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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欽身子一軟,差點倒在地上。四日后,路貴妃于玉芙宮中醒來,陛下在她床邊守了一夜,兩人相對落淚。據(jù)聞,有那小宮女依稀聽到陛下同路貴妃說對不住她,說要封她當(dāng)皇后。五日后,陛下下令歸還尚書府,并召路尚書回朝,放路大人與路大郎君歸家。路尚書卻婉拒,以年歲已老為由上書致仕。拉鋸三日后,陛下不得不應(yīng)下,陛下卻又大肆賞賜路家,從宮中抬出去的賞賜,頭一抬進(jìn)了尚書府,最末一抬甚至還未出宮門。不僅如此,陛下還要擴(kuò)建玉芙宮,并專門派人去小香山畫地建園子,說要送予路貴妃。這些日子的京城啊,每一日都有無數(shù)多的事情發(fā)生,若不仔細(xì)些,真正是稍不留意便要錯過許多。路貴妃懶懶靠在榻上,枕著福字紋的迎枕,吃進(jìn)貢的荔枝。女官給她剝好,笑著道:“娘娘,如今都傳遍了,您要當(dāng)皇后的事兒?!?/br>“哼?!甭焚F妃輕笑,“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人好過,便是要將京中攪成一團(tuán)渾水才有意思,我兒安危也才有保證?!睕]錯,這個所謂皇后的事,是路貴妃自己派人傳出去的。“娘娘,您說,陛下會迫于言論,當(dāng)真封您當(dāng)皇后?今日早朝,還有言官上書此事呢,陛下倒沒說‘好’,卻也沒說‘不好’?!?/br>“他?”路貴妃捻了只荔枝在手中,嘲笑,“我與他相識這么多年,但凡有一回他能有些擔(dān)當(dāng),我也能給他多些好臉色。我若當(dāng)皇后,我兒便是太子,他敢?他敢讓姬泱當(dāng)太子?姬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禺?dāng)了這么多年太子,還不是因他母亡,因他體弱,因他一輩子只能當(dāng)太子。他這個人,費盡心機(jī)搶到的皇位,連兒子,也不舍得給。他不知姬泱根本不可能殺姬淳?他知道,他裝作不知道,他因我兒優(yōu)越而給予寵愛,卻又因我兒太過優(yōu)秀而忌憚。他連自己都騙、都怕,懦弱的可憐蟲!抱著他的皇位過一輩子吧!”她又微抬下巴:“我根本不屑于,當(dāng)他姬欽的皇后?!?/br>女官笑了笑,不再多言。路貴妃放下荔枝核,念道:“倒是那旨意怕是快到宜州,不知那孩子何時來找我玩兒?”女官是她從家中帶進(jìn)宮,自小服侍她,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已知道鏡的事,聞言湊趣道:“奴婢也是迫不及待想見見那位小公子呢?!?/br>路貴妃抿嘴笑:“真怕你瞧傻了眼,真正似個仙童。”旨意正往宜州去,姬瀾再也難阻止。他急成熱鍋螞蟻,這些天,京中形勢已遠(yuǎn)遠(yuǎn)脫離他的控制,他本在家裝了多天的鵪鶉,如今也終于忍不住,再度出來走動。京中某間書房內(nèi),聽聞姬瀾再度出山,有人嘲弄:“蠢貨一個?!?/br>“挑他與姬泱斗,當(dāng)真辱沒姬泱?!?/br>有人問:“您覺著這局?”他笑:“貴妃娘娘不是據(jù)聞要封皇后?去同賢妃娘娘說說呀?!?/br>賢妃是二皇子的母妃,屋中靜了靜,一同笑出聲。郡王旨意到宜州的這日,恰好是乞巧節(jié)。那日“白日宣yin”后,鏡小寶丟下一個墓碑,跑回宮內(nèi),立即鉆進(jìn)湖水里,好幾日都不好意思出來。侍女們納悶啊,問他緣由,也問不出來。九殿下瞧不見他,也愁啊,天天坐墓碑邊同他說話,安慰他。這事兒到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安慰還好,一安慰,鏡更氣。他拽片葉子,生氣用墨條寫字:我們和離了!寫好后,他坐在宮門內(nèi),悄悄從門下細(xì)縫塞出去。九殿下眼瞧著一片葉子從墓碑里飄出來,撿起看,一看上頭的字,樂了。他也拿紙寫:那日,實屬情難自禁。也給塞進(jìn)去。鏡一看,扔了墨條,伸手捧臉。姬泱不要臉!姬泱再寫:何時咱們才能復(fù)婚?鏡用力寫:不復(fù)!一人一鬼,葉子、紙張傳來傳去,寫了、傳了大半天。姬泱再寫:小寶,我想念你的聲音,你出來吧。墓碑里頭沒反應(yīng)了,等了許久,姬泱正要再說話,墓碑里掉出個小海螺。他納悶接在手中,左右看看,除了精致些,沒什么不同,扔個小海螺出來是做甚?他再仔細(xì)看了看,忽地想到什么,他將小海螺放到耳邊。小海螺里是鏡惱羞的聲音:姬泱不要臉!姬泱是壞人!姬泱朗笑出聲。為何他的小寶竟會可愛如斯?第36章乞巧乞巧這日,九殿下一大早便坐在墓碑邊上開始哄了,寫了紙條遞進(jìn)去。鏡很驚喜,卻也好糾結(jié),他特想去觀禮!可是——他還是不好意思見姬泱!姬泱坐在墓碑旁,拿著紙筆在寫字兒,外頭五寧難得忘了規(guī)矩,小跑沖進(jìn)來:“殿下!”“怎么?”姬泱懶懶問,頭也不抬繼續(xù)寫。“殿下!京中圣旨來了!”五寧那個興奮??!他們殿下升回王爺了!雖然還只是郡王!叫那些狗東西再敢小瞧他們王爺!他興奮得不行,姬泱面上半點兒表情都沒有,且不在意道:“知道了,你下去吧?!?/br>“呃……”五寧道,“宣旨的在前頭呢,殿下,京里來了好多人?!?/br>“知道了,稍后便去。”“哦。”五寧頓時也不興奮了,似乎真的沒啥可興奮的?他一走,姬泱開始假裝興奮了,敲敲墓碑,極力讓聲音更興奮:“小寶,京中宣旨的人來了!”鏡貼在門內(nèi)聽,不說話,堅決不和他說話。“是來宣旨郡王的,可有意思了,你不去瞧?你真不去瞧?”姬泱嘆氣,“罷了,那我便自己去瞧了,瞧過后我也獨自去觀那乞巧禮。據(jù)聞乞巧禮上,許多好玩兒的、好吃的,小娘子們個個漂亮,繡的那花,仿佛活的……我走了,我真的走啦……”姬泱的聲音真的沒了。鏡忍受不住,他生氣地沖出來,大聲道:“你要丟下我——”卻見姬泱根本沒走,站在一旁朝他笑呢。“壞人!”鏡轉(zhuǎn)身還想跑,姬泱一把抱住,將他抱離地面,鏡伸手要去推他。好幾日不見,姬泱將他緊緊抱住,側(cè)臉在他耳邊親了親,喃喃道:“我的小福寶,讓我抱會兒?!?/br>“…………”他抱得好緊啊,鏡不敢動,偶爾眨眼,他有一點緊張,而且……其實他也特別想念姬泱的。可是——他戳戳姬泱,糾正他的錯誤:“我不是小福寶,我是小寶?!?/br>姬泱再度笑出聲,笑聲悶在鏡的脖頸間,凡事真得作比較。先前叫他“小寶”還嫌棄、不答應(yīng),如今便自動認(rèn)領(lǐng)了。他再抱了抱鏡,放下鏡,牽了手去前院。來宣旨的除了陛下跟前得臉大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