孩跑進(jìn)來了?！?/br>
黑川再次睜開眼。

很不幸。

他好好的坐在原地，石缽是石缽，佛塔是佛塔，小孩是小孩。

小孩是小孩——

他怎么進(jìn)來的？

黑川看見小孩靠在墻角，正蜷縮成一團(tuán)好像在睡覺。

“喂——”

黑川剛剛說出第一個字，正在睡覺的小孩突然醒過來，小孩睜開眼，用又陌生又熟悉的眼神看著他。

“阿芒?！?/br>
小孩說了這句話之后，再沒有提其它的事情，黑川看向佛塔外，外面天色大亮，原來已經(jīng)是白天了嗎？

他這是怎么一回事，只穿越了一個白天。

“你怎么會到這里？”

黑川問到，小孩說自己跑進(jìn)來的，原來他消失前聽到的那句話是這么來的。

他站起身，石缽已經(jīng)用過一次，還看不出什么效果，看來只能等下一個月再來蹭一蹭了。

他走向小孩，和往常一樣拉起小孩的手腕，不過感覺小孩瘦了很多，手腕像一個枯柴棒。

他明明記得昨天還請小孩吃過魚，他用了一天才從河里釣上來的，盡管只是一根手指長的小魚，但也是rou啊。

他轉(zhuǎn)身問：“你昨天沒有好好吃飯嗎？很容易像我一樣長不高的?！?/br>
小孩停下。

小孩從小的時候力氣就非常大，停下之后，黑川稍微用力拽了一下，沒有拉動。

只聽見小孩說。

“阿芒?！?/br>
“你消失了一個月?！?/br>
第62章關(guān)于成神那點(diǎn)小事

黑川消失了一個月整。

他從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