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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才癟著嘴,還沒發(fā)出聲,待見父親的眼神后,只敢委委屈屈的抽泣了兩聲,苦著臉叫:“爹~” 何為安看著小家伙委屈的樣子,蹲下看了下他的小鼻子,發(fā)現(xiàn)只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小紅,摸了摸他的頭,低聲應(yīng)著兒子。 雨雪見姑爺回了,低頭提醒了小姐一下,而后帶著不情不愿的珩兒出了院子。 何為安走近坐到妻子身側(cè),看了眼夜空中的那輪圓月,目光微闔,而后笑著問妻子:“怎么不回房?夜里蚊子多?!?/br> “沒事,雨雪熏了艾草,沒蚊子?!泵鬏杞o他旁邊指了指還在冒著細(xì)煙的艾條。 拉過妻子露在外面的雙手仔細(xì)看了看,見確實(shí)沒被咬,許是月色動人,何為安也不再提回房的事,陪著妻子靜靜的坐著。 月色下,他看著妻子隆起的腹部慢慢出了神。 “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年生珩兒時,那時的月亮也和今晚一樣,皎潔明亮。” “是啊,珩兒如今都這么大了?!泵鬏璋杨^靠在他肩上,柔聲回他。 “四年了,很多事也都變了,或許唯獨(dú)沒變的,就是這月亮了?!??何為安說著,輕嘆了一口氣。 “夫君,你有心事?!泵鬏鑿乃缟下痤^,擔(dān)憂的看著他。 夫妻這么多年了,明蓁已經(jīng)十分了解他了,他今夜明顯情緒太過低落了。 “嗯,年年也變得更加聰明了?!焙螢榘颤c(diǎn)頭,面上帶著笑輕點(diǎn)了下妻子的鼻尖。 “是又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明蓁有些憂心,往日的他,遇見再大的事好似從來也都是信心滿滿的去解決,這樣的他她還是第一次見。 “真沒事,只是近兩年陛下慢慢大了,有些事我們之間意見會開始有些不同了。”何為安說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第77章 這兩年他和陛下又何止是意見分歧, 從前是榮辱與共的師生,如今卻是互相防備的君臣,或許這就是千百年來的定數(shù)吧! 夜風(fēng)伴著妻子的柔聲細(xì)語, 聲聲傳入何為安的耳中心間,他笑望著將妻子擁入懷中, 清風(fēng)明月下,有嬌妻稚子相伴的他, 又還有何惆悵的。 世間諸事不過過眼云煙,走一步看一步吧。 …… 炎炎夏日,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待到七月流火之時,稍有一絲涼意襲來。 七月初, 一位宮人滿頭大汗的匆匆走近懿安宮內(nèi),殿內(nèi)馮太后正躺在羅漢床上閉眼假寐, 宮女立在一旁搖了扇子。 “娘娘,打探清楚了。”宮人抹了下額間的汗, 跪地回稟道。 躺在榻上的人悠悠睜開眼睛, 看了眼跪著的人,手輕輕一揚(yáng), 搖扇的宮女立即退了出去。 “奴才跟著他的人,見那人喬裝進(jìn)了一家酒坊。” “酒坊?”馮太后疑惑的蹙著眉。 宮人又望了眼門外, 匆忙的從地上爬起來走至馮太后身邊,附耳低語了好一會兒。 “你的意思是,他們想借此動手了?” 馮太后轉(zhuǎn)頭看著他, 眸中一亮, 嘴角微微上揚(yáng)著。 “他雖做的隱秘故意搗騰了好幾手, 但還是被奴才查到了, 若非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何至于此?”宮人亦有些激動。 馮太后的手指有序的在海黃花梨木幾上敲擊著,紋理密實(shí)的木幾上發(fā)出清脆的“咚咚”之聲。 她嗤笑著搖頭,竟如此沉不住氣,殊不知,敵我懸殊之時,若不能一擊即中,又怎可輕易打草驚蛇,城中動手便是不給自己留后路了,終究還是太年輕,便是自己與他打交道這幾年,也未能看透那人,更別提貿(mào)然動手了。 “娘娘,我們可要做些什么?”宮人小心問道。 這幾年,即便皇太后主動退讓,可慈安宮那邊還一直各種打壓她們這邊,這次知曉了這般驚天秘密,若不利用報復(fù)回去豈不是可惜了。 馮太后敲擊木幾的手指停在了半空,而后緩緩搖了搖頭,“先不用,繼續(xù)小心盯著那邊的動靜?!?/br> “娘娘,如此好機(jī)會,難道您還要忍嗎?”宮人不解,他此時恨不得立馬能看到慈安宮因事情敗露而遭殃了。 “這事此時解決,他們之間頂多起些齷齪,哀家不僅討不到什么好,反而還會給慈安宮那邊拿住把柄?!?/br> 馮太后看向那個宮人笑道,眼中卻冷漠無比,“忍?哀家從來就不是在忍,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jī),若非傷筋動骨,他們又怎么會徹底反目成仇?” 雪中送炭,也得在對方快凍死時,若非救命恩情,對方又怎能記在心上呢? 貪心不足蛇吞象,這明爭暗斗,暗潮涌動的朝堂若沒有何為安壓住,便是給了她們,也得有那個能力接得住才行。 她們母子二人自己作死,那也怪不得她了。 婚期的日子一天天臨近,何為安給阿七的那個院子,和懷遠(yuǎn)街僅相隔兩條街,阿七早已提前住過去布置了,成婚那日雨雪會直接從何府出嫁。 到了七月初十,花轎停在何府正門,明蓁讓雨雪以何家人的身份體面出嫁,而非下人走的偏門,鞭炮聲熱熱鬧鬧的響著。 雨雪被喜婆扶著一步一步出了院子,何為安和明蓁夫妻二人早早的立在門口等待著新人,所有人臉上都洋溢的喜色。 何為安小心的扶著已經(jīng)身懷六甲的妻子,看著一身吉服神采奕奕的阿七笑吟吟的從喜婆手中接過紅綢,帶著他的新娘子上了花轎之中。 禮樂鞭炮齊鳴,阿七感激的看向門口的大人和夫人,何為安笑著朝他一點(diǎn)頭,他才翻身上馬,在熱熱鬧鬧的吹吹打打中,花轎慢慢出了懷遠(yuǎn)街。 剛才還鑼鼓喧天的街道,漸漸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安靜,看熱鬧的百姓也緩緩散去,嘴里還熱烈討論著,這何大人夫妻二人那里是嫁丫鬟,分明就是送meimei出嫁,那綿延的紅妝,和這排場,比起大家小姐出嫁也差不多了,那對新人真是有福氣哦,能在何家做下人。 一下清凈下來的何府內(nèi),何為安扶著妻子回房,珩兒寸步不離的跟在父親身后,不停的叫著爹。 看著兒子那滿臉祈求的樣子,明蓁不忍的替他說話,“好了,你就帶他一起去吧?!?/br> “爹,我保證聽話,到那兒絕不亂跑。”見母親幫自己說話,珩兒立馬機(jī)敏的接上。 何為安看看妻子,點(diǎn)了點(diǎn)兒子的頭,妥協(xié)道:“行了,帶你一起去?!?/br> 父親話音一落,珩兒立即一蹦一跳的歡呼了起來。 “我盡量早點(diǎn)回來?!?/br> 何為安看了眼歡呼的兒子,這話說的有些沒底氣,之所以不想帶這小子去,就是擔(dān)心他到了那里后玩的太野,不愿意回,本來喜宴上就熱鬧,若是再鬧了洞房,還不知道得要什么時候去了,本想著自己一個人快去快回,露個面就回的,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