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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劉司業(yè)撫了撫花白的胡子,見到學(xué)生們?nèi)氐街v堂里,怒哼一聲,道:“這才剛剛下學(xué),你們就逃也似的走了。孟圣有言,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爾等不過是受一點(diǎn)燥熱之苦,就這般承受不???”學(xué)生們哪敢反駁,只能低頭認(rèn)錯。劉司業(yè)滿意了,道:“今日來,是要告知你們,六月初的館課,你們可要準(zhǔn)備好了。每月館課根據(jù)你們所寫的制藝和試帖詩,將你們分為甲乙丙丁四個等級。尋常也就算了,下月初的館課,你們務(wù)必嚴(yán)加對待?!?/br>有學(xué)生好奇地問道:“司業(yè)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尋常的么?”劉司業(yè)笑道:“不尋常?你可說對了!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骙骙,載是常服!良將從行,秣馬厲兵,那是武人刀尖口上的把式,他們是舞槍弄棒。然而我輩文人,做的是筆尖上的把式。六月初的這次館課,凡考到甲乙等級的學(xué)生,六月半都可來國子監(jiān)辟雍宮聽課。”有學(xué)生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唐慎也一頭霧水。然而梅勝澤卻一把抓緊自己的書本,激動得面露紅光,雙眼熾熱。唐慎小聲問道:“勝澤兄,辟雍宮是什么地方,我來國子監(jiān)兩個月了,都沒去過。”梅勝澤激動地說道:“辟雍宮尋常時候是不會開放的。你知道,我們國子監(jiān)乃是天子門生,大宋盛京的國學(xué)書院。每月都會有翰林院的學(xué)士來咱們國子監(jiān)開講,那李大學(xué)士開講的時候,你也去過?!?/br>唐慎:“是,那時我們?nèi)サ氖钦馓??!?/br>“辟雍宮,也是當(dāng)貴人來開講時才會開放。而普天之下,只有一個貴人來的時候,它才會開放。”唐慎瞬間明白過來,他握緊手指,死死盯著梅勝澤。梅勝澤一字一句地說道:“圣人降世,福澤國子監(jiān)。唯有帝王來時,辟雍宮才開放。這便是傳聞中的‘天子臨雍’!”與此同時,戶部府衙。王溱坐在正位上,左侍郎和右侍郎一左一右,分別坐在他的下手。左侍郎是個留著羊角胡須、身材干癟的中年男人,他長嘆一口氣,道:“天子臨雍,怎的今日早朝圣上會突然決定去國子監(jiān)講課。自圣上即位以來,二十六年了,從未去過辟雍宮?!?/br>右侍郎倒是年輕許多,只是也留了一臉胡子,瞧著不像文人,倒像個威猛的武將。他先瞧了眼王溱,看見王溱在喝茶,才道:“天子臨雍可是好事,徐大人,我們也得早早準(zhǔn)備起來了?!?/br>戶部左侍郎徐令厚道:“秦大人說得對。王大人以為呢?”兩個侍郎一起扭頭看向王溱。動作輕緩地拂了拂熱茶翻騰上來的熱氣,王溱抿了一口,道:“今年的明前龍井?”徐令厚:“是?!?/br>王溱:“甚妙。徐大人剛才說什么了?”徐令厚和秦嗣互視一眼,默默不語。王溱擱下茶盞,真誠地贊嘆道:“帝王善學(xué),天子臨雍,今年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可是有福了。”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老王:嗯,不喜歡吃點(diǎn)心么?小唐郎:╭n╮(︶皿︶)╭n╮?。?!-----------------怎么會有妹子覺得老王現(xiàn)在就喜歡上小唐郎了,我尋思老王也不是個戀童癖啊,雖說古代這個歲數(shù),小唐郎哪怕結(jié)婚也沒什么問題……咳……老王哪有這么容易就對人一見鐘情,不過我尋思,這也快了xddd33、第三十三章國子監(jiān)下了學(xué),唐慎拿著今天寫好的試帖詩,來尚書府找王溱。王溱身為戶部尚書,每日當(dāng)差忙碌,唐慎來十次,有六次他是不在的。往常他就把寫好的課業(yè)交給管家,等王溱看好后,自會給他批閱,并且第二天會抽空在府中等他上門。但今日唐慎思索再三,對管家道:“我可否在府上能子豐師兄回來?”管家一愣,道:“唐小公子若是有空,自然可以。”管家將唐慎迎進(jìn)門,恭敬地接待。月上枝頭,星子漫天時,王溱穿著簇新的正紅官袍,從外頭回來。管家告訴他唐慎還在府上等著,他腳步微頓,低聲說了句“這樣么”,接著便沒有一絲驚訝,仿佛早就知道今天唐慎會等他似的。唐慎在花廳里喝茶,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過身,只見王溱穿著官服便來找他。燭光與月輝的交映中,王子豐俊雅的面容顯得十分溫和近人,他清雅地笑道:“小師弟等很久了?”唐慎:“只是半個時辰而已?!?/br>“用過飯了?”“等師兄,不敢用飯?!?/br>王溱轉(zhuǎn)身對管家說:“小師弟來府上這么久,你竟沒有招待他用飯,可是失責(zé)了?!?/br>管家連連向唐慎道歉。王溱道:“那便與我一起用飯吧?!?/br>兩人來到正廳,唐慎坐在餐桌旁等了會兒,王溱去換了身錦白色的長袍,從里屋出來了。不穿官袍時,他就像個俊美秀雅的讀書人,真當(dāng)?shù)纳夏蔷洹盃钤獰o雙”。唐慎心想,哪怕穿著官服,他這位師兄也著實(shí)和其他大官迥然不同,出類拔萃,卓然眾人。侍女上菜,桌子上擺了一道煨煮鱘蟥片、一道黃芽菜煨火腿,還有時鮮四道,以及一道江瑤柱湯。唐慎和王溱都是江南人,兩人口味相似,上的菜也大多是江南口味。正所謂“食不言,寢不語”,兩人吃完飯,又去了花廳喝茶。王溱拿著唐慎寫的試帖詩,看了幾遍。這次他沒有點(diǎn)評這首詩寫得怎么樣,而是道:“臨摹多久了?”唐慎沒明白他怎么會問這個:“快兩個月了?!?/br>“小師弟的字練得很快?!?/br>“師兄過獎了。”唐慎神色平靜,語氣中沒有點(diǎn)驕傲的意思。在姑蘇府時,他每天都會練五十張大字。而到了盛京,這本他已經(jīng)臨摹了整整一千三百二十一遍。他不想浪費(fèi)一點(diǎn)時間,八月的秋闈,他定要獲得一個好名次。至少進(jìn)前十。如此等到了明年春闈,他才不會與其他舉人有太大差距。王溱拿著唐慎的字,輕輕念出了上面寫的詩:“月皎連空照,星垂定海樓……”念完后,王溱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