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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不要他了? 意識到這一點(diǎn),下沉停止了,他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摔在了地心。 真他媽疼。 凌焰紅了眼睛。 這回?fù)Q方明柏震驚了。 凌焰居然哭了。 沒有眼淚直接流下來,但眼眶里已經(jīng)有水痕,眼睛發(fā)紅,整個人依舊在顫抖。 凌焰忽然間像個孩子。一個站在櫥窗前,無所適從的孩子,他想要的東西現(xiàn)在和他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他只能望著,卻一點(diǎn)都碰不得。 凌焰受不了了,他蹲下身捂住眼睛。 所有的一切來得太直接、太殘忍,他毫無招架。 好像趁他沒防備硬生生從他身上割了一刀又一刀,整個人怕得要死,又疼得要死。 江渝怎么回事? 他生氣了?走的時候就在生氣,但是他沒有改變主意。 應(yīng)該聯(lián)系他的,無論如何都應(yīng)該聯(lián)系他的—— “凌焰你怎么了?”方明柏跟著蹲下,他現(xiàn)在是滿頭霧水。 想了想,方明柏低聲安慰:“你別多想。江渝就是這個性格??瓷先ゲ唤饲?,但你看,他還讓你養(yǎng)狗——” 方明柏的牛頭不對馬嘴無疑是火上澆油,凌焰猛抬起頭,死死盯著方明柏,開口一字一頓,沾著血腥氣: “方明柏,你聽清楚了。我喜歡江渝,我喜歡他!你知道嗎!老子喜歡他!可他現(xiàn)在不要老子了!跟你說的壓根不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別煩我了!算我求你了!” 方明柏呆若木雞。 凌焰狠狠抓了把頭發(fā),神情兇戾又頹喪,起身如同困獸,停頓幾秒就往外走。 他要去找江渝。 他要問問清楚。 他要和他道歉。 他——他快要死了! 江渝能不能救他一命。 - 好一會,航站樓里傳來清亮悅耳的提示音,方明柏回過神,愣愣瞧著凌焰跑遠(yuǎn)的背影。 凌焰被拉得差點(diǎn)撲倒在地。 回頭,看著方明柏的眼神像仇人。 “小舅,我不開玩笑。你也別跟我說別的,我會揍你。” 方明柏簡直氣笑了,“我還能說什么。我都怕你了。我就想說,那天我見江渝也覺得他有些奇怪——原來你們是這個關(guān)系”。 凌焰眼神陰狠,看上去不容他再轉(zhuǎn)移話題。 方明柏清了清嗓子,快速道:“你進(jìn)不去研究所。無關(guān)人員沒有權(quán)限都進(jìn)不去——別看我,我也沒有。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喻呈安借一個。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進(jìn)去之后不許胡來,有話好好說?!?/br> 第50章識時務(wù)者 坐到車上,方明柏還在念叨,不許胡來,有話好好說。 凌焰沒有理他,扭頭望著窗外。 炎熱進(jìn)入最后一波,再漫長的夏日也有終點(diǎn)。 日光盛大,黑夜卻悄然拉長步伐。 胸口落空的感覺緩慢適應(yīng)了之后,凌焰變得沉默。前一刻失控的情緒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只是當(dāng)幾個念頭閃過腦海的時候,眼底才掀起幾分陰郁狠戾。 江渝的決定在凌焰看來,就是在宣告這段關(guān)系的結(jié)束。 一個月的冷靜期,看來只冷靜了江渝一個人。 他翻來覆去,念念不忘,好幾次恨不得插著翅膀飛回來??傻筋^來,還是被拋棄了。 凌焰注視了會后視鏡上被反射出的一截跳躍光弧,慢慢閉上眼睛。 開車途中,方明柏好幾次將視線移向凌焰。 記憶里那個陰晴不定的孩子,不知何時起,有了男人一樣棱角分明的堅(jiān)毅側(cè)臉。 此刻更像是換了一個人。 心思隱藏,氣息沉著,讓人捉摸不透。 “嗯......凌焰?!?/br> 方明柏在接受了兩人的關(guān)系后,開始好奇這段關(guān)系,雖然知道眼下不是好時機(jī),但自己外甥喜歡自己的好友,這怎么都坐不住吧。 凌焰睜開眼平靜無波地看他。 方明柏握了握方向盤,移開目光隨意開口:“什么時候開始的?” 凌焰看了他兩眼,然后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一丁點(diǎn)被打探的邊角都沒給方明柏。 方明柏氣噎。 不過說回來,這副瞧不上人的云淡風(fēng)輕樣,簡直跟江渝無比神似。 江渝你給我外甥下蠱了吧! 方明柏恨恨。 喻呈安今天恰好在司里,方明柏打來電話的時候,喻呈安十分不耐煩。 “我說哥哥,您挑挑日子行嗎?!” 他剛從以色列那場不見血的海空軍備談判上回來,這會大腦嚴(yán)重充血。喻呈安瞅著前方五米、氣場五十米的裴轍,縮頭縮腦,聲音壓得只剩氣音:“我老大在呢!你讓我溜號?!” 不知為何,聽到裴轍的名字,方明柏的聲音就冷了很多,語氣不屑:“官大一級壓死人。他這個上司做得太便宜了。哦,不僅上司,做什么都便宜?!?/br> “......” 喻呈安沒明白方明柏此刻的陰陽怪氣從何而來。 方明柏懶得說什么,語氣突然疲憊,稍頓后道:“我外甥有些事想麻煩你,關(guān)于——” 電話那頭瞬間燦爛。 “凌焰?!江渝?!好呀好呀!” 喻呈安笑得格外花枝招展,雖然聲音仍舊膽小如鼠,但明顯活潑了許多,“我這就下來!” “......” 看來裴轍的影響也不過如此。方明柏鄙夷。 不對—— 方明柏敏銳察覺到了什么—— “你他媽——喻呈安!你是不是老早就知道他倆的事了?!” 電梯門打開的提示音,伴隨著喻呈安即將面對八卦中心的雀躍,“是呀是呀!一個月前就知道了!我是第一個哦!你沒份!” “............” 方明柏忽然意識到,三個人的友誼原來這么脆弱。 喻呈安上車的時候,已經(jīng)暴露了他想要一探究竟的深刻求知欲——他給每個人都帶了杯咖啡,擺出長談的架勢。 “咦?江渝沒來?” 方明柏:“......” 凌焰道了聲謝,沒有接。 喻呈安也不介意,目光在表情不一的兩人之間來回,跟忙著檢查紅線的喜鵲似的,樂呵呵道:“這是公布雙方家屬了?江渝動作挺快的......” 凌焰再一次感受到了無力。像是身處空無一人的世界,外面熱熱鬧鬧,他這里冷清至極。 “沒——” 凌焰剛要開口解釋下,就聽喻呈安嘰嘰喳喳道:“凌焰你也不錯!江渝挺喜歡你的,我從沒見他喜歡一個人喜歡得那么、怎么說呢——丟三落四?反正就是魂不守舍的......” 凌焰不說話了,他回頭盯著喻呈安,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眼神倏地一變,變得蓄勢待發(fā)。 喻呈安微微受驚,目光轉(zhuǎn)向方明柏。