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比……還是有本質(zhì)差別……”

那黑袍人手上使力,鄭然非猛地一嗆，艱難地咳嗽起來。見他難受,黑袍人這才卸了一分力，冷哼一聲。

“既知難受,便不要多嘴多舌。這是我作為長輩,教給你的第一個道理?！?/br>
說完，他手一松,鄭然非被他扔到墻邊，猛地撞出一口血來。

見狀，趙林寒趕緊趕到他身邊,蓋頭早已歪得不成樣子,他一把扯下這礙事的東西，隨手丟在一邊,手把在他的脈門處，擔憂地看著他。

鄭然非揮揮手,捂著胸口站起來,示意自己沒事。

劫后余生，他卻還在氣頭上，不管不顧地繼續(xù)找死：“你想要秘籍,是吧？可惜，連我也不知道在哪。我要是知道，我早就練了百遍千遍，練成絕世武功來找你復(fù)仇?！?/br>
他越說，黑袍人的臉色越黑。趙林寒蹙起眉來，謹慎地擋在他面前。

也不知這個行動戳動了黑袍人的哪一點，他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像野獸在喘氣，帶著殘暴肆虐的意味。

趙林寒腰背挺直，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黑袍人卻在暴怒了一會后平靜下來，沒有再生氣，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趙林寒。

后知后覺的趙林寒看向他的眼睛。

那里面的情緒太復(fù)雜了，有恨意，也有癡迷，甚至還有迷茫。

鄭然非也注意到了，小聲地在他耳邊問：“他是不是愛慕你——母親？”

熱氣撲到耳邊，趙林寒不適應(yīng)地往旁邊躲了躲。

“我也不知?！?/br>
鄭然非卻有七八分把握：“我感覺是，你信我?！?/br>
趙林寒：“……哦。”

那邊，黑袍人旁若無人地盯著趙林寒未施粉黛的臉，喃喃道：“像，太像了?！?/br>
他說著走上前來，似乎還想摸一摸他的臉龐。趙林寒心中一陣惡寒，飛快地躲開了。

鄭然非也當仁不讓地擋在他面前，謹防著這人可能會有的咸豬手。

黑袍人過了會清醒過來，臉色陰沉地盯著自己的手。

怕他等會又犯病，認不清人。他自己倒還好，大不了一死，拖累趙林寒就不好了。鄭然非腦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朝他朗聲道：“之前聽這里的人說起天下第一美人，恕我見識少，竟從來不知道這武林原來還有過天下第一美人？”

黑袍人聞言冷笑一聲：“你一個毛頭小子知道些什么？別說你了，便是這江湖上的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br>
鄭然非納悶，既然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這也能叫天下第一美人？

“我想知道為什么？既然是天下第一美人，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黑袍人又自己推翻了自己剛才的話：“不，他們知道?！?/br>
他說著暴躁地在原地轉(zhuǎn)起圈來，看得鄭然非莫名其妙，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趙林寒。

趙林寒注意到他的眼神，神色不變，在他手心寫道：“易急、易躁，要么是邪魔功法所致，要么是走火入魔之兆?！?/br>
鄭然非了然。

那邊，黑袍人傲然道：“他們當然知道，只是嘴巴不大干凈。所以這些年來，凡是敢嚼她們嘴根子的人，都被我殺得一干二凈?！?/br>
他又陰森地笑起來：“他們知道，只是不敢提而已?！?/br>
鄭然非：“……”一會生氣一會笑，這人有毛病。

出于對這人的嫌棄和防備，兩人誰也沒搭話，任由他一個人在原地發(fā)瘋。

鄭然非倒是想問一問，不是說天下第一美人么？怎么又多出了一個她來？若說是口誤，感覺也不大像。

無需他問，黑袍人自己娓娓道來了：“二十年前，江湖上流傳一句話：‘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說的便是江湖上有名的兩個美人?！?/br>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倒也還能入耳，“一個是清冷出塵，翩然若仙的紅梅夫人羅清影；還有一個，是明眸善睞，巧笑嫣然的何家大小姐何姝月?，F(xiàn)在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br>
他說著，看向依偎著的兩個人，意味深長道：“正是你們兩個的母親。”

鄭然非有些驚異，他知道自己的家世，卻從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原來也算得上江湖頂尖的美人，還和趙林寒的母親相提并論。

當年的舊事漸漸被人遺忘，現(xiàn)在的人，連羅清影都被忘得差不多了，更遑論早已去世的何姝月。

以至于，鄭然非要知道點舊事，居然還要從自己的仇人口中得知。

黑袍人詭笑道：“你們二人的婚約，正是你們母親為你們訂下的。我讓你們倆完婚，也是為了達成你們母親的意愿。”

鄭然非：“……”

趙林寒：“……”

黑袍人：“你們手中的白虹佩，便是這婚約的證據(jù)。”

趙林寒下意識摸向胸口，那溫熱的玉陪了他一段時間，早已讓他習(xí)以為常。

鄭然非跟著看了他一眼，神情復(fù)雜。

黑袍人的目光也忍不住在他胸前停滯了一兩秒，才移開視線，接著道：“如今你們可還有異議？”

鄭然非默默舉手：“咳咳，我并沒有你說的那勞什子白虹佩?！?/br>
黑袍人不信，“不可能，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必定還在你身上?！?/br>
鄭然非攤手，無奈道：“我有段時間太窮，快餓死了，就把那東西和人換吃的了?！?/br>
黑袍人：“…………”

他驀地貼過來，臉挨著臉，眼對著眼，語氣瘋狂：“你換給誰了？！”

鄭然非敏感地察覺到他在崩潰的邊緣，不敢刺激他，含糊道：“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應(yīng)當是個地主，只暫時想不起來具體是誰，給我一段時間，也許能想起來?！?/br>
黑袍人鎮(zhèn)靜了些：“好，我給你時間，讓你慢慢想起來?！?/br>
“這么重要的東西，可不能搞丟了?！?/br>
他說這句話時很平靜，只不知為何，趙林寒覺得這句話似乎是一語雙關(guān)。

黑袍人這么在意它，羅清影又將它那么小心地藏了十多年，這個玉，一定有它特殊的用途。

而他們?nèi)徊恢?/br>
打又打不過，知道的還比別人少。幸好這黑袍人看起來還顧念舊情，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