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哈哈哈哈，沒想到你也會(huì)反思了。

徐福的威信似乎很高，他將余下的鮫人遣退，獨(dú)留下殷嬌和他自己，這才開口：“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言？”

“耳聽為實(shí)嘛，畢竟你們鮫人族繞了這么大一個(gè)圈來誘捕我，我還不能有點(diǎn)兒小脾氣嗎？”

“你已認(rèn)定我是鮫人了？”

譚昭這個(gè)時(shí)候，反而搖了搖頭：“不，我非常確信，你是人。”

“那你還這么說？”

“是人，又不站在我這邊，說你鮫人族難道還喊錯(cuò)了不成？”譚昭隨口道。

聞言，徐福卻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喊錯(cuò)?！?/br>
殷嬌終于忍不住開口：“沒錯(cuò)，公子酒和咸陽宮里曾經(jīng)的王美人，都是我們鮫人族的手筆，但這些都與徐先生無關(guān)?！?/br>
說到王美人，譚昭又想起自己做的蠢事：“你們注意到我，應(yīng)該是因?yàn)橥趺廊税伞！弊屑?xì)回想，簡直不忍直視，王美人死得太過轟轟烈烈了，把他也照得亮亮堂堂的。

也是因?yàn)橥趺廊说乃?，徐福才邀?qǐng)他出?！俺院ｕr”，去了一趟長城，就好巧不巧遇上了殷嬌，和……正在搞事情的盧方。

只是不知道，始皇為何一定堅(jiān)持要出海？徐福究竟用了什么理由，他難得地有些好奇。

徐福也痛快地承認(rèn)：“是，你是上天帶給鮫人族的饋贈(zèng)?！?/br>
“啊呸！”辣雞天道，遲早藥丸！

殷嬌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想說些什么，卻到底又咽了下去，只道：“就像徐先生所言，這里的我們鮫人族的墳冢，死去的鮫人長眠于此，這是天地對(duì)鮫人的恩澤?！?/br>
譚昭嗯了一聲，示意對(duì)方說下去。

接下來的話，殷嬌說得婉轉(zhuǎn)，但天要使其亡，必先令其狂，鮫人從前是天地的寵兒，大海的王者，綿長的壽命，姣好的容貌，天生的人生贏家，只除了一點(diǎn)，鮫人沒有靈魂。

沒有靈魂，便意味著不能轉(zhuǎn)世，漸漸地，就有鮫人不甘于此。

有人妄求長生，有人尋找人類成婚，妄圖生下孩子，改變鮫人血脈。

徐福就是鮫人和凡人的后代。

只是鮫人與人生下的孩子，要么是純種的鮫人，要么就是普通的人類，也是因此，鮫人在岸上暴露了身份，引發(fā)了一場(chǎng)人族與鮫人之間的對(duì)決。

鮫人是不能殺人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斓亟迪铝藨土P，鮫人得天地恩澤，很快就感覺到了身上氣運(yùn)的消散，還有力量的減弱。

鮫人冢，是他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退路。

如果不能盡快讓所有鮫人遷入這里，那么留給鮫人族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滅族。

聽罷，譚昭掀了掀眼皮，語帶涼?。骸翱蛇@，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第182章世界太瘋狂（三十六）

鮫人族的滅族之災(zāi)，又不是他的鍋,憑什么要他做犧牲來成全對(duì)方？他又不是二傻子,也不是無腦圣父,不做虧本買賣的。

“請(qǐng)恕我直言，鮫人族走到如今這個(gè)地步,完全是你們咎由自取?！?/br>
這話，說得著實(shí)不客氣，但譚昭覺得自己現(xiàn)在沒跳起來打人,都是這些年累積起來的涵養(yǎng)撐著。

“人儡,盧方的人儡,是不是與此有關(guān)？”譚昭嗤笑一聲，“他奉旨出海,千人離岸,僅只他一人回歸,不僅如此,還帶回了讖書。亡秦者胡也，胡,指的是小公子胡亥吧？”

“你怎么會(huì)……”殷嬌有些震驚地開口。

譚昭指了指外頭看不見的海,道：“那日盧方感知到危險(xiǎn),卻偏偏往海里面跑,這個(gè)邏輯非常奇特,所以我回去之后，就稍微查了一下他使用的那些人儡的身份。”

“令人驚喜的是，那些人居然都是陪同他出海的人員,是不是覺得很巧？”譚昭狀若夸張地開口道。

殷嬌已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些……她從未聽人提起過。

“徐先生……”

徐福并未看殷嬌，既是走過的路，他就從未后悔過：“不巧，人心黑暗，只要足夠的利益，出賣靈魂也使得?！?/br>
譚昭敏感地察覺到了一點(diǎn)：“你并不喜歡人族？”

“談不上這個(gè)，倘若你從出生起就顛沛流離，受盡苦楚，你也會(huì)有我這樣的感覺?！毙旄５难凵耖_始悠長，似是回憶起了什么，臉上是少有的真實(shí)柔和。

譚昭非常冷漠地回了一句：“哦，這就是你們拿人族做實(shí)驗(yàn)的理由嗎？”

“沒有靈魂，就用心臟替代，是不是？如果能以此留存下來，那么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永生了。欺騙天道輪回轉(zhuǎn)世，不如長久地存在，只是可惜的是，一旦被制作成傀儡，不論是人還是鮫人，都沒辦法保有理智，對(duì)與不對(duì)？”

想要活著并沒有錯(cuò)，但為此犧牲旁人的性命，也不知鮫人族哪來那么大的臉，來讓他同意犧牲自我，成全他們？

“你很聰明。”

這話，已經(jīng)無異于承認(rèn)了。

殷嬌的表情有些崩潰，她睜大了眼睛，似乎是想看清尊敬的徐先生到底生得如何模樣，為什么這對(duì)話聽著令人這般膽寒？不是因?yàn)槿俗逋龍D侵占他們的地盤，所以他們才反擊的嗎？不是因?yàn)椴荒軅?，所以才尋求新家園的嗎？

為什么這些東西，她從來都不知道！

“不，我不信，我們……”

徐福看著殷嬌，想要伸手摸一摸對(duì)方的頭發(fā)，卻被殷嬌一掌拍開了。

譚昭用舌尖頂了頂后槽牙，最后還是決定不吐不快：“你們是不是覺得鮫人族挺慘的？人族占據(jù)了整片大陸，擁有廣袤的土地，天道的青睞，可以尋求自我的突破，也可以輪回轉(zhuǎn)世，成就不一樣的人生，這就是仇恨人族的原因？”

這話落下，立刻有鮫人從后面沖了進(jìn)來，臉上的桀驁幾乎是撲面而來：“不，你們?nèi)俗逡才?！利欲熏心、你爭我奪，連自己的同族都能處心積慮地對(duì)付，天道憑什么對(duì)你們多加照拂！人心丑惡……”

“我覺得你們就挺丑的，從里到外，不過是包了一層光鮮亮麗的外皮而已?！?/br>
“你——”

論嘴炮，譚昭自問還沒輸過：“我什么我，簡單直白些，你們就是想要更多而已，既想要這個(gè)，又想要那個(gè)，看到別人有，自己也要有，畢竟是天道的寵兒嘛，吃著碗里的，還要看著別人碗里的，聽說過蜉蝣嗎？人都沒不平，你們倒是攛掇起來了，若我是天道，必要劈兩個(gè)天雷開心開心。”

系統(tǒng)：……你是對(duì)天雷有多情有獨(dú)鐘??？

這話，就像是撕裂了最后的遮羞布一樣，殷嬌身體一頹，跌坐在了地上。她的族人，都是這么想的嗎？

那沖出來的鮫人還欲再說什么，就被徐福一把阻止，開口命人將殷嬌待下去。

待兩鮫人離開，徐福才開口：“沒必要說這樣的話來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