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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頭一樣長的大舌頭,上面一層厚厚的苔,這還用說,就是上火。 熬湯藥,敗火。 其實早在42年那一回,本在華國的時候,身上生了癬,就是毛紀(jì)蘭用中藥給他擦好的。當(dāng)時這個洋鬼子并不愿意,也大嚎大叫,說毛紀(jì)蘭在的中藥是惡心的,骯臟的粘稠物。 但是中藥涂上去不幾天,他的癬就好了,所以毛紀(jì)蘭認(rèn)為這一次,本也能從自己的手上好起來。 中藥湯子特別苦,而這時本混身發(fā)燙,又沒力氣,嘗了一口,呸的一下就吐掉了。 他開始掙扎,又開始罵臟話了。 但他不喝怎么成,鄧家有四兄弟呢,有扶的,有勸的,還有捏鼻子的。 杰瑞還在一旁大聲兩只手并成喇叭,高吼著的勸:“所有的爺爺都會被灌藥,一口喝下去就不會覺得苦了?!?/br> 外面圍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聽樓上又是吵,又是喊又是鬧的,這不像接待客人,反而像是過年殺豬。 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蘇櫻桃的預(yù)料了。 她心里明白,鄧?yán)鍪窍霝楸竞谩?/br> 但是那么一個老爺子,他又軟硬不吃,好壞不聽,你把他送到醫(yī)院,推出去不就完了,這要真折騰下去,折騰沒命了怎么辦 這筆遺產(chǎn)真不好要。 好在本給折騰出了一身的汗,下午倒是睡的很好。 老人腸道弱,消化不好就會積食,上火。 應(yīng)對積食最好的方法就是餓。 到今天晚上,本就有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 不過穿心蓮加上黃連,敗火特別快,到吃晚飯的時候,本身上的火氣其實就退了。 樓下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了,湯姆和珍妮也回來了。 湯姆抱柴禾,珍妮洗菜打下手,蘇櫻桃做起了晚飯,這回,她是照著博士的食譜,認(rèn)認(rèn)真真做的西餐,畢竟本是個西方胃,吃不慣中餐。 本沉沉睡了一覺,醒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當(dāng)然是先于無意識中飚了兩句臟話,這臟話一飚出來,湯姆在樓下就呲毛了。 他最反感的事情就是別人不講禮貌,說臟話,一把就把柴禾摔在了地上:“嬸兒,咱能讓本那個壞老頭走嗎,他再呆下去,會把杰瑞都給教壞的?” “什么叫壞老頭,那是你叔的恩人,沒他就沒你叔,也沒你呢。”毛紀(jì)蘭呵斥說。 湯姆氣的小臉脹紅,想把杰瑞帶走,但他拗不過毛紀(jì)蘭。 毛紀(jì)蘭聽見樓上的本在吭氣兒,立刻把杰瑞從湯姆手中奪了過來:“走,乖孫,咱們上樓,見咱的恩人去?!?/br> 杰瑞笑著說:“是爺爺?!?/br> 帶著杰瑞上了樓,看本睜開了眼睛,毛紀(jì)蘭笑呵呵的,就把杰瑞放在他身邊了,原來笑著說:“瞧瞧,這是我的大孫子,就是您替我養(yǎng)大了兒子,他才能給我生這么乖的大孫子的,您看見了嗎?” 杰瑞盤腿坐在爺爺身邊,也湊了過來,圓圓的,軟嘟嘟的臉蛋上,兩只好奇的在眼睛骨碌碌的望著本,一只手指像小□□棒一樣的小手,撫上他的臉,也在溫柔的問:“爺爺,你好點了嗎?” 本剛剛睜開眼睛,人還是睡瞇糊的,兩只藍(lán)色的眼珠子,注視會兒毛紀(jì)蘭,又注視一會兒杰瑞。 上火把老人給折騰瘋了,尤其是他還特別怕死,中午的時候,聽鄧?yán)稣f阮紅星跟他的情婦搞在一起,這個消息讓老爺子急火攻心,就已經(jīng)受不了。 羊rou的火再加上阮紅星的火,這兩把火把老爺子給燒的,整個下午一直昏昏沉沉。 就在剛才,毛紀(jì)蘭來了之后,不由分說的,又開始給老人灌黃連湯。 本是個M國人,還是個有錢人,吃藥都是用最好的紅酒來沖的,哪喝過黃連湯。 在喝的時候,以為鄧?yán)鲞@是要殺他,在被壓著灌藥的那一刻,管他是洋人還是華國人,信仰的是上帝還是佛祖,都會去回想自己的一生。 人之所以敬畏死亡,是因為死亡的不可控,也是金錢和財富,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止的。 一個人面臨死亡時,都會回憶自己的一生。 作為一個商人,他對商業(yè)對手雖然無情,但那是在生意場上,對待親人父母,他很好,他深愛著自己的母親,并且繼承了父親的遺志,由衷的為父親,為M國而驕傲。 幾個養(yǎng)子他都虐待過,但對鄧?yán)サ呐按绕涠唷?/br> 西方不講究因果報應(yīng),所以他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直到剛才,他看到一個頭發(fā)花白的東方女人。 他于是想起了那個曾經(jīng)把自已那四塊還沾著血的大洋,遞到他手上的東方老太太,她是那么的瘦,瘦的皮包骨頭,她的腳是畸形的,她甚至都站不穩(wěn),她甚至愿意給他下跪,但她的背一直是那么的挺直。 四塊大洋,那是她的全部。 當(dāng)她把自己最疼愛的孫子交給他的時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那個只有四歲的,軟軟的小孫子將會面臨什么。 他呵斥,恫呵,一路辱罵,像上帝一樣居高臨下的對待他,最后把他無情的逐出家門,讓他無家可歸,那時候,他是確定他會死在外面。 甚至,聽說教會學(xué)校的校長收容了他的時候,本還特意給校長施過壓,讓他趕走鄧?yán)?,只不過校長沒聽他的罷了。要不然,鄧?yán)鲈缇蜏S落為流浪兒,死在M國的街頭了。 那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差點親手結(jié)束了鄧?yán)龅纳?/br> “你好點了嗎,坐起來喝點小米粥,我自己做飯不好吃,我讓兒媳婦給你熬?”毛紀(jì)蘭面對著這個龐然怪物,聲音輕的像對蠶寶寶說話一樣。 鄧家?guī)仔值苷驹陂T口,局促的站著,東方式的熱情,感激,以及感恩,浮在他們的臉上,一個個顫顫兢兢。 而本,在睡了一覺之后輕松了很多。 然后,就聞到了一股nongnong的芝士香味。 鄧?yán)瞿俏话巡幌矚g流露于言表的妻子,端了一盆湯進(jìn)來。 她是用他帶來的星星意面做的濃湯,他聞到雞湯、紅蔥頭和胡蘿卜,以及芹菜,橄欖油的香味。 人習(xí)慣的都是自己原本適應(yīng)的味道,而本折騰了一天,這樣的意面會讓他味口大開。 “餓了就吃點東西吧,可以在床上吃。”蘇櫻桃還是從張愛國家借了一張炕上可以放的桌子,把意面擺在了桌子上了。 一種很奇怪的吃法,湯盆、勺子,炕桌,這是張愛國的老父親吃飯時需要的東西,給這個洋人用著剛剛好。 沒人翻譯,本也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么。 但是就像30年前,毛紀(jì)蘭曾經(jīng)用中藥治好他的癬一樣,顯然,剛才那些苦苦的湯汁,才是讓他快速恢復(fù)健康,恢復(fù)食欲的良藥。 鄧?yán)鲈?jīng)跟他說過一句話: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曾經(jīng)的本當(dāng)然不會信這種話,而且還嗤之以鼻:只要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