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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聽不清楚,只是隱隱感覺他在發(fā)脾氣。 再后來,我又失去了知覺。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本來可能都活不到四十歲,現(xiàn)在這樣可能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他從前也是這樣抱過我的。 恍恍惚惚好像是在夢里,楚門穿著一身校服。 是籃球賽的時候。 仿佛全校的女孩子都在對他加油,而我,只是場下的替補隊員之一。因為籃球賽因為別的原因推遲了,所以養(yǎng)好傷的王短短又得以上場,而我,又成了場下看臺上的一員。 其實我從來沒有去看過籃球比賽。這是第一次。 楚門的速度極快,簡直來去如風(fēng),對方的任何一個人都攔不住他。沒過多久,我們班就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完全占據(jù)了上風(fēng)。 離比賽結(jié)束還有6分鐘。突然楚門向裁判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他跟裁判不知道說了什么,所有人都很詫異。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下場了。 他走到我身邊來,說:“我受傷了,你替我上吧!” 他哪里有受傷,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連磕碰一下都沒有。他居然睜著眼睛說自己受傷了! 我簡直目瞪口呆。 “我不行的?!?/br> “跟你練了這么久,我知道你行的!快去,你也是我們籃球隊的一員!” 我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場去,全場瞬時一片噓聲。我知道他們在噓什么。 我是眼鏡狗,我是四眼瓢蟲。我怎么配做楚門的朋友。 場上的一分鐘,我仿佛像過了一個世紀(jì)。我不停地回頭看場下楚門坐著的地方,他在看著我。 我想努力給他看,可是,沒有人傳球給我。 他們一邊用眼角瞥我,一邊假裝要傳球給我,等我去接應(yīng)的時候,他們又轉(zhuǎn)身傳給了王短短。連續(xù)幾次這樣,我連球都沒摸到。 “哎呀,不好意思,假動作,迷惑對方的!”他們居然還笑了。 我又回頭看了一眼楚門,他坐在場下,拿起我喝剩的半瓶水,直接對嘴喝了起來。見我看過來,又向我揮了揮手。 我有點慌張,下一秒,對方的球員帶球沖過來,直接把我撞翻在地。 我倒在地上,四周天旋地轉(zhuǎn),籃球場上的口哨聲,噓聲,嘈雜聲,把我的耳朵完全堵住了。 楚門的臉出現(xiàn)在我眼前,可我聽不到他說話,只知道他看起來很著急,他捏了下我著地的小腿,我一陣劇痛。 那時候汗流的甚至比現(xiàn)在還快,心跳的幾乎能有150次,我感覺到他抱起我,直接向外面沖出去。 “你......你放下我,我自己走......” “你骨折了,還怎么自己走?”他語氣里有點責(zé)備,又有點關(guān)心,我乖乖讓他抱著我走進(jìn)校醫(yī)室。 “對......對不起......我搞砸了......”這話我有點說不出口。 他笑笑說,“有什么對不起的?你表現(xiàn)的很好,走位完全沒問題!” 接著又略有點調(diào)笑地說:“就是身體弱了點?!?/br> 極限之后 他把我放在校醫(yī)室的床上,說:“你躺著不要動,我去找校醫(yī)?!?/br> 他高大的背影在下午斑駁的樹影里,顯得格外好看。 后來我又直接被送到了醫(yī)院,楚門幫我墊付了醫(yī)藥費,我的腿被打了石膏,醫(yī)生說讓我休養(yǎng)三個月。 但是我有點著急,在家呆三個月不能去上學(xué)的話,不能完成公司的任務(wù)不說,不出勤連我那份少的可憐的使用費都收不到。 我摸了摸兜里剩的幾十塊錢,醫(yī)藥費不知過多久才能還給他。 “你就乖乖聽大夫的,你現(xiàn)在又不能走,怎么去學(xué)校呢?”楚門多半還覺得能不去上學(xué)三個月是好事。 “不行,我得去上學(xué)?!?/br> 楚門見我很堅決,也沒多說別的,只是慫了慫肩,歪著頭說:“你還真是愛學(xué)習(xí)?!?/br> 第二天早上,我提早了一個小時出門,因為只能拄拐,我怕遲到。 走出家門,就看見楚門蹬著自行車的腳踏,在門口向里面張望。 “我載你吧!”楚門的笑容像春風(fēng)吹在我的臉上。 “我......我自己能走。”我有點臉紅,如果被他們看到楚門騎車,后座上是我,投射過來的目光也許會像許多把利劍刺穿我。 他索性不說話,一把奪下我的拐杖,另一只手?jǐn)埰鹞业难?,直接把我放在他自行車后座上,自己騎上車,把我的手放在他腰間讓我摟住。 一路上他騎的異常地慢,旁邊走路的小學(xué)生都比他要快些,騎到有坑坑洼洼的地方,他還直接跳下車來,慢慢扶著車子過去。 我知道他是怕我受顛簸,在他眼中我永遠(yuǎn)都是那么沒用。 我在他身后,聞到他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再后來,又是微微的汗味。 我竟然有點希望這條路越長越好。 現(xiàn)在他也是像當(dāng)初那樣抱著我,只是我知道他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他,我也只是一具空殼罷了。 我身體的水分流失了,也就是說,我的血液即將干涸,我的肌rou將化成石頭,我的骨骼將被碾碎成灰,再裹上這層干抹布似的外皮。 我寧可他直接把我丟進(jìn)實驗動物尸體房,讓我在里面慢慢腐爛,最后化成齏粉。 我愿從來沒有存在。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身上的保鮮膜已經(jīng)被完全撕掉了。 周圍的燈光很暗,我躺在一張有護(hù)欄的床上,身下很軟,是防褥瘡氣墊。我的手上還扎著吊瓶,身上一堆線連在旁邊的心電監(jiān)護(hù)上。 昏暗中,一個黑影在房間的角落里。他發(fā)現(xiàn)我醒了,立即快步向我走來。走到一半又猶豫了一下。 高度近視的我,根本看不清那個影子。但我直覺是他。 楚門還是不讓我死。 我的手已經(jīng)微微恢復(fù)了彈性,喉嚨也不像之前那么干那么疼,我感覺到自己心臟仍然跳的很緩慢,很吃力。 “......你醒了?!彼q豫了一下,開口說,語氣淡淡的,仍是站在陰影里沒動。 我掙扎著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骨瘦如柴的自己,根本撐不起身體的重量。 我張開嘴想說點什么,卻只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