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等自己。

孟晚晚朝他招手，“周棠！”

周棠走過去，問：“怎么啦？”

孟晚晚鼓起一邊腮幫子，臉蛋紅紅的，剛想說什么，忽然緊緊地閉上嘴，盯著周棠身后。周棠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李巍和左洋勾肩搭背地站在自己后頭望著他們倆這邊，笑嘻嘻的一臉八卦。

周棠不悅地掃了他們兩一眼，跟孟晚晚說：“我們?nèi)e的地方說話?！?/br>
畢竟男女有別，周棠沒帶孟晚晚去太偏僻的地方，他倆正大光明地在cao場旁無人的乒乓球桌上坐下，周棠還像模像樣地不知從哪兒摸出本練習(xí)冊攤在腿上，看架勢完全就是兩個好學(xué)生探討學(xué)問。

周棠盯著練習(xí)冊，頭也不抬地問：“你有什么事嗎？”

“我……”孟晚晚支支吾吾地說：“我就是想問問，你三模分?jǐn)?shù)是多少？”

周棠如實地報了分?jǐn)?shù)，孟晚晚驚喜地“呀”了一聲，說：“恭喜恭喜，我覺得你X大穩(wěn)妥了！”

聽得出她是真心替自己開心，周棠靦腆地笑了笑，說：“謝謝，還不是正式高考，還得看當(dāng)天發(fā)揮得怎么樣?！?/br>
“我覺得你肯定沒問題的啦！”孟晚晚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br>
周棠一愣，迷惑地看著她，“你謝我什么？”

“謝你當(dāng)我的榜樣啊?！泵贤硗碚f：“我和趙菁可受激勵了，你知道我這次三模分?jǐn)?shù)多少嗎？”

周棠：“多少？”

孟晚晚得意地比了三個數(shù)字，“我打電話給我爸媽報喜他們還不相信呢！說怎么可能進(jìn)步那么多，你猜我怎么說的？”

周棠笑問：“你怎么說的？”

孟晚晚右手托著腮幫子，小心翼翼地覷他一眼，又飛快地移開目光，盯著自己晃動的鞋尖，小聲說：“我說，都是因為一個人?！?/br>
周棠一怔，雙手一下子抓緊了手中的練習(xí)冊。

孟晚晚臉紅得滴血，不敢抬頭看他，只低頭顧自說：“我知道你一直想去X大，現(xiàn)在我也有希望了……”

“孟晚晚！”周棠清醒過來，急忙打斷她，“你千萬不要為了其他人動搖自己原本的選擇！X大是很好，可你其實并不一定是真心想去的，如果你有自己原定的目標(biāo)，千萬不要放棄！”

孟晚晚忽然抬起頭來，她定定地看著周棠，說：“我本來是沒有目標(biāo)的，你出現(xiàn)了，你就是我的目標(biāo)?！?/br>
這話說得太過直白，已經(jīng)不容許周棠再言語敷衍，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訥訥地愣住了。

“你呢？”孟晚晚又羞怯地低下頭，細(xì)聲細(xì)氣地問：“你是怎么想的？”

“……”

周棠沉默了很久，終于如他平常一般，溫聲說：“等我們高考結(jié)束后，我再給你一個正式的答復(fù)，好嗎？”

孟晚晚望著他，眼瞳熠熠似星，她拼命點了點頭，“嗯！”

等他們走后，兩個藏在后邊灌木叢里的猥瑣身影才滋兒哇亂叫著跳了出來，“靠這樹枝還他媽帶刺兒的！扎死老子了！”

李巍邊撣著衣服邊對著手機(jī)說：“周哥，這回兄弟為你犧牲可大，等咱們解放了你得請我們好好吃一頓，聽見沒？”

“……”電話那頭除卻隱約的呼吸聲，死寂一片。

“周哥？”李巍迷惑的叫了一聲，“剛才他們說的你都聽見了嗎？”

“周棠最后說了什么？”周棣的聲音很久之后才從手機(jī)里傳來，似是帶著壓抑的、暗怒的喘息，“最后一句，我沒聽見。”

李巍回憶了一下，說：“周棠說等高考結(jié)束后再給孟晚晚一個正式的答復(fù)?！?/br>
“再說一遍?！?/br>
“周棠說等高考結(jié)束給孟晚晚一個正式回答。”

“還是沒聽見?！?/br>
“周棠說等高考結(jié)束就給孟晚晚一個正式的回答！”李巍不耐煩地吼道。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聲古怪的冷笑。

李巍聽得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原本不耐煩的情緒被瞬間凍結(jié)，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周哥？”

周棣似乎恢復(fù)了慣常的冷漠，淡淡地說：“我知道了?！?/br>
第25章

高考前三天，學(xué)校放假。大家收拾好自己的行囊，談笑著走出學(xué)校的大門，歡聲笑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周棠幫著趙菁和孟晚晚兩個女生拎行李一路拎到校門口，“你們路上小心，這三天里也稍微放松放松，爭取三天后超水平發(fā)揮?！?/br>
趙菁笑嘻嘻地說：“這話你對自己說，我們可放松了！”

孟晚晚問：“周棠你不回家嗎？”

“我剛好被分配在本?？荚??！敝芴钠届o地說：“就不回去了?！?/br>
跟兩個女生道了別，周棠逆著人群往宿舍樓走。高考大部隊散去，高三教學(xué)樓陷入一片靜謐，四周只有孤零零的一只蟬鳴。

手機(jī)鈴聲突兀響起，周棠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周棣。

他猶豫片刻，還是接起，佯裝平靜地說：“喂?！?/br>
“哥?！敝荛Φ蛦〉穆曇魪碾娫捘穷^響起。

周棠：“你有什么事嗎？”

“我過兩天就要走了，飛美國波士頓?！敝荛Φ穆曇袈犉饋硭坪跤行┑吐洌霸倩貋砭筒恢朗嵌嗑靡院罅?。”

“……”周棠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一點，說：“你一路小心。”

“你不來看看我嗎？”

停頓片刻，周棠說：“家離得太遠(yuǎn)，我還要專心復(fù)習(xí)，就不回去了……”

周棣打斷他說：“我就在這兒，我今天在學(xué)校辦退學(xué)手續(xù)?！?/br>
周棠：“……”

周棣低聲說：“我想見你，哥?！?/br>
“……好吧?！敝芴臒o聲地嘆息道：“你在哪兒？”

周棣說：“我就在我們班的教室里。”

明明是平常再熟悉不過的走廊，周棠的每一步卻都走得無比艱難。他慢吞吞地走到教室外，看到周棣正坐在教室一扇窗戶下，初夏令人眩暈的日光散落在他潔白的衣襟上。

一個恍惚，周棠好像覺得回到了一年前，記憶中之后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云煙一般的幻想，他和周棣還好好的，白天上課，夜晚纏綿。

周棣懶洋洋地用手托著下巴，感覺到外頭有人，他扭過頭，朝站在窗外的周棠淡淡地笑了笑，用嘴型無聲地說“過來”。

周棠回過神來，認(rèn)命地閉上眼睛，走進(jìn)教室，在一個離周棣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站定，問：“你什么時候的飛機(jī)？”

周棣說：“兩個月以后。”

“……你？！”周棠驚怒道：“你剛剛明明說你過兩天就要走的！”

周棣淡淡地說：“騙你的?！?/br>
周棠懶得跟他廢話，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不這么說你肯來？”周棣冷眼睨著他的背影，從凳子上緩緩站起身，“你現(xiàn)在整個人都被孟晚晚給勾/引走了吧？”

周棠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