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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放心到讓我懷疑,他是不是還記得我這個兒子……“從記事起,我就沒吃過他做的飯,都是我自己做;開家長會,也是我自己去,每次老師都很頭疼,外公外婆都因為我媽的事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了,爺爺奶奶也在鄉(xiāng)下,所以我家里一般都只有我一個,我家沒拆遷前,住在那種密度很大的老破小里頭,家家戶戶都挨的很緊,每到晚上我都能聞到他們炒菜的香味,那個時候,我就很向往,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樣子……”他的聲音很低,晚上的溫度也很低,盡管病房開著空調(diào)可季盈秋還是覺得有點冷,剛才那種陌生古怪的感覺又浮上他的心頭,像有個繩子,密密麻麻扎在他的心上,讓他喘不過氣,他知道周揚性格孤僻,獨來獨往,卻沒想到還有這茬。現(xiàn)在這個社會,離婚就和吃飯睡覺一樣常見,在每個國家都不算什么大事,或許只有孩子,才是這個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對于聰明的家長來說,或者說是有條件的家長,他們會想方設(shè)法補全小孩子被割裂的內(nèi)心,就像季盈秋自己,他的原生家庭也不算完整,但是他爸給了他全部的關(guān)懷與愛,哪怕當(dāng)初他家公司都快倒閉了,他卻仍然守信的在十二點前回了家,只為陪他吃一頓生日蛋糕,可就算是這樣,季盈秋有的時候還是會難過……也就是說,百分百的關(guān)愛也沒法保證能呵護好孩子的一顆心,更何況是周揚父親這種“放養(yǎng)”的態(tài)度……他沒法想象周揚小時候都過著什么樣的生活,是不是像所有性格有缺陷的孩子一樣,時時刻刻在和自己做斗爭,時時刻刻都在克服自己性格上的某些弱點,在別人健健康康成長時,他卻只能在陰影下面觀望,像陰雨天氣的青苔,不太招人喜歡,這一刻,他突然很想之前說的那些玩笑話成真,他說想陪著他一起長大的玩笑話……看他一直沉默不說話,周揚笑了笑,試圖緩解氛圍:“只是有感而發(fā),你不要想太多,畢竟天才都是寂寞的?!?/br>季盈秋抓了抓頭,說:“誒,怎么說呢,我到現(xiàn)在都還有種飄著的感覺,聽你這么說,我總覺得這個身份背景是莫湖的,而不是你,我認識的周揚,雖然看起來冷,但實際還挺暖的?!逼鋵嵥遣辉赋姓J,周揚有這樣沉重的背景。周揚以為自己裝可憐失敗了,也不慌,看著他,把眼角一揚,四平八穩(wěn)的說道:“暖不暖的,這就要看對誰了?!?/br>“……”一句話成功讓季盈秋啞火,原本是大型粉絲見面現(xiàn)場,現(xiàn)在都快翻車成偶像向他求愛了,他在床邊支支吾吾半天,硬是沒憋出一個字,摸出手機想看時間,這才想起手機被他關(guān)機了,于是被他一直忽略到現(xiàn)在的新任女朋友陳露露才浮上腦海……“臥槽!”他唰一下站起來,就說,“我要回酒店!我剛掛露露電話了,她這會估計都快瘋了!”一句“露露”,把周揚聽的臉色都變了,“不能讓他走”,他的心底有道聲音提醒著他,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了,于是他垂著眼,也不看季盈秋,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的表情:“你能不能留下來,我晚上經(jīng)常低燒,護士可能會過來給我輸液,一輸液我就沒法睡了,你留下來幫我看看行嗎?”他的語氣十分誠懇,誠懇的幾乎不像周揚,每一句都讓季盈秋無法拒絕,他又想起莫湖暈倒在臺上的畫面了,一想到暈倒的實際上是周揚,他的心就有點難受……“那我晚上睡哪?”他四周看了看,這病房高級的很,但是也沒給陪床的人安置睡處,看來改天他得和王騫羽提提意見。周揚也看了看,說:“不嫌棄的話你就和我睡吧,醫(yī)生說我這個不傳染,不用擔(dān)心?!?/br>季盈秋立馬瞪他,“小看我?我是這種人么?”周揚滿足的笑了,“嗯,不是,那現(xiàn)在睡么?”“睡吧……我先去洗個澡,飛機上有點悶,出汗了都?!闭f著他就抖著羽絨服里的薄毛衣朝洗澡間跑去。周揚喊住他,說:“你等等,我柜子里有干凈的毛巾和內(nèi)褲,都是新的,你過來拿?!?/br>“哦?!奔居锕怨赃^來拿了,進去澡都洗了一半,才想到一個奇怪的地方,周揚不是帶行李了么,那他還買新的干嘛?錢多燒的慌?但他也沒多想,洗完澡換上衣服就出來了,有點冷,病房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只有外頭透進來一點月色,斜照在床上,朦朦朧朧的,白色的病床上鼓著個包,周揚依舊把頭蒙在被子里,只有胳膊露在外頭,他就占了小半邊,顯然剩下那么多是給季盈秋留的,原本他還覺得自己就穿著條小褲衩有點不好意思,一看周揚都這么委屈了,馬上就溜上床躺著了。睡前他想給陳露露發(fā)條微信解釋下,一打開微信消息,就看見一溜的全是語音消息,才聽了一條他就趕緊捂住手機,將聲音調(diào)小,順便瞅了眼周揚,人還蒙著,應(yīng)該是沒醒,他拍了拍胸口,幸好……要不明天再說吧?他慫的不敢回消息了都。這么一想季盈秋就將手機調(diào)成靜音,閉上眼睡了,畢竟舟車勞頓,他是真累,沒多久就進入夢鄉(xiāng),而邊上的周揚卻掀開被子,將頭露出來……也許是二十分鐘,也許是半小時,周揚就這么一動不動躺著,直到季盈秋的呼吸變的均勻,他才轉(zhuǎn)了個身,面對著他,病房的藍色窗簾只拉了一半,銀色月光落在潔白的墻面上,很亮,周揚能看到他帥氣的側(cè)臉,從前的時候,關(guān)于以后要和什么樣的人談戀愛,他一點想法都沒,甚至都做好了孤老終生的準(zhǔn)備,可現(xiàn)在這個人在他眼前,他卻總是不由自主想到很多,他想碰碰他……他的手抬著猶豫了很久,想摸摸他的臉,這時季盈秋的枕頭邊冒出一陣白光,他的手機來語音聊天了,名字是露露,周揚拿著手機沒掛也沒接,看著對方掛斷,如此反復(fù)了有三次,手機就安靜下來,再沒有動靜,看著這一切,周揚的心情很復(fù)雜……用季盈秋的指紋解鎖手機后,周揚打開他的微信聊天界面,對陳露露給他發(fā)的一大堆消息都視而不見,只給她發(fā)了一句話:“對不起啊露露,我回家了,我爸媽給我安排了個相親。”陳露露是個什么性格的姑娘他知道,自信,理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她可以容忍一個人不愛她,但是她沒法容忍對方有別人……在發(fā)送成功的那一瞬間,周揚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就像當(dāng)時看到她的眼淚的時候,他覺得她很可憐,也覺得自己很卑微,可他現(xiàn)在卻傷害了一個和他一樣的人,然而他一點也不后悔,只是沒了直視季盈秋的勇氣,最后,他刪掉了那條微信消息,閉上了眼睛……☆、且行且惜半夜的時候,季盈秋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他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