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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延續(xù)了幾百年的族規(guī)與傳統(tǒng)? 而且,讓他顧忌猶豫的東西太多太多,他不敢。 裴恕看出了阿錚的軟弱,輕哂了一下道:“與其擔(dān)心別人,還不如多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 “你們青烏族族長動不了啾啾,自然會想方設(shè)法、從族中唯一的另外一只金絨身上動手,不是嗎?” 裴恕的目光倏地變冷,落在了阿錚身上。 阿錚能在這個時候提醒裴恕,叫他小心防范,其實(shí)和林啾啾很像,都是會主動流露出善意的人,裴恕并不討厭。 可如果因為他,讓青烏族一直不斷地滋擾林啾啾,妄圖延續(xù)那“純粹”的鳳凰神血,那么裴恕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至于是將他送走、隱藏起來,還是別的什么方法,裴恕還在考慮。 “你提醒了我,所以我也提醒你一次?!?/br> “青烏族長若是敢有什么小動作,我不會放過他??扇绻阋哺试笢S為他的棋子,傷害啾啾,我亦不會輕饒?!?/br> 阿錚聞言,瞳孔狠狠地一顫。他震驚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裴恕已經(jīng)向前走去。 裴恕身上的冷意在幾步間快速收攏,完全不見剛才的狠厲,簡直判若兩人。 林啾啾蹦蹦跳跳地來到他面前,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裴??!” 她的聲音里都帶著笑,溫暖的笑意暈染了她的眼角眉梢,讓人看了忍不住跟著牽動嘴角。 裴恕抿了抿唇,盡量使自己嘴邊的弧度不要太過明顯,然而他眼里的柔軟分明出賣了他。 也許是因為玩得盡興,裴恕發(fā)現(xiàn)林啾啾的手指一點(diǎn)也不冷,反倒暖暖的、軟軟的。 他捏了捏她的指尖,凝視著她道:“嗯?” 林啾啾揚(yáng)起手里的蓮花燈,粉色的嘴唇就好似一片嬌嫩的蓮花瓣:“好看嗎?我在那邊的攤子上買的!” 過節(jié)要有過節(jié)的氣氛,在這一點(diǎn)上,林啾啾可是大方極了。 裴恕看著林啾啾的眼睛一瞬不瞬,十分認(rèn)真道:“好看?!?/br>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人,還是在說那盞蓮花燈。 林啾啾被他看得心都跳得更快,她低下頭來,臉上好像比剛才擠在人群中圍觀燈車時更燙了。 “要回去了?” 裴恕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啾啾這時才抬起頭,搖了搖,意猶未盡道:“那邊還有人在放祈福燈,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 林啾啾感覺,無論她說什么,裴恕都會答應(yīng)。果然,他沒有絲毫的遲疑,牽著她的手朝城門外走去:“好?!?/br> 兩人身后的阿錚:“……” 他怔愣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為裴恕的兩極轉(zhuǎn)變感到震驚,還是該為自己今后的抉擇感到為難。 …… 陵城的祈福燈便如孔明燈一般,在燈籠上寫下祝福的心愿,然后放飛于夜空之中。 城外已經(jīng)有不少人點(diǎn)燃了祈福燈,星星點(diǎn)點(diǎn)溫暖的光漂浮在空中,如同萬家燈火一般,照得人心暖暖的。 林啾啾看著這浪漫的場景,不由一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裴恕已經(jīng)回到她身邊,手上還拿著一只祈福燈。 “不是要放嗎?”他眼角掛著淡淡的笑,一語就戳破了她的心思。 相處的時間久了,裴恕已經(jīng)摸透了林啾啾的想法。就好像她今天明明勸說他留在客棧好好休息,眼神里卻有隱藏不住的期待,期待著和他一起賞花燈。 他雖然不喜歡喧鬧,但偶爾和她一起體會一次,也未嘗不可。 林啾啾開心地?fù)崃艘幌抡疲瑢⑹掷锏纳徎舴畔?,拿起一支筆就開始在祈福燈上寫下心愿。 不光自己寫,還慫恿裴恕寫。 等他寫完了,放下筆,林啾啾立刻探出小腦袋問道:“裴恕裴恕,你寫的什么?” 只頓了一瞬,不等裴恕回答,就又把腦袋縮了回去慌忙道:“不不不,你還是別告訴我了,說了就不靈了?!?/br>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聽來的這種說法,自言自語自問自答了一通,模樣天真而可愛,雖然還有幾分傻氣,但裴恕忍不住就笑了。 兩人將祈福燈點(diǎn)起,燈籠升至半空中,裴恕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她的愿望。 ——來年一起放河燈?。?/br> 這是什么愿望? 林啾啾也意識過來,跳起來捂住裴恕的眼睛:“不許看不許看!看了就不靈了!” 這又是什么說法?裴恕失聲大笑起來:“走。” 他一手拿起地上的蓮花燈,一手握住林啾啾的手腕,帶著她大步向護(hù)城河走去。 陵城地處寒山山脈腳下,氣候寒冷,護(hù)城河早已結(jié)上了一層冰,因此花燈節(jié)雖熱鬧,卻無人燃放河燈。 裴恕走到護(hù)城河邊,林啾啾已經(jīng)猜到他要做什么,伸出小手拽住他的衣袖:“不、不用啦!” 他們身為修士,當(dāng)然可以利用靈氣將這河面上的冰消融成水。 可以,但是沒必要。何必為了這種事情浪費(fèi)靈氣呢? 而且這種做法好像周幽王博褒姒一笑,林啾啾腦子里的君王寵妃話本又多了一本。 裴恕笑笑,沒有說話,只將林啾啾往他身邊帶了帶。 他蹲下身子,修長的指尖輕輕觸上冰面,霎時間,似乎有一團(tuán)無形的烈焰燃放開來。它們像是饑餓的猛獸,飛快地吞噬著河道上的冰層。 “好啦夠啦,快停下!”林啾啾急急叫起來。 一眨眼的時間,兩人身處的這一側(cè)護(hù)城河的冰已經(jīng)全數(shù)消融。因為高溫,裊裊的煙氣漂浮上來,縈繞在蓮花燈的四周,恍若仙境。 林啾啾:“……”好家伙,她一愣神的功夫,大半的冰層都沒了。她本以為裴恕就是融出一小片的河面,讓她把河燈放下去就罷了,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大手筆。 地主家的靈氣再充足,也不是這個用法呀! 林啾啾撅了撅嘴,伸手在裴恕腰上掐了一下。 她那“來年放河燈”的心愿也不是這個意思,明明是希望兩個人今后還能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隱晦說法好嘛! 林啾啾暗搓搓地氣,裴恕卻又不動聲色,低下頭來繼續(xù)施法。 只見他將那朵蓮花燈幻影變化,河面上便仿佛綻出了一朵朵會發(fā)光的蓮花,瑩瑩的光芒點(diǎn)亮了整條河道。 林啾啾:“!??!” 他們身后正在燃放祈福燈的人們一下注意到了這邊的奇景,大聲驚呼道:“是神明!神明顯靈了!” 人們蜂擁著涌了過來,不約而同地朝著裴恕與林啾啾跪拜下去:“神明!請神明保佑我們!” 林啾啾瞠目結(jié)舌,試圖解釋,然而,卻只有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不住地朝他們跪拜、叩首,祈福祝愿。 解釋的聲音被大片大片誠摯的呼喊聲壓下去,偏偏裴恕還在笑,一點(diǎn)都不為自己罪魁禍?zhǔn)椎男袕礁械桨没凇?/br> 林啾啾心底一橫,拉著他轉(zhuǎn)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