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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崗上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泵鲀粲趿丝跉?,哀紅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緒,

“這下子,我的命已經(jīng)攥在你手上了。”

石穿云騎在馬背上,雙手環(huán)著刁克戎壯碩的腰部,心內(nèi)有一萬個不甘愿。

白馬行得極快,兩旁樹木風(fēng)景如同幻影一般轉(zhuǎn)瞬而過,山風(fēng)呼呼長嘯,似是猿猴哀啼。衣著工整的刁克戎眉頭緊鎖一心趕路,袒胸露乳的石穿云經(jīng)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感覺自己快要傷風(fēng)了。

于是石穿云伸手去解刁克戎的腰帶。

“你他媽干什么!”

石穿云雙手上下翻轉(zhuǎn),連帶屁股一齊晃動,攪得刁克戎不得安心。

“我冷?!?/br>
“冷你他媽干嘛動我皮帶!”刁克戎幾乎想將他踹下馬,“你動的地方拴的是褲子!”

“哦——?”石穿云摸上刁克戎的腰身,將兩條皮帶細(xì)細(xì)比較了,誠懇道,“都是牛皮的,也差不了多少?!?/br>
刁克戎不樂得同他講話,只得一手馭馬,一手自解上衣。

石穿云在口舌上獲取了難得的勝利,卻沒有預(yù)想中的成就感,見刁克戎不再講話,只得悶悶披了外套,閉目養(yǎng)神。

石穿云的安靜讓刁克戎得到了暫時的平穩(wěn),忽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補(bǔ)充問道,“苗蠱不是歸女人管嘛,帶你去能有用?”

“作用。爹娘死得早,我幺妹兒年紀(jì)又小,我也不能讓女娃子兩三歲主持家事兒,起初這些東西都還是我替她弄的。后來女娃子長大了,能cao蠱了,可偏偏被我慣壞了,不服管,一天到晚就想著出山玩耍,家事兒照樣又落在我身上了——這樣倒也好,省得她有錢不得安生。”

“令妹聽上去很調(diào)皮,家妹表面上安靜柔順的很…骨子里也同樣不是盞省油的燈。”

石穿云眼睛一亮,“你也有妹子?”

“是啊。女娃不好管,打罵都不行——天下做哥哥的都難?!?/br>
石穿云深有感觸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幺妹兒都十九了,還潑辣得很,沒人娶她,都是老姑娘啦,你妹子多大?”

“真巧,同歲。家妹在十六歲嫁人了,對方是個挺俊朗的青年,眨眼都三年過去了…”想起明凈,刁克戎長吁一口氣,笑道,“我看自己也快了?!?/br>
石穿云不做聲。

“石莊主,你說娶個和尚,還是個不人不鬼,來歷不明的死和尚,是不是荒唐事?”

“你要娶那山上的和尚?”石穿云瞪眼瞧著刁克戎的后腦勺,愈發(fā)覺得這漢人不正常,“當(dāng)老婆娶?”

“自然是當(dāng)老婆娶!”刁克戎爽朗地笑了幾聲,喃喃道,“不光當(dāng)老婆娶,娶了以后,就不要小老婆了。老白,再快些!”

白馬仰頭,似乎在無聲嘶鳴,四蹄蹬地得更富力度,與石塊相摩發(fā)出嘚噠嘚噠的聲響,石穿云訥訥俯下頭去,沉思般回答,

“這世道本就荒唐。皇帝易了姓,殺人不用刀,娶個和尚媳婦兒能算什么,娶個鬼媳婦兒又能算什么,現(xiàn)在發(fā)生怎樣荒唐的事兒,都算不上荒唐啦?!?/br>
螞蟥

大白蟲臥在地上,恍恍惚惚朝門內(nèi)看——先前那個哥哥進(jìn)了門,門里還有個認(rèn)識的哥哥。

兩個哥哥氣味不同,但統(tǒng)一都是香噴噴的,冷的香,熱的香,——同他們不一般,也同哥哥不一般。

哥哥,哥哥?哥哥...

啊?。∥业挠H哥哥已經(jīng)死了!那么好的哥哥!那么漂亮的哥哥!哥哥在喊救命,哥哥的血被吸了個干干凈凈!

是誰殺了我哥哥?

是他們,他們殺的!他們殺人!殺人兇手!

黑狗捧著塊檀木匣子出了門。他摘了手套,拴上門板,施施然一副等閑姿態(tài)。

“黑狗啊,你進(jìn)去了都多久了!你都去干了個啥?”

“那,那和尚拿你怎么樣了...”

“誒呀,那是個什么盒子!”

.小兵們一陣聒噪,唯有梅凌霜盯著匣子,長久不語,忽而恐懼般顫抖起來,泛起干嘔——她太知道匣子里裝的是什么了。

“那里面是顆心?!泵妨杷N著楊長風(fēng)的臉耳語。

“心...那和尚的心?”楊長風(fēng)圓瞪雙目,高聲闊喊,“你竟是殺了那和尚!”

一語激起千層浪,兵眾之口再也合不上了。

黑狗朝楊長風(fēng)冷冷瞧了眼,抬手舉槍,對夜空放了一響,屋上豹子會意,帶領(lǐng)眾人,又打了幾鳴,院內(nèi)方才稍有安生。

黑狗照著往常刁克戎的模樣,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安靜,又舉起木匣,仰頭高聲說,“大家聽好了。里面那和尚不是活人,有豹子大耳一干為證,我想梅小姐也可為我證明。他的心是自己取的,托付我保管,只是為了作個擔(dān)保,使大伙兒放心。現(xiàn)在我們大可不去顧慮和尚,專心一致對外了。”

“那和尚可是旅長的姘頭!”

“姘頭又如何?公事公辦,哪怕那是旅長親兄弟,該挖心,還是得挖心!但求一個公平!”

“黑狗說得好哇!”

“說得好,說得好!”

“疑人勿用,用人不疑??v使他不是人,取心之苦,又怎是常言能說盡...”梅凌霜垂頭,低低罵明凈傻,卻又不敢想象屋內(nèi)明凈之遇——那傷口必定穿透胸腔,森森白骨伴著絲絳形狀的rou條,血管經(jīng)絡(luò)無一完好,為了盡快復(fù)原,它們要生長結(jié)合,于是它們野蠻地相互碰撞,擠壓摩擦出另一股漫長而徹骨的疼痛,久久不散,直至生好。

可偏偏生得越快,苦楚越是艱巨。

“這位軍長,太狠心了?!?/br>
豹子半蹲屋頂,望著黑狗手上那枚高高在上的木匣,叼著煙頭,若有所思。

便是在此刻,無人覺察到。從那眼珠子大的小孔中,鉆入了一條蟲子。

它貪婪而急速地前進(jìn),朝著一只破破爛爛的靴子前進(jìn),皮rou袒露在外面,于是它激動而快樂地鉆了進(jìn)去,吸□血,深入到——

“?。“““?!”

凄厲的喊叫響徹前院,一位士兵瘋了似的跑近寺門,以腦袋撞擊,鮮血自傷口而下,覆滿整張臉,他仍舊沒有知覺一般,持續(xù)響亮的撞擊...

門自然是撞不開的,昔日的好兄弟們不明所以,這模樣說失心瘋也不及,黑狗抬槍,往他腳上打了一彈,士兵方才停下動作,身體卻漸漸扭曲作一個不可思議的形態(tài),在眾目注視之下,他的血rou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退,虬曲的皮膚皺巴巴地貼著骨頭,自腿而延伸至上身,手腕,脖子,而至于腦袋。

最后,他不叫不喊了,臉上的血rou也近乎消退了,卻忽然拉出了微笑,在干枯的臉上,其意味令人毛骨悚然,他望著眾人,“嘿”地笑了聲,隨即再不動彈了。

死不瞑目。

眾人麻木地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