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說的話，“……你說，可可是我的女兒？”

她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她并不回答我。

這沉默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好像被一塊巨大的什么籠罩住了，而空氣卻在被迅速地抽走。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她怎么能，怎么能瞞著我，卻選擇讓別人來做孩子的父親？！

“……你怎么能那么對他？”

楊從白他，他那么好，那么愛可可，他……

大腦嗡的一聲，一些情景在腦海里飛快地閃過。

-“于飛，對不起?！?/br>
-“我真的很愛可可……我沒有不關心她。”

-“你要原諒我?！?/br>
“于飛，他一直都知道?！?/br>
伍憶桐說，她喜歡了楊從白七年，曾經(jīng)幻想過這段感情會精誠所至，也料到過最后會無疾而終。

她只是太多暗戀者中并不起眼的一個。

她偷偷跑到他教室外的走廊里假裝路過，她躲在籃球場邊的樹蔭下面默默地看著他，她迎來一個女孩子最美的季節(jié)，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漂亮，更優(yōu)秀。她終于敢親手遞給他情書，又錘煉到被拒絕之后仍舊若無其事地跟他打招呼。喜歡一個人久了并不僅僅會成為習慣，這份迷戀甚至已經(jīng)成為她的一部分。她想只要楊從白還是一個人，她就依然可以保留著喜歡他的權利，這是她自己的事情。

那天原本也只是一次普通的聚會，稍微有點特別的是姚若晨過生日，叫了很多人。那天她去晚了，匆忙趕到，沒有注意到手機上新收到的短信，告訴她包間已經(jīng)換了另外一個。她來到房間門口透過玻璃門朝里面張望，然后她看見了楊從白。

要去推門的手就那樣停住了。

她看見楊從白俯身，親吻躺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輸給一個男人。

信仰的崩塌，原來也只需要一瞬。

她想自己既然已經(jīng)輸了，她也不會讓楊從白贏。她早已不是那個卑微的暗戀者，她的光鮮亮麗是她的資本，她已經(jīng)會動手去搶，而且也沒有花費掉太多的力氣。

她看著楊從白像從前的自己一樣，懷著一顆溢滿的心，卻只能遠遠地站在一個無法靠近的位置。而她手里的這份戰(zhàn)利品天真得一無所知，讓她的報復如此地輕而易舉。

她得到了莫大的快感。

她甚至想，如果楊從白來求她放手，她或許也會考慮。

可是他那么驕傲，又那么清醒。

相愛或許不是真的，可那些快樂又并不都是假的。她入戲太深，長久的求而不得讓這天真的愛戀顯得尤為熱烈，她甚至也被自己所感動，或許可以天長地久。

可是一開始就假的東西，無論如何也變不了真的。

她答應我一起出國讀研是假的，她給我看的offer也是假的。她只在一件事上說了真話，那就是她的家庭令她無法出國。在聽到“等我回來”的時候她也想到，既然眼前的這個人一無所知，那就不要讓他知道。最差也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

她對這個孩子充滿了恐懼，她需要一個作惡的同盟。

“你知道我為什么和于飛在一起嗎？”

她找到楊從白，想親手擊碎他的驕傲和無動于衷。

“我會告訴于飛我要生下這個孩子，你猜他會怎么做？”

“他想出國想了很久了?！?/br>
“他一定會留下來陪我！”

可是楊從白超出了她的所有預想。

他說，“你愿意跟我結婚嗎？和他相比，我想我能為你做得更多?！?/br>
他平靜地提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希望能夠得到她的配合。

“我會對你好，你知道我做得到。生下這個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在那之后如果你想留下，我們可以過一輩子；如果你想走，我會給你應得的。”

他說得不疾不徐，仿佛一切已成定論。

她想自己或許是個瘋子，但眼前的這個男人更甚。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想讓他走?！?/br>
作者有話說：

34第33章折磨

不知何時伍憶桐停下了講述。

她渾身疲憊地深陷在沙發(fā)里，卻始終在看著我，就好像她要把我任何細微的反應都收進眼底一樣。

而我像是被困在一個冰冷而堅硬的容器里，動彈不得。

我聽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她的視線終于離開了我的臉。

“悠悠說你出門見朋友?！?/br>
一只手輕輕地放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們回去吧?！?/br>
“從白……”

“別這么叫我?！彼驍辔閼浲拔腋?，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說的?！?/br>
他拉著我走出酒店，他拿走了我的車鑰匙，他打開車門，讓我坐進去，他給我系上安全帶，發(fā)動車子。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來，也不知道他要把我?guī)У侥睦锶?。我眼前依然有伍憶桐的絕望和眼淚，就好像這一場鬧劇里，她才受傷最深的那一個。

車停在了一個安靜的小巷，他把紙巾遞給我，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哭了。

我到底在哭什么呢。

我那念念不忘的初戀原來只是一場丑劇，而我的命運就這樣cao縱在了別人手里。

還有我的孩子。

伍憶桐未必就是想害我，而楊從白更是為了我好。

這太可笑了。

我該怎么辦呢？

窗外有聒躁的蟬鳴，卻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我哭累了，哭不動了，手里攥著一團團紙巾，大腦卻是整片整片的空白。好像現(xiàn)在坐在車里的，就只是我的軀殼。

我想逃離這個地方。

“我們先去接悠悠，然后我送你們回家吧?！?/br>
楊從白，他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我要做親子鑒定?！?/br>
我的聲音干冷喑啞著，好像不是自己的。

“好?！?/br>
他沒有任何遲疑就答應了。

“……你去做過嗎？”

他回過頭看我。

“說不定，也許可可……”

“沒有，也沒有那個必要。”

他的語氣里沒有任何起伏，“是她跟你說得不夠清楚嗎？我跟她沒有從來都沒有那種關系。”

“那我跟可可的鑒定呢？你做過嗎？”

“你在美國，我拿什么做?！?/br>
“……”

我難以置信。

“那你怎么就知道她沒有騙你？也許可可她，也許可可根本就……”

“你不是要做親子鑒定嗎？可可是誰的孩子，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彼哪樕辖K于有了些情緒，那分明就是厭惡?！爱斎唬绻悴幌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