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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熬。好在周棣今天早上發(fā)來消息,說過一會兒就登機了,要是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見到他。工作狂談了戀愛終于也懈怠了,周棠一整天毫無干活的心思,總是呆呆地盯了電腦一會兒,就慌忙抓起手機看是否有周棣的新消息。湯姆捧著杯子“嘖嘖”感嘆著走過來了,“你男朋友呢?今天可是情人節(jié)?!?/br>周棠臉上浮起一絲甜蜜的微笑,把手伸進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絲絨的小盒子,愛惜地撫摸著,低聲說:“他很快就來了?!?/br>湯姆看見那個盒子,夸張地尖叫一聲,驚喜地叫:“夏洛克,我沒看錯吧?那個是……”周棠“啪”地打開小盒子,里面靜靜地躺著兩枚素戒,“是驚喜。”湯姆臉上泛起姨母笑,“看來我馬上就能收到一個好消息了。求婚儀式你都準備好了嗎?需要我?guī)兔???/br>周棠一怔,“求婚……儀式?”湯姆驚詫地問:“你不會就準備了兩枚戒指吧?!”周棠:“……”“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gay,”湯姆嫌棄得直搖頭,“你看起來未免太過于粗糙了。”周棠低頭看著自己精心挑選定制的戒指,想象著周棣戴上它的樣子,“我和他不用講究這些。”湯姆問:“那你打算在哪里向他求婚呢?”“機場吧。”周棠回想起六年前他在機場見到的那個追來訣別的驚惶絕望的少年,無聲地嘆了口氣,卻又緩緩微笑起來,“在哪里結(jié)束的,就以此為界限,重新開始。”話音剛落,周棠的手機忽然震動兩下——周棣發(fā)來消息:飛機要起飛了,我馬上就到。瞥見周棠臉上浮起的膩歪的表情,湯姆了然,幽幽地說:“看來我們夏洛克今天是無心工作了,干脆回家專心等老公吧?”“不?!敝芴膱远ǖ鼐芙^了,湯姆還當他要發(fā)表一些熱愛工作的宣言,沒想到他認真地說:“這里離機場比較近?!?/br>湯姆搓著滿胳膊的雞皮疙瘩溜了。十幾個小時原本就很漫長,對于此時望夫心切的周棠就顯得更漫長,他聽著秒針滴答響,心里計算著周棣現(xiàn)在飛到哪兒了,過國境了嗎?到歐洲了嗎?是不是就快進入英國領(lǐng)空了?直到終于熬過十來個小時,周棠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fā)床上翻身而起,穿上外套正要出發(fā)去機場,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來電人正是周棣。他心頭一喜,連忙接起,“喂?你這么快就到了?你等等,我馬上過去接你。”“哥……”周棣卻在那頭欲言又止。周棠聽出不對,“你不會告訴我你其實延誤到現(xiàn)在吧?”“不是,飛機已經(jīng)降落了,但是不是在倫敦機場……”不知為何電話那頭噪音很大,嗚嗚的風(fēng)聲掩蓋了大半周棣講話的聲音。周棠眉頭緊皺,“不是在倫敦機場是在哪個機場?你現(xiàn)在在哪里?”“在一條河上,哥,飛機出現(xiàn)故障,迫降了?!?/br>周棠腦子里“嗡”的一聲。他連忙想追問,電話那頭卻突然掛斷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湯姆托人打聽到飛機因故迫降在倫敦遠郊,周棠的手哆嗦得沒法開車,他一邊當著司機一邊當著心理醫(yī)生,“沒事兒的,迫降成功了,你看他都給你打電話了?!?/br>“……可是電話又突然掛斷了?!敝芴拇舸舻乜粗謾C屏幕上顯示的網(wǎng)頁,他搜索了一下飛機降落事故,基本上都是機毀人亡,成功的寥寥數(shù)起,都被稱為奇跡。車子已經(jīng)開出了市區(qū),外面完全是漆黑一片,在這死寂的黑夜中,周棠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周棣的電話,可語音提示都說對方已關(guān)機,他甚至開始懷疑剛才聽到的周棣的聲音,是否只是自己產(chǎn)生的幻覺,只有一次次地看那個熟悉的號碼的通話記錄,才讓狂跳的心臟稍微平復(fù)一點。他想起當年在機場的那場離別,當時他冷酷又決絕,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周棣,這么多年來也從未后悔過。但是現(xiàn)在他后悔了,他當時就應(yīng)該掉頭義無反顧地擁抱他,而不是在互相蹉跎了這么多年后,在這樣一個冷寂的深夜,懷揣著幾近爆裂的心臟瘋狂地思念著他。他們已經(jīng)錯過了這么多年,甚至也許就在剛剛某個剎那,險些錯過了一生。“電話掛斷了,也有很多種可能嘛?!睖纺托牡匕参恐约旱睦嫌眩翱赡苁鞘謾C進水了,也可能是沒信號了。再等等,不要害怕,就算四周都是黑暗,可他正在前方的黑暗中等著你呢?!?/br>周棠沉默了很久,“……嗯?!?/br>遠處閃現(xiàn)許多輛警車的紅燈,嘈雜人聲順著冬夜呼嘯的風(fēng)傳來,周棠抬起頭來,眼睛一亮,“是不是到了?!”“應(yīng)該是?!睖汾s緊找地方停車,還沒停穩(wěn),周棠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推門跳下車,往人群跑去。這是場大事故,一向懈怠的英國警察終于迅猛地行動起來,十幾輛警車、急救車團團停在河邊,媒體們也聞風(fēng)而來,咔嚓咔嚓的閃光燈不時劃破夜色,黑暗中涌動著許多陌生的人的輪廓。周棠急促地喘著氣,打開手電筒一個個地扒拉著人看過去。這班飛機從中國出發(fā),其中不乏黑發(fā)黑眼的華人乘客,可這么多人里,沒有一個是周棣。望著漆黑的人群,周棠聲嘶力竭地大喊:“周棣!周棣!周棣!”人們在黑暗中紛紛扭頭,淡漠地目光從他身上一掠而過。今天這場事故里情緒激動的人太多了,周棠只是許多人中平凡無奇的一個。只有一個人,奮力擠開熙攘的人群,跨過流轉(zhuǎn)的年歲,披著夜色與滿身的水汽,終于來到他面前。周棣沖到周棠面前,拉開身上披著的毛毯,用力將兩人裹在一起。周棠怔怔地伸出手,緊緊回抱住周棣。這個人的心跳還是有力的,身體也仍然是溫?zé)岬摹€在,而且就在他身邊。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周棠抽了抽鼻子,抬頭看他。周棣的臉被凍得發(fā)紅,他身上沾了水,雖然披著毛毯,但因為穿的單薄所以仍然冷得打顫,周棠心疼地摸了摸他冰涼的臉,“你沒事吧?”周棣說:“沒事,我命大著呢?!?/br>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想起剛才劇烈晃動的飛機,和飛機上無數(shù)人驚恐的尖叫,周棣還是忍不住后怕。他們曾在機場分離,好不容易又在一起,卻差點因飛機永別。好在,沒事。周棣看了眼手表,臉上揚起明朗的笑容,他拍了拍周棠的背,示意他抬頭看他,然后說:“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半,還是情人節(jié)?!?/br>周棠:“嗯。”“所以……”周棣忽然后退一步,單膝跪下,從懷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他抬頭仰望著周棠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