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厲——燕驚山笑起來，一顆心化作繞指柔。



    



    不論是怎樣的苦，小云都會贈他以甜。



    



    他的小云永遠在他身邊。



    



    章節(jié)目錄幽冥



    



    去幽冥海的途中,岑云闊順道去了一趟天虞山。天虞山一片素白。雎倚春過世好幾年，就像是有一場經(jīng)年未融的大雪落在了天虞山。他見了張錦帆，出乎意料的是,簡三芝和鐘唱也在。玄陣門這些年仍然沒什么起色，新弟子愈來愈少，且大多愚鈍,掌門愈來愈蒼老,似乎沒有渡過小雷劫的希望，借著在大蒼時和張錦帆的那點交情,簡三芝被允許在天虞山挑些弟子，教他們陣法。



    



    見到岑云闊,簡三芝很驚喜。當(dāng)年看他們被沉水香消追殺，她著實擔(dān)心了許久。



    



    和她寒暄完,張錦帆又找他相談。



    



    雎倚春當(dāng)年曾找過王虔，問的是關(guān)于“天道”的事。“天道”予圣魔閣的人長生，不知道圣魔閣的這些所謂長老對天道又了解多少。



    



    張錦帆把雎倚春臨終前交代的事和他說了一遍,岑云闊點了點頭，他聽出來了,雎倚春沒死在雷劫之下,茍延殘喘的那刻,他似乎產(chǎn)生了和當(dāng)年的鳳先覺一樣的幻象,看到了此地的過去，觸到了些許駭人的真相。當(dāng)然，這些真相他沒有對張錦帆言明,只有支離字句，供岑云闊將線索串起。



    



    從雎倚春留的話來看，圣魔閣的人與傀儡無異，一問三不知。



    



    若不是燕驚山早將界珠主人所在摸清楚，他們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對抗的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以為自己要對抗的是天，許多人會喪失勇氣，不過一旦發(fā)現(xiàn)那只是與他們相同的人，事情就好像容易了許多。



    



    雎倚春沒對張錦帆說的，岑云闊也沒有說。



    



    在他記憶沒有恢復(fù)前，聽張錦帆叫他大哥，總覺得有點兒別扭；但這會兒再聽他叫，一切都自然了起來。真論起來，他比張錦帆多活了十幾萬年，擔(dān)得起這聲哥。



    



    離開天虞山后，岑云闊回頭望了一眼。



    



    “舍不得？”姓燕的在身邊，字字冒著醋味。



    



    岑云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們留給天虞山一個背影，張錦帆就在主峰上，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從洗心域回來，他本以為只能見到師尊的最后一面，后來能偷得那么多相處時光，已是僥幸。后來，雎倚春的師尊從上界借身回到中州，與他密談，密探之后，雎倚春便吩咐張錦帆，要他想辦法將懸輝學(xué)府由大妖所建一事擴散出去。



    



    張錦帆怕這樣暴露岑云闊的身份會有危險，師祖卻在一旁笑道，這只會叫天下人都涌去悠山。



    



    他便讓齊霄在絡(luò)繹間，將事辦了。



    



    這時候齊霄也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那兩只小小的背影。



    



    張錦帆覺得這沉默令他難受，于是問道：“你這兩天又在搗鼓什么呢？”



    



    “啊，”齊霄說話的調(diào)子像魚一樣活蹦亂跳，聽起來好像他活得特別快活，“我在和照影來的人想辦法合作，看他們能不能把照影來玉簡帶進絡(luò)繹間，搞個像螺鈴那樣的子母玉簡，母玉簡將發(fā)生的事一一映照下來，子玉簡即時就能看到——還在折騰，不知道能不能弄出來。要能弄出來可就厲害了，肯定比劣質(zhì)仿版銀河凍更吸引人！”



    



    張錦帆笑了笑，“你怎么老折騰你那絡(luò)繹間。”



    



    齊霄嘆了口氣，說道：“我爹留給我的界珠啊，我怎么也得想辦法把它重建起來。”



    



    “你爹？”



    



    齊霄愣了一下，夸張道：“不是吧師哥，全天虞山都知道絡(luò)繹間——或者說這界珠是我爹留給我的，你怎么好像今天才聽說似的。”



    



    張錦帆確實今天才聽說，他呆了片刻，才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問道：“怎么重建？”



    



    “進去的分神越多，越能養(yǎng)珠?？炝恕Ｎ叶尚±捉偾耙欢茏屵@珠子恢復(fù)到?jīng)]受損前的樣子！”



    



    “沒受損前是什么樣的？”



    



    “很漂亮的，我小時候進去過一次……”齊霄連比帶劃地描述起來。



    



    張錦帆垂眸聽了半晌，忽然說：“有人來了。”



    



    “什么，什么人？”齊霄探頭看山下。



    



    山下聚著一群烈焰紅衣。



    



    齊霄嘆氣道：“師哥，我仿佛看到老祖宗留下的圣光正緩緩湮滅，咱們天虞山是徹底跟魔道混在一塊兒了。”



    



    陸飲虹笑容燦爛，朝山上招了招手，張錦帆還沒來得及應(yīng)，齊霄便抬起胳膊回招過去。



    



    張錦帆：“……你在我們天虞山墮魔的路上也很積極啊?！?/br>


    



    “哪有哪有?！饼R霄一臉謙虛。



    



    ·



    



    “原著”里，燕厲是一路被追殺逼去了幽冥海，但岑云闊和燕驚山兩人是悠哉悠哉一路游山玩水去的。只有他們兩個人，好像他們是去做看一眼幽冥海是什么樣的這樣簡單的事。



    



    幽冥海也是修道者的禁忌之地。



    



    海邊沒有修士，也沒有凡人。凡人靠近海沒事，但若修士過去，引動天地靈氣，就會使海起狂風(fēng)暴雨。



    



    岑云闊和燕驚山能看見海時，海上就已經(jīng)壓上沉重的灰云，風(fēng)雨欲來。



    



    海是沉沉的幽藍色，他們呼吸間嗅到了那股冰冷潮濕的味道。岑云闊在原地站住，從乾坤囊里往外拿東西。當(dāng)初他用積分從“商城”里兌了不少可用作保命的物件。他精挑細選琢磨能給燕驚山用什么時，腦子里閃了一下，順口問道：“你知道系統(tǒng)的‘商城’是怎么回事么？”



    



    系統(tǒng)的本質(zhì)是界珠主人的殘魂，那商城呢？



    



    燕驚山說：“商城……是洗心域?！?/br>


    



    岑云闊頓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后笑了，“所以，擁有天下寶藏的，是洗心域?！?/br>


    



    “是啊，洗心域不是還有專門的探寶人么。”



    



    笑了一會兒，岑云闊壓抑在心里的擔(dān)憂如驟漲的潮水，沖得他心臟冰涼，他喃喃道：“他只一抹殘魂就這么厲害，能將洗心域的東西憑空調(diào)到我手里，幽冥海下那個，承載了他意志的魂魄，該多么難對付？“



    



    他這擔(dān)憂壓了一路了，臨到頭才忍不住問了出來。



    



    燕驚山倒是輕松，“又不是只有我，還有雷呢。”



    



    “小雷劫不是素來只滅rou身，不毀魂魄么？”



    



    燕驚山眨眨眼，“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