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了秋嵩祺，笑起來對海海說：“回家啦。爸爸帶你回家。”



    “喂……相平。”秋嵩祺蹲下身子，用紙巾給海海擦嘴。



    “我表弟他帶兒子去工作的地方了，沒發(fā)生大事。別生氣了?！鼻镝造鹘o倪相平解釋，“理我一下。”



    倪相平依舊沒搭理他。



    秋嵩祺無助地看一眼秋柏祺，秋柏祺扯了扯嘴角：“嗯。不好意思嫂子?！?/br>


    “我不是你嫂子?！蹦呦嗥降卣f，站起來，牽起海海。



    “那對不起，哥哥。”秋嵩祺沖倪相平笑，他記起來就是這個(gè)人帶他去見秋嵩祺的。



    倪相平漠然地盯著秋柏祺幾秒。沒有回應(yīng)，算是默認(rèn)他這一口“哥哥”，總比嫂子好。



    他再也不想拜托秋嵩祺什么了，秋柏祺就回房間睡覺。



    倪相平目光又轉(zhuǎn)向秋嵩祺，秋嵩祺皺著眉頭，一臉的委屈。



    倪相平知道自己又沒辦法去說一些責(zé)怪他的話。



    可是一想到秋嵩祺明明要帶兒子還出去應(yīng)酬，差點(diǎn)把兒子弄丟了，失望感就溢了出來。



    “我走了，今天沈池安葬禮。”



    “我送你去，而且，而且你不是發(fā)燒了嗎？”秋嵩祺說著又將桌上的車鑰匙拿起來，“我陪你去。”



    “不了，你忙吧。我喝過藥，過會就好。而且已經(jīng)早上了，你去睡一覺，我先走了?！?/br>


    “你還在生氣。”秋嵩祺無奈地說，“我真的是沒辦法才去應(yīng)酬的?！?/br>


    “嗯，你一直都沒辦法?！蹦呦嗥娇嘈?，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后，語氣輕飄飄的。



    秋嵩祺知道他這狀態(tài)估計(jì)沾床就可以睡。



    “相平……”



    倪相平把外套脫了放沙發(fā)上，牽起海海往門口走，秋嵩祺就拿起外套，跟上去。



    在倪相平開門前，秋嵩祺才急匆匆地走到他面前，蹙眉看著倪相平的眼睛。



    “你聽我解釋?！鼻镝造鲾r住他。



    “以后再說。我現(xiàn)在要去C城?！?/br>


    “我昨天去應(yīng)酬是因?yàn)槟莻€(gè)無聊的新聞。昨天我本來不想去的，但是，但是我還是想了想，如果你看到這個(gè)新聞會怎么想，我怕你會想太多，所以還是去了。”



    秋嵩祺繼續(xù)說。



    “之后投資商又來找我，我沒辦法推掉投資商。我們公司最近投訴多，我怕他撤資。我也有難處?！?/br>


    “我知道海海很重要，所以我去接了他，我要秋柏祺看著他……我沒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我也很擔(dān)心。”



    “我知道這樣說你會覺得我在狡辯，但是這兩天我?guī)艺娴挠泻苡眯摹Ｎ抑滥阒昂苄量?。?/br>


    “所以，所以我想我可以幫你分擔(dān)一點(diǎn)。以后也可以。我可能還是很忙，但我會抽時(shí)間的?！?/br>


    還是很忙。



    “混蛋?！蹦呦嗥讲恢趺淳蛠砹诉@么句。



    “別生氣了。我是混蛋?！?/br>


    



    



    第32章秋爹



    倪相平和他對峙良久，抬起眸子，目光游離在秋嵩祺臉上。秋嵩祺眼睛冒著火一樣。倪相平知道他此刻是真誠的。



    倪相平聽了這些話，心里就開始打退堂鼓。



    相信秋嵩祺，和不相信他，兩件事情對倪相平來說，并非相互排斥。



    倪相平明白自己已經(jīng)相信他了，而且心里又一次原諒了他。可是理智在告訴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轍。



    重蹈什么覆轍，倪相平?jīng)]想清楚，仔細(xì)想想，秋嵩祺以前沒說過這種話。



    秋嵩祺從來沒有提過日日夜夜地到底在忙什么，沒提過他知道倪相平辛苦，沒提過對海海的感情。也就不存在重蹈覆轍。



    不存在的話，是不是可以放下一點(diǎn)顧慮。



    倪相平當(dāng)即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他討厭自己對秋嵩祺屢屢放寬限度。一顆糖就能哄好自己。



    談戀愛的時(shí)候就算了，結(jié)婚了之后還這樣，離婚了居然也沒變過。倪相平疑惑是自己對秋嵩祺期望值太低，比較容易達(dá)到。



    還是秋嵩祺不管做什么，自己都不會打心里去討厭他。只是會產(chǎn)生看不著邊際的失望，仿佛在海中漫游，偶爾見到島嶼就以為是大陸了。



    倪相平失望自己這幾年沒有長進(jìn)，沒有學(xué)會吃一塹長一智，在秋嵩祺身上跌倒了又自己堅(jiān)強(qiáng)地爬起來。



    這次不過是被秋嵩祺推倒了又扶起來。自己就立刻心活面軟了。



    倪相平垂下眼簾，盯著地板，兩雙鞋尖之間隔著約莫三十厘米。



    “相平?！鼻镝造饔趾傲撕八?，向前走了小半步，于是距離就變成了二十幾厘米。



    “走吧?！蹦呦嗥胶笸艘稽c(diǎn)，嘆口氣，妥協(xié)了，“開門?！?/br>


    “好，好！”秋嵩祺高興地眼睛亮起來，里面的火星子亮成了小燈泡，又上前半小步就抱住倪相平，下巴就自然地抵在他肩窩里，“好。”



    最后一個(gè)“好”字音調(diào)降了下去，倪相平本就還在燒著，頭很昏，這個(gè)字聽得他耳根神經(jīng)牽著后頸發(fā)麻。



    像一股即將要穿入脊椎的電流，被倪相平硬生生打斷。



    倪相平陪著海海坐在了后座，偏過腦袋靠在汽車頭枕上，這個(gè)角度正好看得見秋嵩祺的鼻梁。



    光線從車窗透進(jìn)來，暈在他臉部輪廓，像一輪圣光。細(xì)細(xì)小小的絨毛湊近些也能看得見。



    但盡管如此，倪相平也看得出來秋嵩祺是老了。



    輪廓沒有以前硬氣。



    其實(shí)自己也老了，兩人都老了。



    “你睡一會吧?！鼻镝造髅橐谎酆笠曠R，并沒有看到倪相平的臉，只有他傾斜的肩，白皙的鎖骨窩淺淺地凹進(jìn)去，“到了就叫你?！?/br>


    倪相平搖搖頭，很久沒有坐秋嵩祺開的車了。之前但凡有什么事，秋嵩祺不是讓倪相平自己開車就是讓司機(jī)去接送。



    秋嵩祺現(xiàn)在很少自己開車。想當(dāng)年他們都喜歡坐在天窗大開的車子里兜兜風(fēng)，沿著城市的河邊，一路開到城郊。



    倪相平想看久一點(diǎn)，然后記住。他盯了片刻，才合眼。



    “睡了？”秋嵩祺見他遲遲不做反應(yīng)，稍微回頭看一下，倪相平閉眼睡著了。



    睡了就好。



    他睡著后，秋嵩祺心情也平靜了些，把駕駛座的車窗關(guān)了起來，暖氣彌漫一會兒，秋嵩祺就聞到了熟悉的花香。



    玫瑰。好像種了滿院子。



    如果此刻可以把車開到人生結(jié)束就好了。



    “相平，我這段時(shí)間都很想你?！鼻镝造髂抗庀蛑伊锪锏挠桶芈罚囁俜怕艘稽c(diǎn)，“你什么時(shí)候搬回來?！?/br>


    秋嵩祺不指望有回復(fù)。



    和倪相平離婚說久也不久，對于像“習(xí)慣形成只需要二十一天”這樣子的概念，秋嵩祺知道自己沒有做得很好。



    至少他到現(xiàn)在也沒辦法習(xí)慣天天吃番茄炒蛋——就算如今又多了一道研究了半天才學(xué)會的辣椒炒rou。



    他也沒辦法習(xí)慣一個(gè)人一張床。大半夜醒過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