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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獅子,金碧輝煌的門庭,飛揚的重檐,百尺高樓傾危。竟是一世浮華如水散的凄涼。聞青走過石橋,走過繁華,走過人間。耳邊卻是君歸閑的言語。“你是否還執(zhí)著于報仇?”“你可想過謝紫?”“他不言。但我總歸要說一句?!?/br>“終有一日因你報仇,亦會毀了他。”“聞青,收手吧。我并非是端著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的空道理,我只是不想……”“不想你們因為報仇,終悔一世?!?/br>當(dāng)時君歸閑是笑著的,如繁花盡落的笑,好似一瞬,舉世流華萬千盡數(shù)歸葬。“放棄么?”聞青緩緩抬目,眸中盡是疑惑。他為何要放棄呢?父母血仇,多年坎坷,怎能輕易拋卻?但是聞青是清楚的。自己的仇恨,終有一日會讓謝紫與自己一同陪葬。這世上那么多悲涼,謝紫是他唯一的溫暖與歸處。他不想失去他。只是這么想想,便覺得呼吸都痛,痛得血rou絲絲好似被剝離。緩緩又想起那個春日,煙雨天青,江南夢暖。謝紫挑開竹簾,收傘一笑,一片無邊旖旎開去的風(fēng)月。這樣的人,怎可與他一起被紅塵染盡?“謝紫,謝紫?!?/br>幽幽一聲嘆息,聞青忽然輕聲呢喃,“我該怎么辦?”是夜,猶涼。君歸閑看著君雁雪的面龐,忽然覺得無奈。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厭倦,刻在他眉間,眼中寒星已盡隕。“陛下又在鬧什么?”半夜深更還不就寢,并非他長樂王的喜好,如若沒有聽說君雁雪的動靜。君雁雪笑了起來,他的笑帶著幾分肅殺的妖氣,看得人心中一動。“攝政王,朕只是想你了,想看看你而已?!本阊┱f得曖昧又輕緩,與平日大相徑庭。“陛下又想玩什么花樣?”“花樣?”君雁雪冷嗤一聲,美目一轉(zhuǎn),一份薄涼。“朕只想看你像一條狗一樣因為朕一句話就入宮的模樣而已?!本阊┕凰洪_了表象,露出惡毒又尖刻的面目。何必呢?君歸閑端詳著君雁雪堪稱秀麗的面龐。何必讓一副刻薄模樣毀了一張好皮囊?“是么?”君歸閑走近君雁雪,俯視著他,露出個笑。非冷笑,亦非嘲諷。而是少年時君歸閑才會露出的笑,溫柔如水,眉目如畫,端雅和靜,好似一片安穩(wěn)流年盡數(shù)停駐,又似天外流云一抹淡和。君雁雪不禁一怔。僅此一怔,便被君歸閑一掌扇在面上,跌坐在地。“現(xiàn)在可是陛下你像狗一樣,趴在本王面前了。”君歸閑低首看著他,句句溫柔。作者有話要說:☆、雨闌珊清晨。京城中尚還寂靜。一切猶未蘇醒。萬物陷入輕緩的睡夢里。但愿好夢。但謝紫卻一早被人擾了清夢。家中下人稟報的消息讓他一愣,忙穿戴好衣物,來到府門,卻看見了蓉娘。這位美人的風(fēng)情素來藏毒,謝紫平日里對著她都是萬分小心。而近日,蓉娘卻是一身素衣,未施脂粉的憔悴模樣。天邊薄暮,趁著這美人素凈面龐,竟如落花般嫻雅。“蓉娘?”謝紫看著清晨一早的雨,天青色朦朧染了天地,忙撐開傘替蓉娘遮住,“下了雨怎么也不帶傘?”蓉娘抬眼看他,眼中煙波浩渺清冷,竟藏了幾分哀絕:“謝紫,你,當(dāng)真不知道么?”“什么?”謝紫有些疑惑,心下卻隱隱有不詳之感。“主子他……”蓉娘微微垂眸,扯出個自嘲的笑,“昨夜忽然下令,說要散了暗門?!?/br>謝紫當(dāng)下怔在那:“你,再說一遍?”蓉娘目光近乎悲絕:“他要散了暗門,就相當(dāng)于痛失一臂,若日后那小皇帝找到什么機會,主子該如何!”“蓉娘,師兄應(yīng)當(dāng)不會這么沒有章法地做事,我去問問他。你,安心等我消息?!?/br>謝紫快馬加鞭趕到長樂王府前,卻被人攔住了。“王爺吩咐,今日不見任何人。”守門的侍衛(wèi)也十分為難,若是旁人,在這糾纏打出去便是。偏生謝紫卻是動不得。謝紫素來對人寬和,今日卻露出幾分銳氣來,眼鋒一轉(zhuǎn)冷如刀光:“如若我偏要闖,你們又能奈我何?”侍衛(wèi)微有些瑟縮。這王爺?shù)男煹艿奈涔λ麄円彩侵赖摹?/br>“謝公子,這……”侍衛(wèi)當(dāng)下左右為難,卻被一柄劍抵在了喉間。這柄劍不同于聞青的秀麗工巧,而是簡約素凈的,雪色劍身,無雕刻無劍墜,卻削鐵如泥。珍瓏。這柄劍的名字。謝紫的面稱著劍光,笑起來帶了點冷,更多的是一種要人性命的艷,眼波透過劍光遞過來,卻是冷酷與漠然的:“想清楚再說話?!?/br>總有很多人,以為他謝紫好說話。“小紫,你何苦和侍衛(wèi)們鬧脾氣?!本龤w閑自門內(nèi)步出,看著謝紫此刻冷厲殺伐的模樣,也知這師弟是動了怒。利落收劍,謝紫抬眼看他,眉宇間壓也壓不住的凜冽:“師兄,你為什么要散了暗門?!”君歸閑微微扯出個苦笑:“你隨我入主屋再說?!?/br>待謝紫落座,君歸閑才緩緩端起茶盅:“暗門之事,我也是思慮了一番的。近幾日我動了不少中飽私囊的貪官污吏,若有人心存不滿,將暗門之事捅出來,你們也沒法好好收場。畢竟……”“畢竟死在我們手上的人不少,是不是?”謝紫勾出個冷笑。君歸閑有些無奈:“小紫?!?/br>“我知道你素來自在慣了,也許當(dāng)年我不該讓你下明月山助我?!?/br>“但人既然生而為人,便會有不得不違背心意的一日?!?/br>君歸閑平靜地看著他:“而小紫,終有一日,你也不得不明白這件事?!?/br>屋內(nèi)昏暗,從謝紫這廂看過去,君歸閑蒼白的面色,如鬼魅一般。就像是已黯淡了華光的流年。另一廂。蓉娘立在謝府外,撐著那柄謝紫給她的傘,靜靜看這個塵世落了天青淡墨。她還記得,六年前,第一次見到攝政王。她驚訝于這個權(quán)傾朝野的人竟然是個少年。那時,他尚還一身白衣,言笑令人如沐春風(fēng)。六年前,長安道上。一個穿著素衣的女子,在街上爬行。如蟲一般。卑微,又丑陋。“姑娘,你沒事吧?”一個家仆模樣的人來到她面前,面上雖有好奇,卻無嘲諷。她抬眼,黑發(fā)散亂,眼中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